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早上都还没吃呢。”列豹刚坐下,又突然想起自己只是个小捕快,和眼前这两位身份有别,忙又站了起来。
薛武昌说:“别拘礼了,快坐下吃吧。”
“我还是先说正事吧。”列豹看丫鬟拿了一副干净的碗筷放到他面前,他也没敢立刻就拿起来吃,只是喝了一口茶:“宋捕头让我去查这两个骟匠和死去的木匠之间有什么关系,我原本以为是不相干的,也不是邻里街坊,也没有生意往来,可谁想到,这木匠有个哥哥,这哥哥的小儿子,也就是木匠的小侄子是被抓来的冯骟匠的徒弟……”
“这冯骟匠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打算将女儿嫁给这个小侄子对不对?”宋喜接着他的话说:“那你有没有将这个小侄子给抓回来呢?”
“为什么抓他啊?”列豹不明白的问。
薛武昌倒是先想到了:“冯骟匠和死去的木匠素未谋面,没有杀木匠的理由,可小侄子就不一样了,听说木匠因为将老娘丢给自己大哥,两家人为这个曾经有过争执,后来木匠每个月按时给一笔银子,两家才相安无事,难道是因为木匠这个月没给钱,小侄子前去讨要才会失手将木匠给杀死吗?”
“凶手肯定是这个小侄子没错,可原因嘛……”宋喜展开手中的折扇:“抓回来一问就不知道了吗?不过,我们抓冯骟匠的时候,只怕已经打草惊蛇了,我是这个小侄子,只怕已经收拾东西跑了。”
他站起来用扇子敲了一下列豹的肩:“我如果是你的话,就赶紧去抓人,迟了就怕更难抓了。”
列豹一听,站起来转身就往外面跑。
薛武昌看着桌上列豹动也没动一下的碗筷:“你本可以让他吃点东西的,抓人的事让其他人去做也一样……特别以宋捕头你的轻功,要去抓一个人不知道多容易……”
宋喜用扇子将装着绿豆汤的碗给挑起来,送到薛武昌的面前:“人为什么喜欢做官呢?因为可以耍威风,薛大人你是个清官我知道,我也是清官啊,我又不贪银子,偶尔耍一下官威,使唤一下手里本就没几个的捕快,那也是件无伤大雅的事情,你还是赶紧喝了这碗汤吧,润润喉咙退退火,等把人给抓回来了,你还得费神去审呢。”
薛武昌苦笑了一下,拿下扇子上的碗一饮而尽。
这犯人倒也是让列豹给抓回来了,还一抓就抓回来了两个,不但木匠的小侄子跑了,还带着冯骟匠的女儿一起跑了,可还没跑出去二十里地,两个人就一起给抓了回来。
宋喜抓了一把瓜子,抬了把椅子坐在提刑府衙的大堂里,很悠闲的看着薛武昌审犯人。
薛武昌虽然觉得这样有损公堂的威严,可这案子实在是不用审,因为这两个人一被抓回来,就什么都招了。
事情说起来也简单。
当年木匠和他哥哥分家的时候,是把家里的房子给卖了,一人分了一半的银子各自在城里安了家,后来木匠的娘子生孩子的时候死了,他就一个人住,而他哥哥生了三个孩子,还都是儿子,也没什么本事给自己儿子置办房子,大家就都住在一个院子里,这小侄子本来就睡在堂屋的木板上了,可要娶媳妇就不能睡人来人往的堂屋了啊,如果住骟匠家里去,那不就成了上门女婿了吗?
这天是乞巧节,本来小侄子是和冯家姑娘去放花灯的,路过木匠家,小侄子心里起了个主意,觉得自己这个二叔没有子女,自己去和他说道说道,答应给他养老送终然后住他这里来,那不也是两全其美吗?
于是小侄子提了酒菜去了自己二叔家,酒过三巡小侄子把自己这个意思一说,没想到木匠勃然大怒,指着小侄子就骂了起来,这小侄子也仗着酒劲怒上心头,拿出自己的刀就给了木匠一下。
46 你等着
当时木匠倒下地上把小侄子给吓了一跳,借着酒劲就跑了出去,跑到河边和冯家姑娘见面,冯家姑娘见他心神不宁的,就问出了什么事,小侄子就告诉了冯家姑娘。
冯家姑娘说:“或许只是伤了并没有死呢,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吧,迟了也许人就真的死了呢。”
这个时候冯家姑娘手里拿着买好的花灯,还没来得及放就跟着小侄子一起回到木匠的家里,木匠因为失血过多死了,将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小侄子想着自己二叔死了,二叔没儿没女的,那这房子不就正该给他了吗?
他从柜子里拿出被子将木匠给裹起来,想让冯家姑娘帮着自己抬出去埋了,可冯家姑娘却要去报官,两个人在院子里小声的争执了起来,争执的时候小侄子一把扯过冯家姑娘手里的花灯抛到了屋顶上,最后冯家姑娘还是被小侄子给说动了,答应帮小侄子埋尸。
可这个时候去看花灯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而且马上要宵禁了,他们没办法把尸体给抬出去了,小侄子让冯家姑娘先回去,说明天再找一辆车来抬尸体。
冯家姑娘听话的回去了。
小侄子在旁边的屋里呆到快卯时的时候,他将剩下的半坛酒喝了,想着自己这么把尸体给抬出去,要是被人给看到,那就什么都说不清楚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放了一把火将整个房子全都给烧了,想着毁尸灭迹才能彻底撇清自己。
放火以后,他悄悄摸黑翻墙出去,摸到前面一家镖师家,这镖师正好出去跑镖不在,他在这里躲到中午才溜走,竟也没被人给发现。
小侄子被拉下去收押了,冯家姑娘也被关了起来。
薛武昌让文书去写供词,打算稍后呈到举州府衙去等知府判定。
宋喜吐的一地都是瓜子壳:“既然案子破了,那也没我什么事了,我家里来客人了,没有办不了的大案别找我,忙着呢。”
说完他就要往外面走。
屋顶上传来一个声音:“我要报案。”
宋喜一听这个声音,又尖又细如同孩子,可偏偏透出一股子老成的语气来,这个声音很特别,他听过一次以后就绝对不会听错,他一把将薛武昌塞到桌子下面,手里扣着一把瓜子当暗器蓄势待发:“哟,这不是地龙王吗?你老既然来了,何不下来喝杯茶呢?”
“既然宋捕头盛情相邀,那我就下来喝杯茶好了。”
地龙王的话音刚落,屋顶突然从中间裂开,在陡然泄下来的阳光中,一身金色外衣的地龙王,手持他那把成名的巨剑屯月从天而降。
宋喜虽然知道自己动了郝千里,坏了地龙王的好事,还让地龙王成为了众矢之的,地龙王肯定不会饶了自己的,可他也没想到地龙王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举州提刑府衙寻仇。
宋喜一脚踢在被他塞在桌下的薛武昌身上:“走!”
踢完之后他借势向一边滑过去,却还是没能完全躲过地龙王的剑风,腿上被扫了一下,立刻浸出一片血色。
地龙王不是来比剑的,是来杀人,每一招都如同狂风骤雨,让人喘不过气来。
如果说几年前在鬼泣崖前,地龙王尚留有三分余力,那今天就是全力施为,根本不想让宋喜有活命的机会。
可今时今日的宋喜也不是当年的宋喜,他手中的扇子是从慎弦那里赢来的Y沉木扇子,虽是木却硬如铁,以扇为剑,堪堪挡住了地龙王三剑。
地龙王冷笑一声,宋喜的功力大增倒是让他有些意外,可宋喜此时手中并没有剑,就凭一把扇子,那是必输无疑。
有时候,输就是死。
薛武昌被宋喜一踢,头撞到了墙,墙就塌了,紧跟着眼前就是一片剑光,他忙手忙脚乱的从断墙中爬了出去,一边往外跑一边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别叫了,你想叫谁去送死呢。”
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看起来艳而不俗,头发在脑后束成一条长长的马尾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这个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这两个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可气势却让人无法忽视,特别是这个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有些诡异的木头人,这个木头人也没看到有东西牵着,偏偏跟在男子身后往前走着。
薛武昌叹了一口唾沫:“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宋捕头的娘子,宋喜他现在人在哪儿呢?”寇红其实不用问也看到了,地龙王和宋喜打斗的剑风,已经将整个提刑府衙的大堂夷为了平地,她站住回头对薛武昌说:“这件事,是那个矮子要来杀你,我夫君为了救你才拆了房子,这修房子的钱,你可不能找我们,记得去找那个矮子。”
阿木依白了寇红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宋喜自从我上次受伤以后,每天都勤于练功,现在的武功简直不得了,地龙王撑死能和他打个平手,如果再加上我,那地龙王是输定了。”寇红对着木头人一招手:“把我的琴给我。”
“不行。”阿木依让木头人后退了两步:“你的内伤才刚刚好,而且你现在功力和宋喜不对等,如果你去了又和上次一样受伤怎么办?”
“可光凭宋喜一个人是打不过地龙王的。”寇红表面上看起来很淡定,但她一听说地龙王出现了,就立刻赶来了,此时眼睛更是一直盯着打斗的宋喜和地龙王,心里根本就没底,毕竟宋喜曾经输在地龙王手上,还输的那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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