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出水有意十分笃定,回头看了三千桐一眼,“是呀,姐姐是什么时候跟妙音山盟海誓的呢?我常常悄悄地跟着妙音,怎么一点也没明白?”
想到此处,洛出水忽地勒住快马,快马收不住,猛地人立起来,三千桐在后追赶,见状大喊一声,“小水,当心呐!”
三千桐虽然急着赶回杭州,但也不至于要像洛出水那般拍马狂奔,他想洛出水一定是有什么状况,先前叫唤数声,却没回应,便不再叫唤,免得看着好像两个人之间似发生了什么别扭似的。
三千桐一路急追,同时也思忖玉临风那阵笛声之意,无论如何,那阵笛声确是有所寄托,哀而不伤,使人莫能淡忘。
洛出水此前不曾敏感地意识到洛园或有变故,三千桐却曾明明白白地担忧起来,此时就更加忧心忡忡,一场马上追逐的戏码,也因此并不让三千桐觉得像年轻人打情骂俏那般使人难堪。
洛出水稳住了快马,三千桐也追到跟前,犹有后怕地道,“小水,你跑那么快作甚?”
“哼,这你也要管吗?”洛出水气哼哼地说一句,见三千桐有些发愣,便觉自己好笑,哎呀,怎地竟然无端吃起醋来?真是可笑,可笑。
三千桐道,“很危险。”
洛出水笑了笑,缓和道,“谢了。”
三千桐也笑了,问道,“要继续赶路吗?”
“马儿也不能一直狂奔罢?”洛出水笑道,“慢走一程吧,咱们也说说话。”
三千桐同意,问道,“你想说什么?”
洛出水骑着马慢慢地走,笑道,“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又道,“烂木桐,你说说前面的事罢。”
三千桐奇道,“什么事?”
洛出水哼道,“你,你装糊涂作甚?你跟姐姐的事。你,你不说明白,我就不服。”
三千桐闻言一笑,心道,“小水看似不认真,却怕是假装的。也罢,分说明白,也绝了她的念想。”
洛出水气道,“你笑什么?快说啊!”
三千桐即说道,“你还记得三年前的醉花楼么?”
·
洛出水所说的前面的事,即是指未出杭州城的事。而三千桐所说的三年前的醉花楼,即是西湖湖心的花云晴的醉花楼。
洛出水和三千桐争抢最后一尾鱼,互不相让,最终在洛芙蕖的周旋下和平落座。洛出水关注三千桐已久,还要显得忽视,所以没有即时落座,三千桐和洛芙蕖却已相视一笑,双双落座。
只有一尾鱼是不够的,还要很多的酒。一场酣畅,餐罢已晚。
雨也晴了。
餐间三千桐和洛芙蕖一唱一和,聊得甚是投机,洛出水频频劝酒,其实早已想溜了,但不知为何竟迈不开步子。
酒过阑珊,洛出水为谢花云晴美意,竟对着花云晴放声高歌,歌曰:寒江春晚片云晴,两岸花飞夜更明。鲈鱼脍,莼菜羹,餐罢酣歌带月行。
花云晴见洛出水咿呀高歌,醉态可鞠,本就笑盈盈的,此时更是大笑不已,“二姑娘,你只看他们二人带月行,也甘心吗?”
洛出水嘻嘻笑道,“我独享这里一片明月哩,一片明月哩。”又嘟哝道,“花楼主,你今天生意不好呀,怎么来来去去就只有三个人?呃呃,其他人都死哪里去了?”
花云晴笑道,“今天这里是玉琴的。”
洛出水道,“哦,你是说我是擅闯者咯?”
花云晴道,“咦,二姑娘这说哪里的话。”
·
洛出水回想往事,淡淡说道,“你们就是在那个时候相亲的呀?”
三千桐摇摇头,回道,“那天我在等人。”
洛出水一个激灵,变了声调道,“你在等姐姐?”三千桐点头承认,洛出水慌道,“姐姐知道你等她?那怎么好像才见面似的?”
三千桐笑道,“她不知道。”
洛出水奇道,“那你怎会知道姐姐会出现呢?”
三千桐道,“你不也是能跟上我吗?”
洛出水闻言,既惊讶,又失落,还间杂着艳羡、期许、害羞,撇开头道,“我本来就是野丫头嘛,野得很,轻功又好得不得了,能跟上你很奇怪吗?”
三千桐不答这话,却是微微抬头远望,深情道,“只要动了心,每个人都是极有本领的,劈荆斩棘,无所不能,你说呢?”
洛出水哼道,“所以那天没有别的客人,也是你跟花云晴那个老家伙串通好的?”
三千桐笑道,“难为老友了。”
洛出水嗤了一声,十分讥讽道,“你见到姐姐,欣喜若狂了吧?竟然还装作若无其事地跟我斗嘴,真是,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章完)
正文 第265章 一百一十:定相思
三千桐见洛出水忽然大笑不止,似丈二的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忽尔却也大笑起来——他从来没有过这般毫无顾忌的笑过,感觉真是痛快极了。
洛出水边听边回想——姐姐为了我半夜去找烂木桐问明情况,整夜商议,回来后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终让父亲和母亲答应我跟着烂木桐游荡,……
不知为何,玉临风在城头戍楼飞甍上的那阵笛声忽又在脑海里回荡起来,令洛出水惆怅不已。
洛出水突然低声道,“所以你早就摸透我了,我却傻乎乎的?”
这句话一半像自言自语,所以三千桐并没有回答,只道,“该赶路了。”随即喝驾一声,先行奔驰。
洛出水在后自言道,“我也配吗?”忽地拍马追上三千桐,大声问道,“喂,云寄相思是什么时候刻到更云梳上的?”
三千桐道,“注定相思的时候。”岔开又道,“小水,你怕不怕?”
洛出水愣道,“怕?什么怕?怕什么?”
三千桐却不说了。
洛出水忽然觉得距离三千桐有些远,笛声又低绕不去,更使她惝怳了。直到进入杭州城,她才猛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突然害怕起来。
三千桐没有先回烟雨三千楼,而是直奔洛园,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因为洛芙蕖此时必然在洛园守候,相思如火嘛。然而三千桐那个态势,绝不是快要见到心上人的样子,反而像是不赶快些就再也见不到心上人似的。
所以洛园出事了!
洛园!
洛出水不敢深思,可已经不幸了。
得知祁少陵和卓舒已双双殒身,洛出水当场就呕了一口血出来,随即昏死过去,醒来时已不知是什么时候,挣扎着吵着要去探望大哥和三哥。
众人劝不住,这时洛芙蕖匆匆跑进来,连连叫着,“水,水,水!”洛出水看见,一头栽倒洛芙蕖怀里,呜呜悲哭。
·
洛芙蕖已备好酒肴香烛。洛出水止住悲绪,随同众人一道去往祁少陵和卓舒的安息之地祭拜吊唁。
行常之礼,按下不谈。只说洛出水触情追忆,想起当初离开杭州时与祁少陵和卓舒互相逗笑期待,说什么“待我回来之日,我就是大姑娘了,到时候我教你们怎么待人处世、懂得礼数!”如今人鬼殊途,哪能不悲?
往昔之景,历历如在眼前。洛出水哀哀欲泣,却又十分忍着,只眼泪如何也噙不住,与洛太白和洛夫人及众人道,“我想和大哥三哥待一会,你们先回去吧。”
洛太白见洛出水如此,扭头跟洛夫人对视一眼,道声好,转头又跟龙秋蝉道,“秋蝉啊,你陪着水儿罢。”
洛出水闻言看了看龙秋蝉。
龙秋蝉见洛出水不说什么,连忙哎哎两声,道一声“好叻”,脚下步子一挪,与洛出水并立一处,看着众人。
目送众人离去,洛出水转身望着两块墓碑,拿起一坛酒拧开酒塞,倒酹尽。望着汩汩流出的酒水,听着咕噜咕噜的酒声,洛出水早起哭得浑身发颤,自己又拿了一坛酒道,“大哥三哥,咱们饮个痛快!”说罢仰头直灌,但因哽咽,不一会就呛到,便忽地一恼,将酒壶摔碎在地,自顾气道,“我真是越发没用了,饮个酒水都能呛到!”
龙秋蝉见状叹一声,俯身去见酒坛碎片。
洛出水呜呜而泣,良久才稍见平复,问起龙秋蝉,“小龙叔,怎么回事呢?怎么会变成这样?”
龙秋蝉便把王文君如何布局、辛垣无兵背叛柳籍、卫朝英和耿新回又如何闹事以及自己如何大意造成祁少陵和卓舒亡故的始末一一详说,罢了又道,“如今王文君和辛垣无兵都已伏法,少陵和阿舒可以瞑目了。”
洛出水听出龙秋蝉话中愧意,心想不能这么算,但也从中分析到龙秋蝉为什么会盘桓在杭州不去,忽地一个激灵,猛然悟道,“看到…玉临风那厮回来探查情况,怎不知这些?他谎称不知小龙叔去向,又在城头吹奏悲笛,原来是为了,为了……”
洛出水不敢说出“我”字,在心底也不敢,仰头却问龙秋蝉,“小龙叔,杀人的不是卫朝英和耿新回么?他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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