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珑道:“血凝于顶,已固化成块,我以银针刺激其眉心、百会,助他化块成血,再扎其后颈四周,逼出血毒,这样他的性命便留住了。”李玄赞道:“不以内力相助,纯以银针疗伤,凌珑真是华佗在世。”凌珑微微笑道:“你嘴巴怎么像是抹了蜜。”
李玄一怔,忽然明白自己这是见凌珑无恙,心下高兴所致,脸色一红,掩饰着大笑道:“我口渴得紧,哪还敢将嘴唇抹上蜜!”二人将钟楚扶到柳树下,让其闭目休息。
凌珑似乎有些怕冷,靠在李玄肩头,道:“你这么个聪明人,怎么会被屠风骗走,还喝了他们预设的毒蛇酒?”李玄叹息一声,摇头道:“或许是几个大敌被除,心下放松警惕吧!”凌珑点点头道:“也是,从黑云逸、上官枭雄,再到陆然和丁氏兄弟......直至到了到南宫真师、燕无敌、朱涣、百年老鬼,江湖上确实已没了高手大敌,也就是你心沉稳至极,换做别人或许早不知道会骄傲浮躁成什么样子。”
李玄沉吟道:“我匆匆赶到河边时,见过来放火烧船的三个人死在水中,浑身竟没有丝毫伤痕,是谁杀了他们,是你么?”凌珑摇摇头,又点了点头道:“不是我杀的,但也与我有关。”李玄不解,问道:“此话怎讲?”凌珑道:“那三人涉水过去,本是要放火烧船,但被船老大发现了。嗯,你猜猜,那个看似胆小的船老大是何许人?”李玄道:“是谁?”凌珑道:“他是仙鹤五行教教主沙漫天的弟弟沙漫地。”李玄大感兴趣,问道:“仙鹤五行教教主沙漫天与我们一起闯入药王谷,最后留在谷中,难道他弟弟假扮船老大,是在四处找他?”凌珑道:“他巴不得哥哥永远不回来,那样他就可以稳坐仙鹤五行教的教主了。”李玄道:“是我糊涂了。”
凌珑抿嘴笑道:“糊涂蛋,那就听我说说。”顿了顿,又道:“你将我负上了船,自己到了岸边,我正小睡,被甲板上的低语惊醒了。我感到好奇,便悄悄过去听了听,发现船老大沙漫地正与其余船工合计等你回来与我汇合后,怎样下毒毒死你我。”
李玄吃惊叹道:“这次坐船又入了狼窝了!”
凌珑点点头道:“不同的是上次祖正鱼是来帮助我们的,这次沙漫地却是来毒害我们。”
李玄道:“他为何要这样做?我们可是他哥哥沙漫天的救命人啊!”凌珑微微笑道:“他怎么知道我们救了沙漫天......或许,为了能够长久稳坐仙鹤五行教教主之位,更要杀了我们。”她轻轻一叹道:“这人心啊!为何不但不念着别人的好,却还要以怨报德!”李玄闻言大笑道:“看来凌珑也被俗世庸俗化了,开始感慨起来了?”
凌珑淡淡一笑道:“我听他们私下所言,要杀你我原因,竟是为了你背负的乌神宝剑。”
李玄闻言一呆,喃喃道:“原来又是宝剑惹的祸。”凌珑道:“但就在他们秘密商议之时,屠风派来的三人摸了过来。沙漫地见了,也不啰嗦,一把剧毒飞尘甩过去,三人就死翘翘。”李玄道:“原来如此。那处水流缓慢,三人死了后并未漂到下游,而是被浪冲到了岸上。”凌珑道:“正是如此。我见沙漫地狠毒,正想教训他们,却见钟楚带人从另一侧上了船。”李玄道:“既然他们愿黑吃黑,你也省了动手。”
凌珑道:“我下船往你去的方向找你,见难民早纷纷四散而逃。我追上几人问了,才知道他们是李世民安排在此,来配合钟楚相骗你我的圈套。”李玄吃了一惊道:“李世民不但消息灵通,而且还动用了难民......不过,如此手段,也说明李氏父子手下已没有可用之人了。”凌珑摇头道:“那可不一定。以李世民的行事风格,绝不会不留高手保护自己。”李玄沉吟道:“有道理。嗯,早先李世民派来的人,除了武功高强之外,总是有‘邪恶焦躁、心术不正、离心离德’的共同特点。而若他真留有高手保护自己,想来必是他极为信任的,且身具正气,还能够为李家推翻朝廷提供凛凛浩气之人,可是放眼江湖,又有几人符合呢!”凌珑默然不语,过了片时,突然打了个寒颤,道:“我问清楚原因,转过高丘去找你,却发现除了一地白骨外,竟无他物。玄哥,我以为你......好在我奔过来时你已脱险。”
李玄见她满面担忧,抓着自己的手竟然一片冰凉,不禁心下温暖,拉着凌珑的手道:“我没事,我这不好好的吗!”凌珑脸色绯红,转过头不敢看李玄的温柔眼光,却拿起钟楚的手试了试,道:“好了,他已无虞了......玄哥,咱们要等他清醒过来么?”李玄摇了摇头道:“不必了......咱们走吧。”说话间,东天一缕阳光穿透云霄,河面顿时如被散满金子,潾潾波浪,将天地映的神光异彩,如梦似幻般。
此后数日,相安无事,二人终于到了太原城。
太原又称晋城,其名始于周朝唐国诸侯叔虞,因其励精图治,使晋水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后改唐国为晋国。至于太原之名,是因晋城所处之地势高大平缓,因而又唤太原。鲁昭公元年,晋国荀吴率兵北征,大败占据今太原一带的无终和赤狄别族咎,太原地区划归晋国版图。秦始皇统一中国,分天下为三十六郡,在此设置了太原郡。到了汉代,太原已成为十三州部治所之一。此后,南北朝时,晋阳又是东魏和北齐的别都,为霸府之地。待到大隋,太原地位已仅次长安和洛阳。
凌珑第一次到太原城,甚感稀奇。但见太原城内人流如织,穿梭不息,绿荫遍地,来往车马声喧如沸,一片片楼宇房舍高低错落,远远望去,不知有尽,其繁华之貌,丝毫不逊于隋都长安。凌珑正看得兴浓,见李玄召唤来一辆马车。上了马车,李玄指引着马夫往城南奔去。凌珑道:“玄哥,你真不愧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啊!”
李玄淡淡一笑道:“十几年又怎样,如今不过是如梦似幻的回忆罢了。”约莫两个时辰,马夫将车停驻,李玄付了车马费,与凌珑来到一处酒楼。此时已近晌午,酒楼生意相当火爆。二人点了酒菜,食饮完毕,找了家客栈安歇下来。凌珑感觉李玄似乎满怀心事,问道:“玄哥,你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凌珑尽管不能帮你解忧,或许你说出来,心情会好些。”李玄默然片时,道:“晚上你与我去故园看看吧!”
暮色缓缓临近,一轮斜阳悬挂西天。太原城非但没有因此安静下来,待红灯点燃,却更热闹了。
李玄拉着凌珑穿街走巷,盏茶时分,来到一条颇为幽静的胡同。
凌珑见胡同口石牌上写着‘城南杨柳胡同’六个字,问道:“这是你长起来的地方么?”
李玄点点头,神情隐含淡淡的忧伤,静默片时,这才指着左数第三座红漆剥落的大门道:“那就是我的家。”凌珑听李玄缓缓说着,声音竟莫名有些颤抖。她看看李玄,又望了望红漆剥落的大门,心底涌上一股怜爱的柔情,轻声道:“咱去看看吧!”
都说有父母在的地方叫做家园,而若父母没了,家园也只能叫做故园了!李玄见园门紧闭,铜质大锁已绿锈斑斑,门缝里,园内人高的蒿草长成一片,黑漆漆半塌的屋子,凄凉褴褛的如垂暮病重的老人。一阵夜风拂来,倚在石墙的桂树摩挲着围墙,发出哽咽般的声音,似想与李玄一起回忆往事。李玄痴痴站着,尽管不言不语,却再也忍不住心中压抑许久的思念悲情,两行泪水滚滚而落,不觉打湿衣襟。
凌珑见他伤心,忍不住陪着落泪。不知多久,钩月已缓缓西移,星星若隐若现,朦胧淡淡中笼罩天地,天地沉默,故园沉默。凌珑见李玄仍呆呆不动,伸手绕住他的胳膊,望着深沉寂寞园门道:“玄哥,你若想进去,咱就进去看看,若是你担心进去惊起往事涟漪,更让自己伤心,那咱就这样站着,一起感受曾经的家与事吧!”
李玄默然不语,过了半晌才缓缓道:“我离家才不过数月,为何心下却变得满目疮痍......算了吧!进去又怎样,不进去又怎样!往事、眼前、未来,谁都改变不了我是孤儿的命运。”长叹一声道:“咱们自进了胡同,昨年情景就轻轻浮现在眼前。”
凌珑听他语含忧伤,轻声问道:“这条胡同看上去至少有七八户人家,而且看上去都是殷实人家,为何现在看上去像是人去楼空的样子,难道所有的人全部搬走了吗?”
李玄苦笑一声道:“他们不是现在才搬走的。”
凌珑不解道:“不是现在?”李玄点点头道:“父母‘去世’那天,我从苍岩山匆匆赶回,当我推开园门看到左邻右舍围着父母的‘棺木’,悲痛之余,我竟发现张太公家的大公子始终微微笑着。”凌珑奇道:“你看到他在笑?”李玄点点头道:“我当时悲伤至极,无暇顾及。现在想来他之所以笑,或是得意与我父母一手策划的‘去世’之事。唉......那时候,看见左邻右舍们总是对我父母恭敬有加,还以为是因我家富硕之故,现在想来,这些左邻右舍们必是十二连环钱庄的人。嘿嘿......必是这样,因为他们是从黑云逸追杀梁九时起,我家失火后才搬来这条胡同的。”凌珑道:“黑云逸追杀梁九,你家失火?难道就是那次你救了阿莹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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