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牛魔王 (水月天蓬)

牛默此言一出，那嫦娥脸色顿时大变，整个世界突然崩溃开来，星空，桂树，宫殿……瞬间破碎成虚无。

嫦娥面容扭曲，尖叫一声：“不！”俏丽的容颜霎时发生变化，化作一个面目狰狞的面孔，跟着扭曲的世界一起崩溃掉。随即几道黑影从破碎的世界影响中飞出，向着显露出来的虚空遁去。

“既然敢来，就别走了！”

牛默的眼中骤然放射出寒光，伸手向虚空一抓，一只山岳般巨大的手掌呼啸而出，猛地探入虚空深处，等缩回来的时候，掌心中已经多了几道如蛇虫般挣扎的黑影。

牛默低下头来看向自己手中的黑影，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你们就这点本事吗？真让人失望！”

说着话牛默的手掌猛然一捏，掌中的几道黑影骤然发出凄厉惨叫，随即被彻底捏爆崩溃，正要消散到虚空中，被他双手抱圆一收又聚拢在掌中……

牛默意识回归，睁开双眼，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把合拢的双掌平摊开来，只见在他的双掌中间滚动着一颗龙眼大小缭绕着黑气的半透明珠子，在珠子当中还隐隐可以看见狰狞的面孔浮现，这就是他灭杀的域外天魔所凝聚出来的精华，也是修练天魔元神的基础——天魔珠！

域外天魔来自于大荒界域之外的域外天魔天。

世间的一切都是有着与之相对的一面的，有天便有地，有阳便有阴，有光便有暗，有福便有祸，有善便有恶……就像是阳光下总会存在阴影一样，在朗朗乾坤之外，也存在着一个介乎于虚实之间的诡异空间，就是域外天魔天。

域外天魔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像是大荒世界的一个负面投影，在其中只生存着一种奇异的能量形态生物，便是阻碍世间修道之人成道，以魅惑吞噬修道之人灵魂为生的诡异生物——域外天魔！

域外天魔虽然是域外天魔天中所特有的生物，但它们诞生的根源却不在域外天魔天，而是在大荒之中。大荒众生皆有善恶，生灵在生存一世之后，在死后总会有种种的怨念和恶念。这些恶念散落在天地之间有害万物生灵，被天道之力排出大荒流入域外天魔天，受域外特殊的环境影响便会滋生出域外天魔来。

绝大部分的域外天魔都是朝生夕死，意识也都是由不知多少生灵的意识碎片混合而成，就像是精神分裂症一样。

但作为众生恶念怨念滋生出的生物，域外天魔天生就对大荒众生充满了恶感，对能够沟通天地能量的修行者尤甚，因而往往会在修行者修练的紧要关头降临凡世装神弄鬼，迷惑引诱修行者走火入魔，进而吞噬修行者的灵魂，这也是域外天魔想要维持生存的唯一手段。

一般域外天魔的实力其实并不强，除了迷惑心灵的手段外，也几乎没有任何的攻击力，一个意志坚定的人，甚至仅仅靠着一身正气就可以将它们杀死。唯有吞噬了修行者的灵魂，域外天魔才能产生蜕变，诞生出理智的意识，成为有灵智的意识个体并且能够长久存在。

因此域外天魔其实在先天上就是修行者的死敌，一般修行者见之都会选择立即灭掉，唯有一些大能者才敢尝试着破解和利用它们，以一滴精血衍化出魇魔的那尊太古魔神就是其中之一，牛默能得到天魔元神这等手段，也全赖前人遗泽。

旁人遭遇域外天魔都是被动的，但牛默所修的天魔元神法门中却有着专门引诱域外天魔的方法，可以说一引一个准，而且这种引诱只对一定层面内的天魔起作用，不会出现一不小心引来个天魔巨头，结果鱼没捕到却翻了船这种狗血的事情。

在验证方法管用之后，牛默便再接再厉地开始了捕捉炼化天魔的大业，日日修练，被他捕捉炼化的域外天魔不知凡几。一直到半年之后，牛默在炼化了上万天魔之后，终于初步凝练成了天魔元神雏形，接下来的修练就不是靠炼化天魔所能完成的了，于是牛默便破关而出。

比起半年多以前，这时候的积雷山要喧闹多了，少了伥兽伥鬼们的盘踞，灵气充沛的积雷山自然十分地招蜂引蝶，许多动物都在本能的驱使下迁到积雷山中来。

好在有着涂山相的看管，主峰倒还清静，没有扰了牛默的清修。

牛默巡视一遍还算满意，稍微勉励了涂山相两句，叮嘱他好好看山，随即便下山向着南边的大平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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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天河平原

南方大平原的面积要比积雷山大得多，积雷山方圆不过上千里，但这大平原却延展数万里，比积雷山大了不知多少倍。

这也不奇怪，积雷山和南方大平原都还处在西北荒原的范围之内，西北荒原的称呼里既然带一个原字，平原的面积自然要比山地丘陵等其他地貌的面积要广大得多。

牛默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把整个大平原草草走了个遍，把这里的情况大致摸清楚了。平原上的生灵将这块平原称之为天河平原，因为整个平原被一条源自西域高山，名为通天河的大河贯流而过，整个平原十之七八的面积都处在通天河的流域范围之内。

在天河平原上，一共生活着数以千计的人类部落，这些部落大小不一，大的可能有上万人，小的则只有百余人，整个平原上的人类都还处在蒙昧的原始部落时期，没有发展出像样的文明来，崇拜山川大地河流，把风雨雷电等一切不能理解缘由的自然现象都归于未知的神明。

这些部落都还停留在原始的图腾崇拜阶段，绝大部分部落都有着自己的图腾，又大多以具有强大力量的生物为主。

因为大荒中凶禽猛兽蛮荒生物众多，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力量庇护，孱弱的人族很难在大荒之中生存下来，也许随便来一头巨兽就把整个部落给毁掉了。所以这些原始的人类通常会向附近的强大生物进行崇拜供奉，从而换取对方在一定程度上提供的一些基本的庇护，而在大荒中，又以妖兽或者蛮荒巨兽等强大生物最为常见。

弄清楚了这些情况，牛默不由得大喜，因为这简直是最好的传播信仰的土壤，而这也正是牛默这次下山的目的所在。

之前已经说过了，天魔元神主要靠吸收灵魂和心灵之力来成长，而论及对灵魂和心灵之力的收集，最有效的方式莫过于传播宗教信仰了。

比起欢愉、愤怒、哀伤、爱欲和恐惧等情绪所产生的心灵之力来，通过虔诚信仰所产生的心灵之力无疑更加的纯粹，也更容易炼化吸收。这种心灵之力在后世有着专属的称谓，西方称之为信仰之力，而东方则称之为香火愿力，甚至以此为基础演化出来了一个专门的修练体系，可见功效之强。

通过宗教信仰，不仅收集到的心灵之力更精纯，在收割灵魂方面也有极大的优势，通过其他方式收取生灵的灵魂，肯定都会受到生灵的抗拒，从而事倍功半。但通过宗教信仰来收集，却能轻而易举的解决这个问题，只要在教义中加上一条只要虔诚信仰，死后就能升入天堂或神国，信徒死后灵魂便会乐不得地投怀送抱。

而且宗教信仰一旦建立起来，只要注意维护，便会随着信徒的繁衍而一辈一辈的流传下去，信徒的数量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可以说是一桩一次投资终身受益的好买卖。

……

在天河平原的偏西部，通天河的中上游，是一片狭长而广阔的平原。除了遍布平原的野草外，还间隙杂生着不少稀疏的丛林，一个人口上千的中型部落居住在这里。

部落的外围立着着一圈粗木围成的栅栏，一根根水桶粗细一人多高的木桩被夯在大地之中。木桩和木桩之间用一根根藤蔓编成的绳索缠绕连接。

在粗木栅栏之内，是一座座原始而又简陋的茅屋，由茅草扎成的如同帐篷一样的圆顶，用一根根原木作为骨架支撑着棚顶，再用泥土糊上缝隙砌成的简陋墙壁，看起来就和帐篷相似。

这时才是清晨时分，但部落里的人们已经为了生存而忙碌了起来。大荒中生存不易，对于弱者尤其如此，人类没有野兽一样强壮的体魄和迅捷的速度，为了生存就只能付出更多的辛劳。

男人们扛着捆绑野兽牙齿制成的简陋木枪，成群结队地从部落里里走出，小的看起来才十来岁的样子，最大的也才三十多岁的样子，更大岁数的就见不到了。

因为生存艰难，这时候人们的寿命都很短，一旦过了生命的最巅峰期，身体就会迅速衰弱下去，以前留下的隐伤暗疾就全都会找上，得场小病就死掉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普遍了。

即便没病没灾，但身体一差，各方面的能力不免大打折扣，捕获不到足够的食物，身体就会越发虚弱，就更找不到吃的。这个时候的人们可不讲究什么赡养老人，因为部落的食物有限，还要优先提供给作为获取食物的主力的青壮年以及族群延续希望的孩子们，就没有老人们的份儿，因此丧失了生存能力的老人们只能慢慢困饿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