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听了,急忙上前查看几人的状况,却见唐冰和书生、道人此时已经双眼翻白,抽搐昏晕过去。他不禁大急,正不知所措,听朱山河道:“少侠莫急,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李玄道:“前辈请讲。”朱山河道:“适才见你与那恶贼相斗,浑身已裹夹在那团粉色烟雾中,却为何没有昏晕过去?”李玄闻言,脑际突然一亮,闪过《万世野闻》中关于解毒的妙法。他思索片时,隐约觉得自己之所以吸入粉色烟雾,而未被迷晕,应该是因为服食了鸡冠巨蟒蕴含精气的蟒肉之故。既然如此,那自己体内的精气血液岂不也具备了平衡阴阳、化毒、解毒、去毒功能么!
他心下暗道:“我若真的具有与鸡冠巨蟒一样的平衡阴阳、化毒、解毒、去毒功能,难道就不可以此救下唐冰他们几人么?唉......倘若此法不可行,该怎生好?但愿此法可行......”看了看人事不省的唐冰和道人、书生及威盛镖局的一仆一少,李玄拿过神舞兵刃在自己中指上轻轻划过,鲜红的血液涌了出来。他忙将涌出血液的中指放在唐冰的唇上。朱山河与郑兴诸人见李玄沉默不语,还道他因心急入了魔怔,正欲劝他莫要着急,却见他突然拔剑割破中指,将自己的血液滴入唐冰口中。诸人面面相觑,暗惊之余,立时醒悟李玄之所以置身毒雾未被迷倒,或与他自身有关。难道他的血液可以解毒?眼见李玄指尖流出的血液入了唐冰和道人、书生及一仆一少微闭的口中,几人毫无意识地抿了抿嘴唇,将其吞了下去,这个法子究竟能不能让他们苏醒过来,莫说郑兴诸人大为好奇,就连李玄也无十足把握。
几人服了李玄指尖的血液后,虽说不过些许时间,但诸人却感觉好似过了几天几夜般,焦急、不安、好奇......一时间,心下纠结不止。眼见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郑兴几人到路旁的林中拾了一些枯柴枝叶回来,李玄将枯柴在唐冰三人身旁点燃。这样不但利于诸人观察唐冰三人的反应,还可助其抵御秋夜如水般的凉意。
趁着如此空挡,朱山河给李玄引荐了身旁余下的诸人。
这些人中,除了福林山庄庄主郑兴和狮子楼楼主韩在同外,另四人分别是蓝田栖云阁的阁主,人称‘龙行铁腿’的何闲独何阁主,卢县朝阳酒庄的庄主,人称‘千杯不死’的童海童庄主,终南山枫叶洞的洞主,人称‘铁剑神’的窦木高窦洞主,以及先前被蒙面人射杀身亡的长安流浪堂堂主,人称‘千里无影’的余游余堂主。
李玄与诸人执手,互道久仰,便又分头找了些山泉水与野果,分而食之,堪堪忙碌妥当,却听唐冰先是‘嗯’了一声,而后才缓缓张开眼睛。他无力地看了看篝火映照下李玄与诸人焦急的眼神,轻轻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贼人都走了么?”李玄听他声音柔弱婉转,微微一怔,只道人病之后声音难免差异,浑没在意,待听他醒来说话,知是凶险难关过了,心下欣喜,点点头道:“你总算醒了......贼人走了,你大可放心。”唐冰醒来不久,道人素风和书生肖中行及一仆一少也相继醒来。不过,他们醒来后俱浑身乏力,直言自己好似浑身没了骨头一样。
朱山河见唐冰几人如此症状,沉吟半晌,对李玄道:“少侠为救他人,不惜割血施救,老夫生平仅见。只是这蒙面贼人施放的毒雾极为厉害,怕是他们纵然醒了,也会如我们这几个老不死的一样,浑身无力,功力全失啊。”李玄点了点头,叹道:“前辈阅尽沧桑,世间万事逃不过您的眼睛,您若有良策妙法,还请指点。”朱山河摇了摇头道:“万事逃不过我的眼睛?嘿......我看我的眼睛已是瞎的。”
李玄吃了一惊,问道:“什么?”
郑兴知朱山河还对自己将他谎骗到福林山庄一事耿耿于怀,惭愧道:“您的眼睛怎会是瞎的呢?是我这个无脑的混球将朱老哥连累了!”李玄闻言,方始明白朱山河称自己眼瞎了,是在痛恨自己没能看穿苍老声音之人的诡计,连忙温言道:“前辈言重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胜故要欣喜,但败却莫要挂怀。只要活着,好事总会多过不如意之事。”朱山河看看李玄,点头道:“好一句‘只要活着,好事总会多过不如意之事’!嗯......少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武功,很是难得,而有如此开阔淡定的胸襟,更是难得。”言毕,长叹一声,对郑兴道:“郑贤弟,你莫要责怪老哥适才言语激愤啊!”郑兴忙道:“是我办了蠢事,老哥尽管责罚便是。不过小弟至今有一事不明,还要请老哥指点迷津啊!”朱山河怔怔地看着幽暗的远处,面色极为凝重,似乎也是满腹心事,良久才缓缓道:“你且讲来听听。”
这时,唐冰和道人素风、书生肖中行及一仆一少已勉强坐了起来,但脸色苍白得可怕。
他们与诸人一起围在篝火旁坐定,看着李玄拨弄着柴火,听郑兴道:“这个带头贼人无论武功还是施毒之手法,咱们可是见所未见。那天他将我挟持,不要家财,不为玉帛美人,只要我将朱老哥这一干人骗至福林山庄。而他使诡计将咱们擒......擒拿住,也不喝骂捶打,只一个劲儿牵着咱们赶路,神神秘秘,却是为何?”
朱山河听了默言不语,突然站起身,走到被唐冰三人击倒在地的十几个蒙面人身旁,回头对李玄道:“能否借少侠的兵刃一用?”李玄应了声,将神舞兵刃递了过去。朱山河接过神舞兵刃,拭目观之,不由赞道:“好兵刃,但也是好古怪的兵刃。”说着,以刃尖挑开死去的一个蒙面人的衣襟后,俯身看了看,然后手腕微转,刃锋下行,竟顺势划开其裆部,仔细的审视片时,才将神舞兵刃还给李玄。
郑兴几人紧张地看着朱山河,见他不但表情变得怪异非常,甚至原本沉稳宽大的双手以及如钉如钢的双腿都在微微颤抖。朱山河背负着双手,抬头看了看隐现夜空的一弯钩月,良久才长叹一声,向诸人问道:“你们知不知道药王谷这个地方?”
第六十四章 药王谷事
李玄和唐冰虽未揭开蒙面人的面纱,但已从这些人身形步法判断出,必然是妖娆娇媚的女子,因而见朱山河不但将其衣衫划开,甚至还一本正经的割裂裤子察看,心下不禁大为诧异。
虽说朱山河年逾七旬,对男女之事应该早就没了兴致,但男女授受不亲,且世俗礼法不会因年岁关系,便可以随便践踏逾越。二人见他竟当着诸人,有此越礼之异动,心下难免鄙夷。
唐冰忍不住啐了一口,低声道:“这人怎么连死人都去侮辱,活该被捉,早知如此,便不该出手相救。”
郑兴诸人对朱山河的行径视而不见,待听他突然提到药王谷,彼此紧张的对望一眼,神情惊惧地看了看四周,好似药王谷这三个字带有邪恶的魔咒,不论被谁提及,都会带来厄运似的。李玄听朱山河突然问到药王谷,微微一怔。他记得段啸天说过,侯公子曾给过他一种红色药丸,服食后,便化解了苏飞烟在他体内留下的剧毒。
而龙红叶留下的手卷笔记和梁九留下的纸页中也曾简单的提过药王谷这个地方,但药王谷到底是何所在?为何每次有人提到,无论字面的言语,还是人之表情,俱都隐含神秘恐惧之意?
诸人沉默半晌,终南山枫叶洞的洞主窦木高首先打破沉默,叹道:“朱大哥为何提及那里?”
朱山河道:“窦洞主连药王谷的名字都不愿说出来,看来当年旧事,你依旧是难以忘记啊。”
窦木高点点头,脸上表情蓦然痛苦起来,嘶声道:“我之所以不愿提及那个万恶的地方,皆因我忘不了我兄长窦木山被他们折磨致死的惨状。唉......可惜我枉为汉子,二十年过去了,却始终不敢替兄长报仇,苟且偷生于世。”郑兴闻言,看了看不远处,自己掩埋郑平后垒起的土堆,心下也是一阵凄然,拍了拍窦木高的肩膀,安慰几句。
朱山河见窦木高伤心至极,却面无表情的道:“你可知,你兄长窦木山素来与我交好,他被药王谷害死,我至今未能助你报仇,心下也惭愧至极。但我们能报得了仇么?”
窦木高呆呆的摇摇头,道:“怕是不能了。”唐冰听了,虽然身体虚弱,但还是满脸不屑的道:“为何不能?药王谷是阎王殿,还是神仙山?是找不到,还是没人敢去呢?”
郑兴听他直言相问,毫不隐藏心中的想法,担心窦木高被触及伤心,愤怒不欢,连忙道:“那地方比之阎王殿还要阴暗几百倍,何谈神仙山?”他干咳了几声,顿了顿,才又道:“不过,那地方极为隐秘,世上没人知道到底在何处,因为活着的人去过,出来后不是死了便是疯了,而且......且死状极惨......死状极惨。”
唐冰不耐道:“死状怎么个惨法?”朱山河冷冷道:“死状不一。”李玄忍不住道:“怎么个不一样?”俗话说,死者为大。他先前因见朱山河对死去蒙面人的异动,所以这次相问也不如先前那样客气。朱山河似乎毫不介意,道:“因为他们是被药王谷中的人分别施以不同手法折磨而死。而这些手法,世所不容,虽然令人畏惧,却为人不齿。”李玄见朱山河虽然武功全失,但神色刚毅坚定,似乎毫不对适才划开蒙面死者的衣衫之事有所歉然或自惭,便冷冷问道:“您突然提到药王谷,难道药王谷与这些蒙面女子有关联么?”朱山河点头道:“确实有关联......嘿嘿......这些人是女子么?”唐冰道:“难道不是么?”朱山河突然一笑,神色古怪的对唐冰道:“是不是女子,你都没看出来?”言毕,转头对李玄道:“少侠勿怪老朽鲁莽。因为要解开这帮蒙面贼人的身份,就不得不说药王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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