聊斋仙境 (力福海)

　　不过当地藏菩萨靠越近，他的身躯似乎就会变得越小。当他来到这处兰若寺后殿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名普通人的大小。
　　唯一没有变的是他身后泛着七彩宝光与五色琉璃身过于夺目，令人难以直视他的本尊。
　　“菩萨，你这时候不应该在亡者之城坐镇吗？仙神已经离去，你也要离开了吗。”梁武帝在表现了对菩萨的恭敬后，便立即恢复了他的枭雄本色。
　　要知道梁武帝晚年笃信佛法，却不是真的信佛。
　　他从《大般涅槃经》中找到理论根据，下令僧人必须吃素。从此，汉传佛教形成吃素的传统。萧衍不近女色，不吃荤，不仅他这样做，还要求全国效仿：以后祭祀宗庙，不准再用猪牛羊，要用蔬菜代替。他吃素，要神灵也吃素。老人皇帝做事总是和年轻时、壮年时不一样。这个命令下达之后，大臣议论纷纷，都反对。最后，萧衍允许用面捏成牛羊的形状祭祀。
　　这才是一位真正的枭雄，他自始自终都不是在“信”，而是不信。
　　“阿弥陀佛，仙神不在，君王死后补神位。现在梁武帝陛下不在亡者之城，只凭贫僧又如何独撑大局？”地藏菩萨的声音一如他的身份，有一种中正平和的感觉。
　　封建帝王们死后会成神……
　　想不到沈石在这儿听到了一个秘密，或者说是证实了一个秘密。在仙神离去之后，具体是什么存在在运行着地府。这一下是听的清楚明白了。
　　其实想一想，这是应有之事。生前管人，死后管鬼，用他们，本重新培训上岗要简单的多的多。
　　“我此次前来，不过是在寻找二位。敖烈，当年应龙以自身化入天地，为你龙族觅得一线生机，你这是要用掉它吗？”地藏对着梁武帝与另一边的人骨说着。
　　地藏说的是件往事。龙凤大劫后，整个世界都在拒绝他们。
　　世界本身是有其独有意识的存在。它对任何存在都有一个阀值。这个阀值在后来被称为天道。
　　而在龙凤大劫之后，龙族的阀值便到了。天地不许龙族存在。为此天地第一条应龙血祭了自己，一如盘古身化万物，从而为龙族独得了一线生机。
　　这也是为什么凤凰与麒麟都不现世，唯独龙族还拥有四海龙宫的原因。
　　这是天地第一条应龙的伟力，但是也就如此了。比起盘古，哪怕是天地第一条应龙，也差的远了。
　　说着很慢，但是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看地藏训斥完梁武帝他们，沈石立即对着地藏菩萨行了一个合十的礼节。“人教弟子见过地藏菩萨。”
　　没办法，在地藏菩萨面前，沈石除了搬出人教之外，他自身……呵呵。
　　这与自信，不自信没有关系。而是一种对等。不管是力量上，还是位格上，沈石都差的太远，甚至都没有对话的资格。他唯一有资格的便是这人教弟子了。
　　这就像后世出国旅游，不管你是办公室主任，还是街道办事处，在对外介绍时，只能介绍自己是中国人。除非是“二”到家了，才会介绍说自己是“办公室主任”，“街道办事处”……
　　“菩萨，非是我等要用一线生机，实是他要绝我一线生机。”开口说话的不是龙骨，反倒是盘坐一边的人骨。
　　只见其站起来说道：“陛下与交易。我给与陛下力量，陛下给与我龙族行走人间的权力……”
　　“也许会有其它的办法的，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法呢？你可应该知道龙族身为古族的力量，他们每行走于人间一次，都是对天道的挑衅，值得吗？”地藏问道。
　　“我是龙族，而每一个龙族都肩负着使命。我们要延续自己的种族，传承龙族的一切。现在天地人族主宰，只有行走人间，龙族才不会真正被天地赶出去。在我看来，这就是我龙族一脉的气运延续所在。但凡龙族，理所应当的肩负起传承龙族的重任。”人骨回答。
　　人骨中的龙魂快速的对着地藏讲了一遍之前发生的故事，语气很是平静。就好像他是一个局外人一样看待所发生的一切。
　　事实上也是。
　　如果不是沈石他们找来，他会安静地与梁武帝做完交易，至于梁武帝会拿这力量做什么，与他无关，他也不会去管。


第386章 虎皮
　　地藏挂着微笑听完了死掉的龙族讲述自己的故事。
　　他笑着摇了摇头，对着行礼的沈石轻轻的说了一句：“胡闹。”语气里看似斥责，但是很明显有点故意淡化事情的味道。
　　“胡闹？”龙怨立即明白了地藏想要干什么--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本就是他常做的。“这不是简单的胡闹，地藏！吾等龙族与人皇的盟约，他却要把他毁了，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但是地藏没有因为龙怨敖烈的愤怒而做出更多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着。“敖烈，这一切是有因必有果。”
　　“如果不是你们龙族从来都看不上人族，今日这一切又怎会发生。”
　　“你们一边与人皇盟约，借人族延续自身，一边又看不上人族，认为他们是愚蠢与不可救药的。”
　　“而且你们看上去是交出了职权，更改点雨数，也会为人族斩杀。但人族真的斩杀的了你们吗？还有这斩龙台又真的存在吗？”
　　“地藏，你这是要违背与我家老祖的约定吗？”龙烈听出了地藏菩萨的语气中有些不善，虽然地藏的语气还是很温和。可是他却在揭开龙族与人族的秘密。
　　人族……不，应该说是人皇从来都没有控制过龙族。只不过是高高在上久了，让他们自以为可以主宰一切，而龙族不过是顺水推舟让他们斩杀，从而收获因果罢了。
　　世界的本质是一种很霸道的存在，当世界放弃了龙族，世上就没有了龙。有也不存在，甚至是概念上的抹杀。
　　但是当人皇命人斩杀了龙，而龙也服从了，那么龙族便重新嵌入了这个世界。这是一种高层面的嵌入，除非世界放弃人族，又或是人族把自己玩死了，玩到世界杀，否则，龙就会存在。
　　毕竟理论上龙与一些先天种一样，都是与世界一起诞生的存在。只要他们愿意付出本源，他们就可以存在。哪怕是他们的形象会发生未知的变化。
　　“是吗？但是我可不知道，龙祖赋予了你将人复活的权利。万事万物为平衡，死掉的就是死掉的，哪怕他曾经是人皇。而你所诱发的因果，却有可能在地球造成一场生灵的浩劫。我想就算是龙祖，恐怕也是不会答应的吧。”地藏菩萨还是笑眯眯的说着这话，但是话语的内容却让敖烈心惊。
　　他知道了？他为什么会知道？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而沈石听到这样的对话，不由明白了：“这货不会是借着复活梁武帝，从而重新恢复龙族吧。”
　　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如果他真心想复活梁武帝，直接复活好了。又何必让他以龙身复活。复活了龙身后，待他君临天下。这天下是人的？还是龙的？
　　甚至每想的邪恶一点儿，他自己附身在人骨上，是不是想让人代他们陨落。
　　虽然他们没有说出来，但是这些上古遗种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到了这时候，绝对不要觉得这些不知多少年的存在是傻子。反正沈石不会这么觉得。
　　话说回来，人，不足百年的寿命，他们为什么就觉得他们那么点的人生与经历，就可以让其他种族低头，就可以掌控？
　　对上古，人族一无所知。对死亡，他们同样一无所知。就这样，他们却可以摆出高高在上，“我是主人”的架式。真是怎么看，怎么那么二啊！
　　“地藏。”敖烈有些不舒服的说道。“我自然有我处理事情的道理。这是我们龙族与人族皇者的盟约。轮不到其他人来置喙。我们听命，我们为其保驾护航，我们任其斩杀……而你们却已经放弃了这个世界不是吗？”
　　地藏听到了敖烈的话，还是轻轻的微笑着点头，好像是在认可他的话。“但是敖烈，我们现在面临很多事情。你要知道，这个世界诸神黄昏的威胁就近在眼前。”
　　“所以，我们更应该让皇者皇临，真正开启九州结界。”敖烈看起来还是显得火气很大。
　　世界的诞生，总是有神与先天种的诞生。当先天种压制了神，那是洪荒。不管是山神，还是河神，都是他们手中的玩具。因为神诞生于世界，而先天种却诞生于混沌。
　　当先天种得了道，遵守着道法自然，神开始复苏。当他们离开某个世界，向更高等进发，神便开始了主宰。
　　神的时代降临了。
　　龙族作为失败的先天种，他们留了下来，为的便是这个没先天种争夺的世界。
　　至于人族的存在与意见。好吧！作为强大的存在与力量，他们有些过于轻视人类了。
　　而沈石的到来更加是横叉一竿子，来的太突兀和莫名其妙。如果说神的存在只是一个计划上的一个必然。
　　这就像人族一样，奴隶主替代部落首领。这是自然的更替。
　　然而沈石的出现，则是完全不在敖烈的预料之中。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人类会如此大胆。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族不仅拥有力量，竟然还是人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