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伙计说:“我没见到人。”
酒楼老板想了想:“好像跑堂的见到过,去把跑堂的叫进来让官老爷问问。”
跑堂的被叫了上来,可已经过去四天的事情了,跑堂的也记不太清楚了:“是个年轻人吧,二十来岁,个子挺高的,大概就记得这些了,其他的,记不清楚了。”
薛武昌立刻站了起来:“让人去村子里问,谁送的信,邹二娃家的人肯定是知道的。”
宋喜也觉得这个送信的人很可疑,但他还纠结着另一个问题,他问旱烟袋:“你说说看,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脱裤子?”
旱烟袋吐了一口烟圈:“我又不是那个脱裤子的,你问我有用吗?”
他站起来:“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啊。”
薛武昌说:“我现在就派人去村子里……不对,我自己去村子里查看一下。”
宋喜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他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信还在邹二娃的身上,再结合邹二娃尸体呈现的特征,应该是死了三天左右,也就是说,很可能邹二娃刚离开举州城没多久就被杀害了。
两个人骑了两匹快马,带了两个捕快去了邹二娃住的村子。
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快三更了。
他们进了村子先去找村长,由村长和保长领着去了邹二娃的家。
邹二娃还有两个哥哥,不过都分家了,他寡居的娘亲轮流在三个儿子家住,因为邹二娃的媳妇生了孩子,就一直在邹二娃家里帮忙。
邹二娃的家是三间矮小的泥瓦房,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外屋,邹二娃的老娘在外屋搭了一张床睡,邹二娃的媳妇和孩子住在里屋。
等听到邹二娃的死讯,邹二娃的老娘立刻哭了起来,在里屋的媳妇也跟着哭了起来。
村子和保长劝了好一会,老大娘才止住了哭泣,能回答薛武昌和宋喜的问题了。
宋喜并没有急着问问题,而是背着手在屋里屋外的转悠,薛武昌则努力用最和气的语气问老大娘:“你让人给邹二娃捎信让他回来,信是让谁给捎去?”
“是让村里开杂货铺的齐三捎去的。”老大娘说着又哭了起来。
薛武昌看向村子和保长。
村长说:“这个齐三是开杂货铺的,虽然我们村子小,只有他一家,卖油卖针头线脑的东西,也从村子里收一些水果卖城里去。”
薛武昌问老大娘:“齐三把信送给邹二娃,但是邹二娃没有回来,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酒楼太忙,二娃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老大娘说。
“去找齐三。”薛武昌站了起来。
齐三的家在村口,要进出村子都要经过他的家,刚才他们还从两间泥瓦房外面经过。
齐三已经睡下了,被敲门声弄醒的他披着一件外衣出来,打着哈欠打开门:“要买东西不能等明天吗?”
他长得黑黑瘦瘦其貌不扬的,因为做着生意经常要进城区,算是这个村子里比较有见识的人了,他看到村长,保长还有几个穿着官服的人站在门外,立刻清醒了:“村,村长,你找我啊?”
“找你问点事。”村长提着灯笼就往里面走。
杂货铺不大,可针头线脑的还算齐备,也兼着卖一些布匹胭脂之类的东西。
齐三忙将外衣穿好了,手忙脚乱的要去倒茶,却被薛武昌给叫住了,他看这个人这么瘦小,觉得不像是能制服邹二娃那种身形壮实的男人的样子,他和颜悦色的说:“你不用忙了,我们就问点事,是你捎信给举州城的邹二娃的吗?”
“是,是我。”齐三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村长,有些局促的粘在桌边,一边搓手一边回答。
薛武昌说:“你说说当时送信的情况吧。”
“啊,哦。”齐三有些迷茫,被村长瞪了一眼,忙说:“那天我要去城里,邹大娘就让我顺便给邹二娃捎信说他媳妇生了,让邹二娃回来一趟,然后我就去了……”
他努力的想了想:“邹二娃当厨子的酒楼我也是去过一次的,打听着也就找到了地方,在门口让一个伙计去把邹二娃给我叫了出来,我把村子写的信交给了他。”
村长忙补充:“邹大娘和邹二娃媳妇都不会写字,就让我给代写了一封信。”
薛武昌说:“然后呢?”
“当时邹二娃看了信,就说要去告假回家,因为我还要去采买一点货物,他就和我约好了一炷香以后在城门口见,不过他也说了,如果没来的话,应该就是酒楼太忙脱不开身,让我先走他过两天回来。”齐三说:“我等了一会他没有来,想来应该是没请到假,我就先走了。”
9 进城
看来齐三和邹二娃错过了,也没能看到邹二娃是怎么死的啊。
宋喜这个时候走过来,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对齐三说:“从这里到举州城,就算是坐车也要一天吧,你每次都去举州进货的话,有些不划算吧?”
“我自己有一辆车。”齐三说:“我也不是每次都去举州的,这次是为了帮邹大娘捎信,所以才去举州的。”
“那你还真是挺好心的。”宋喜点点头,拿起柜台上放着的算盘晃了几下:“邹二娃的孩子出生多久了啊?”
村子和保长互看一眼,村子低着头板着指头算了算:“七天吧?”
保长也不确定的说:“七天还是八天来着。”
“九天了。”齐三在一边说。
宋喜一挑眉毛,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村长对薛武昌说:“几位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这也都大半夜了,各位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到我家里暂时休息一晚上吧。”
跟着来的捕快很疲乏了,也帮着劝:“薛大人,不如我们住一晚再回去吧。”
薛武昌有些犹豫,他看向了宋喜。
宋喜笑嘻嘻的说:“那就住一晚呗。”
村长家虽然是村子里比较敞亮的人家了,可房子也不算宽敞,宋喜和薛武昌住一间房,两位捕快住一间房。
和薛武昌睡在一张床上,宋喜觉得自己一点睡意都没有:“薛大人,你觉得这个齐三说的是实话吗?”
“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啊。”薛武昌也拿不准。
现在是夏天,本来穿的就不多,两个人合衣躺下也不太舒服,床又不算宽敞,他保持着一种有些僵硬的睡姿。
“可我觉得不是实话。”宋喜说:“总有一些让我觉得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我还没想通,嗯,睡吧,明天再说吧。”
这一晚上,薛武昌并没有睡好,宋喜倒是睡的不错。
第二天宋喜提议再去邹二娃家看看,他们在村长家吃了早饭过去,正遇到邹大娘抱着孩子在外屋抹眼泪,看到他们来,邹大娘忙擦擦眼睛站起来。
宋喜问邹大娘:“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啊?”
邹大娘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通往里屋的门上挂着的门帘:“我能怎么样,我还有两个儿子呢,老二死了,老大和老三也不能不管我吧?”
她又看了一眼门帘:“就不知道我这个儿媳妇怎么想了。”
“这孩子长的……”宋喜本想夸夸邹大娘抱着的小孩,可觉得这孩子长的又黑又瘦,实在夸不出可爱这两个字来:“挺好的。”
邹大娘抱着孩子摇了摇:“我啊,二十四就守寡了,一个人拉扯大三个儿子,就怕有些人不像我这样,能守得住啊,带着我的孙子去叫别人叫爹。”
“亲家母,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里屋走出来一个老妇人,怒气冲冲的看着邹大娘:“我女儿听说二娃死了,哭了好几场,这会都还吃不下东西,她还在月子里呢,憋了气回了奶,你家孙子可就没得吃了。”
邹大娘不服软的说:“没得吃就吃米汤,怎么养都长的大,也不怕有娘生没娘养。”
老妇人伸手将婴儿给抱了过去,等着邹大娘:“二娃在举州当厨子,一年到头难得回来几次,都是我女儿在家里侍奉着你,从来没有半点不孝顺你的,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啊?”
邹大娘生气的站起来:“那你问问你女儿昨天晚上是怎么和我说的,我问她以后肯不肯就留在我们邹家,我会把她当亲女儿,帮她带孩子,我们娘俩把这个孩子给拉扯大,她是怎么说的你知道吗?”
她口沫横飞的说:“你知道吗?她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什么叫以后再说?不就是寻思着有合适的人就改嫁呗,哼!”
老妇人说:“我女儿才二十二,那么年轻就没了丈夫,她就算是改嫁也是应该的!”
“你当然这么说了,因为你就是改嫁过的嘛,现在这邱老汉是你第三个了吧?”邹大娘冷笑一声,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斜着眼看老妇人:“人家劝我,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叫我不要娶你家的女儿,可我儿子喜欢她,我没办法啊,就娶了吧,结果呢,我儿子尸骨未寒啊,她就要改嫁了。”
老妇人气的发抖:“你,你再给我说一遍!”
屋里传来年轻女子的哭喊声:“娘,娘,你不要吵了,婆婆她嫌弃我,就嫌弃吧。”
“我能让她逞这威风?欺到我头上了!”老妇人回身将孩子放到里屋,转身出来就冲向了邹大娘,两个老年妇人撕打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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