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那木无法,只得暂时回营,安抚众人。
都杰尔赤只是伤极疲极,才被柳籍一拳砸晕,被缚到中军帐后不久便已清醒,整个人却安静出奇,不叫不骂。
柳籍和赵询安排好战后之事,听说公子霜钟再次昏厥,虽然忧虑,却无暇分身,两人先来到中军帐里探望都杰尔赤。
都杰尔赤醒来反复思索良久,最后暗道,“原来尊那木将军早就怀疑过了?”忽见柳籍赵询进来,都杰尔赤连忙收回疑思神色,盯着柳籍赵询不语。
柳籍深知都杰尔赤勇力过人,误会不解,也不敢托大叫人松绑,此时见都杰尔赤盯着自己,虽情状颇为有趣,却笑不出来,只低声道,“赤王,你父王与我配合计谋,你怎会一无所知?”
都杰尔赤彼时年幼,心智幼稚,只道造成父兄之死的元凶,一者鄙喜也,再者柳籍赵询,若当年柳籍赵询一鼓作气灭掉鄙喜,岂还有之后鄙喜围城,父兄就戮之变?
都杰尔赤看过都都遗书,其中便载有此时柳籍之问,心知自己仇恨蔽心,气势大减,只低声反问道,“你口口声声,却不知那是什么计谋!”
柳籍道,“我与你第一次交锋,便已说过。当年鄙喜战败,你父王振臂一呼,便可举兵剿灭突番,但剿灭突番,新晚国力必衰,渔人得利。我素知新晚国民爱好和平之故,便私与都都王定计,如此如此。但我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尔沁王子竟也战死,而你王叔都穆龙察似也不知此计,你则更甚,竟举鬼域兵力犯我边疆,本帅之失,以此为大。”
都杰尔赤闻言默然,暗道,“果如柳籍所言,当年父王没有乘机扫灭鄙喜,是担忧旁人渔利,父王与柳籍配合,削弱鬼域联军力量,新晚再行征伐,便势如破竹。鄙喜围城,若无此计谋,无此牺牲,新晚必亡。叔父临终百般劝我,我却未能放下,五年以来,是我害苦了新晚、害苦了鬼域,我愧为鬼域之王啊。”
都杰尔赤本是磊落男儿,既知铸成大错,抬头悔恨道,“父王,您泉下有知,会不会怪罪儿臣?”
赵询闻言道,“赤王,中原有句古话,叫‘朝闻道,夕死可矣’。赤王若有心弥补,明日便可领兵回朝,你我签订和平共处条约,互不侵犯。”
都杰尔赤道,“本王年少顽愚,今当悔过,谨遵将军、佐帅之言。”
柳籍闻言虽然大喜,犹有疑问道,“赤王,你多年不愿受言,今日为何如此爽快?柳某还欲请教。”
都杰尔赤闻言,看着一身泥污,脸上青紫相间的柳籍,道,“打得痛快!”说着兀自笑了起来。
柳籍却怎笑得出来,待都杰尔赤笑罢,便亲为都杰尔赤松绑,此时却有人来报公子霜钟病重,柳籍赵询闻讯皆是大惊。
都杰尔赤因而问询,始知所闻公子者,即是操病弦助阵的白衣公子,凝眉道,“此人乃天纵之才,害其性命,乃本王之过。”
都杰尔赤言罢又问可否一同前往观视,柳籍答应。
来到药庐外几十步,柳籍三人看见秦叶医在候,询问情况,秦叶医回禀数语,看见都杰尔赤,皱眉问道,“你是谁?”
都杰尔赤微微一愣,即道,“本……”
“小神医。”赵询截住话头,看了看药庐方向,问道,“都有谁在那里?”
秦叶医回道,“还有龙大哥和洛姑娘。”
赵询便拦下柳籍和都杰尔赤道,“惜卿,洛姑娘认得赤王,你与赤王在此等候,我过去探询即可。”柳籍和都杰尔赤应下,赵询便与秦叶医向药庐走去。
龙秋蝉看见赵询,忙道,“佐帅,你来了!”
赵询点点头,看向洛出水,洛出水兀自担心着公子霜钟,此时心乱如麻,见了赵询,便带着哭腔道,“佐帅,怎么办?”
赵询微微一笑,安慰道,“这里有小神医,无需担忧。”转又问龙秋蝉,“秋蝉,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公子让玉琴进去,那个……”龙秋蝉素来爽快,话一出口,便觉不妥,只怕不中听惹得洛出水担心,连忙转道,“哦,你问小医!小医知道得最清楚,你问小医吧。”
秦叶医便接过话头,委婉道,“佐帅,公子想和玉琴单独聊聊。”
赵询便道,“原是如此,那我们便在外头稍候。”
(本章完)
正文 十八:已窅冥
药庐内。
公子霜钟眉目舒展,一扫平日孤冷,凝神望着三千桐道,“三千桐,一直以来,你都很想和我做朋友,对么?”
三千桐道,“是。”
公子霜钟又道,“而我无心,这你也当知道。”
三千桐只道是,却并未追问缘由。
公子霜钟微微一笑,“此时此刻,还来得及,就算只做得此时此刻,我也觉欢喜。”三千桐闻言猛然一阵激动,双目放光,却什么也说不出,公子霜钟看着三千桐又道,“我知道你并非杭州本地人氏。”
三千桐当即会意,嗯了一声,点点头道,“我家本在洞庭边上,然三岁为孤,五岁流落杭州,栖身寒山小舍,幸遇恩师,习得本事。”
公子霜钟道,“你本就叫三千桐么?”
三千桐摇头道,“三千桐是师父帮我取的琴名,我本姓楚,名香秀。”
公子霜钟闻言,神情和悦,眼中却又藏着几分不舍,道,“香秀,人间香秀,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妙了。”
三千桐看在眼里,却不知该如何,轻唤一声,“霜钟。”
公子霜钟笑道,“香秀此名,蕴藏丰厚,始知吾友天下第一,此名之势也。”
三千桐道,“我不贵天下第一名号,只愿能寻得妙音夫人行迹。”
公子霜钟见三千桐目光坚定,嘴角一扬,却又微含一丝苦笑,伸手指向藏着太古遗音的琴匣道,“那匣子里有一卷书,是我多年所得之记载,我名之为《迦陵琴语》,今日便送与吾友。”
三千桐却道,“待你好了,我借阅便是。”
公子霜钟不理这话,又道,“你有不足之处,但我也无法更胜一筹,《迦陵琴语》会帮你弥补弱点。机缘到了,你便翻开它看。”
三千桐忽地起身道,“我现在便为你……”
“不可!咳咳咳!”公子霜钟心气一急,便一时难抑,猛地咳嗽起来,三千桐急忙又坐下,公子霜钟一把抓住三千桐道,“香秀,听我把话说完。”
三千桐不忍道,“好,我听你说。”
“我自认技巧不输于你,却弹奏不出琴语的境界,也许便是因为我本身的促狭……”公子霜钟说到此处淡淡一笑,“香秀,那卷书,或许只与你有缘罢。”
三千桐此时已很好奇《迦陵琴语》内中到底记载着什么,因为没看过书卷,公子霜钟的话便如同天语一般晦涩难懂。
“霜钟,你是著作者,它只与你有缘。”
公子霜钟摇摇头,扯开话题道,“我有一些话只告诉你,不过不是什么好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三千桐闻言一奇,定了定神道,“请说。”
公子霜钟道,“王三百岁,是我杀的。”
“啊!”三千桐低呼一声,吃惊不小。
三千桐的演技未能瞒过公子霜钟,公子霜钟却也不说“原来你早已经知道”,而是保持沉默。
三千桐也察觉自己的演技过于粗陋,便又轻声问道,“为什么?”
公子霜钟摇摇头道,“不重要了。”
三千桐知道依公子霜钟秉性,必不会再作解释,缠问无益,但想起当时情境,不禁脱口又问道,“那为什么要嫁祸临风?”
公子霜钟轻轻一笑,道,“不过是一出幼稚的把戏,怎能算得上是嫁祸呢?玉笛公子是什么人,大家都很清楚,没人会相信他是凶手,他自然也不会让自己成为凶手。”
三千桐不解,“那你把临风拉进来又是为何?”
公子霜钟笑道,“害你呀。”
三千桐讶道,“害我?”
公子霜钟见三千桐如此,忽地眉宇一锁,愁情无限道,“你知道风阕对你的感情么?”
三千桐一怔,点点头道,“知道。”
公子霜钟苦笑道,“看来风阕比我想象的还要热情。”
三千桐想起那晚鸟风阕主动提出伴随之语,丝毫不隐瞒情意,又道,“那天晚上,风阕姑娘有所……”
公子霜钟截道,“你喜欢她么?”
三千桐如实道,“喜欢。”
公子霜钟忙又追问道,“只是喜欢吗?”
三千桐沉默良久。
“可有男女之思?”公子霜钟不肯罢休。
“没有。”三千桐此番回答得倒是干脆,转又道,“你说把临风拉进来是为了害我,却不知此话怎解?”
公子霜钟道,“我用玉笛公子的手法杀人,只为引你上钩,虽然并无把握。风阕知道你跟玉笛公子是朋友,她相信你会站出来为玉笛公子开脱。我赌的是你不会站出来,比起嫁祸的手段,这更显幼稚,我却还希望赌赢,想看到风阕对你失望,你说,我是不是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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