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青呆呆的看了看被震得鲜血直流的虎口,喃喃道:“这金刚圈是南海银砂混以精钢铸成,但到了你手中怎的却变成面条”说着,一边叹息一边摇着头,踉踉跄跄往回走。岂知还没走两步,脸色突然变得焦黄。他痛苦的单手捂住胸口,似想大声呻吟,却翕张几下,发不出声音,摇摇晃晃几下摔倒在地,便一动不动。
蒙面女子见向来心狠手辣的竹叶青竟被白衣书生以重手法震毙,不由暗暗吃惊道:“这书生表面儒雅文弱,装疯卖傻,却没想到内力如此浑厚。我若想干净利落的斗杀竹叶青,恐怕也难如此。”马夫山大叔望见竹叶青死去,脸颊肌肉抽搐几下,双拳不由自主捏了捏,暗暗道:“书生真是扮猪吃虎的角色,他的内力好霸强啊!”
金刚山老狼谷封氏兄弟对望一眼,又看了看搀扶着老参精贺雕雁的回流河鹰愁滩滩主屈奔雷,勉强笑了笑道:“屈兄,照此看来,包树送给咱们的这笔好财是发不着了。”言毕,仰天惨笑一声,对白衣书生道:“阁下武功不凡,真让我兄弟开眼了。眼下您若要赶尽杀绝,咱家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只是有一事不明,还请您赐教。”
白衣书生微笑道:“有话请讲无妨。”
金刚山老狼谷的封子陵看了看倒地不起的竹叶青,心下掠过一丝寒意,强自镇定的问道:“先生先前讲过,咱们之间无怨无仇,是不是?”白衣书生点了点头道:“确是。咱们素昧平生。”封子陵长长叹息道:“那您为何要对竹叶青出手不留情呢?”说着,指了指马夫山大叔与蒙面女子,才又道:“难道先生与他们是一伙的?”
白衣书生闻言,哈哈笑道:“非也非也。我与他们也是素不相识。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封子陵奇道:“那您如此做,却又是什么道理啊?”
白衣书生挥了挥手中折扇,神情间似又呆痴疯癫,斜挑向上的细长双眸淡淡而笑,嘻嘻道:“只因在下不喜欢承别人的情。”说着,指了指马夫山大叔以及蒙面女子,手舞足蹈的对封子陵道:“你们以私心理由将人家拦下,倘若是斗将起来,双方必会有死伤哈哈哈虽然你们必败无疑,但那样却耗损了他们的气力,到那时我再出面料理这赶马的老少,岂不胜之不武!嘻嘻所以我才要将你们先料理了,公平的与他们相斗。”
封子陵听白衣书生斗杀竹叶青,竟是如此理由,不由万分惊诧,待见他笑容古怪,似含有嘲弄自己的意味,不由恨恨道:“你怎知我们斗不过这赶马的乡巴老少?你你该不会也是为了那两把古剑而来的吧!你这样做当真狂傲至极,你这样做,不也与我们一样有私心?”
白衣书生将头摇得好似波浪鼓,咧了咧嘴,道:“我才不稀罕什么古剑,也不打算要他们的古剑,所以这样不算有私心实话告诉你吧,我若非因知诸位曾到过无尘山庄,在那里又是伤人又是放火,扰的山庄乱七八糟,我才懒得插手你们之间的事。”
封子陵惊道:“你竟是无尘山庄中的人?”
白衣书生点点头,神色突然极为高傲,淡淡道:“你才看出来么!哼,韦统幻率领你们攻打无尘山庄,无功撤退,算他走运哈哈,只可惜你们就不走运了。”说着,指着脸色苍白如纸的老参精贺雕雁,缓缓道:“若非他适才说出你们曾对无尘山庄做的好事,我哪里会知道。”老参精贺雕雁闻言,嘶声道:“如此说来,那时你便已决定对我们痛下杀手么?”白衣书生点了点头,道:“难道不可以么?”
老参精贺雕雁惨笑数声,道:“好好好,如此看来我们也算是冤家路窄,那你还找啥‘公平起见,胜之不武’的鸟理由?哈哈哈我们强盗逻辑,这岂不也是!”
马夫山大叔自从听闻白衣书生是无尘山庄的人时,心下早已暗暗戒备,此时忍不住问道:“读书人说话不可自相矛盾。你既然已知这帮脓包早先曾围攻过无尘山庄,却牵扯我们路人作甚?”白衣书生听马夫山大叔说话,收敛起癫狂嬉皮的神情,郑重道:“你们不算路人。”蒙面女子冷冷道:“我和山大叔究竟是不是路人,难道要你判定?烦请你如实相告我们究竟怎的招惹你了,引得你阴魂不散跟来捣乱。”
白衣书生听她咄咄逼人,不由冷笑道:“你们确实是惹我了。哼难道你们忘了,昨天你与马夫先生在松岙镇打尖时,曾提到过无尘山庄不老洞天峰顶那一战么?”
第一二三章 九星飞锤
马夫山大叔闻言吃了一惊,仔细一想,昨日午间用饭时,确有几个白衣书生模样的人在临近桌上吃酒。他微一沉吟,神色凝重道:“原来我们说的话被你听到了。”
白衣书生点了点头道:“我听这位姑娘参与了不老洞天峰顶一役,便打算寻个机会料理你们。”说着,用折扇指了指老参精贺雕雁诸人,又道:“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这帮曾搅扰无尘山庄,又找你们麻烦的人。哈哈,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眸光闪过凌厉的杀气,沉声道:“若将祸乱无尘山庄之人一网打尽,当是美事。”
马夫山大叔笑道:“你既已打算与我们相斗,却不肯等我们彼此残杀后捡个大便宜,倒也算磊落,而且让人敬佩。但动手之前,却要请教尊名,即使我做了亡魂之人,好歹有个念想。”
白衣书生哈哈大笑道:“痛快。果然是老江湖,狠角色。”说着,又摇头晃脑道:“我是读书人。读书人应知礼明义。古人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但若守株待兔、不思进取、坐等现成却是愚蠢行径。所以,咱要以仁德进取之心,谨记不占他人便宜之信条,老老实实,童叟无欺,货真价实的与人公平相斗,绝不辱没圣贤和咱读过的千卷万册。”
老参精贺雕雁闻言,焦躁不已,喝问道:“你究竟姓氏名谁,快快说来,怎如此啰嗦?”
白衣书生看了看老参精贺雕雁诸人,缓缓道:“我岂会让你这等不入流之人知晓我的名字!嘿嘿会玷污了读书人的心啊!哈哈来来,我数三个数,让你逃离我的视线,若我数完,你还想赖在这里听我报出真名实姓,那我只能让你永远把耳朵关上了。”
马夫山大叔见白衣书生明显是在戏耍老参精贺雕雁诸人,就如猫拿耗子,吃之前总要戏耍一番似的,暗道:“此人无论言语或是手段,俱都狠辣古怪,而且其武功诡异多变,轻功之高,更是少见他到底是谁?怎么没听说江湖上有这号人物。”
白衣书生笑吟吟地看着老参精贺雕雁、封氏兄弟、屈奔雷以及勉强站起身来的清净三子,缓缓道:“一”诸人见他刚开口数数,清净三子便彼此对望一眼,抚着胸口,发喊一声,拼命向山谷外的三个方向奔去。清净三子因受了重伤,轻功减半,但为了保命,疾奔之下竟也快如闪电,且三人分别向三个不同方向跑去,即使白衣书生轻功再高,也只能三选其一。可清净三子似乎忘了,白衣书生此行不只自己一人,与他一起的还有八个身穿白衣,形貌相似的书生。这些年纪略小的白衣书生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肃手立在旁边。老参精贺雕雁几人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左道人物,无论面上或是心中,不愿落下被人恐吓逃跑的名声。但眼前白衣书生武功之高,匪夷所思,纵使几人联手与之相斗,恐怕也难是他的敌手。名声事大,还是自己性命事大?他们正犹豫着,却见清净三子急速奔向三个方向,不由摇头暗道:“没骨气但却是好法子这样,至少能有二人得存性命。”
岂知,老参精贺雕雁几人思绪未定,却见白衣书生身旁的三人突然如脱兔般飞身追去。
斜阳如血,虽然照在鹰愁涧高耸的云峰上,却在乱石散落起伏不定的涧中留下了巨大的形似魔鬼钢牙般的阴影。诸人只觉眼前一花,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已听七八十丈外的清净三子分别惨叫一声,犹如倒空的麻袋似地,卧在巨大的阴影中。而那三个白衣书生得手之后,丝毫没有停顿,身形凌空倒纵翻起,若飞鸟般跃了回来。
白衣书生见状,脸露微笑,神情淡淡道:“二”
封氏兄弟脸色惨白的彼此望了一眼,道:“闭上你的鸟嘴。娘的,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拼了。”说着,分别抽出四支长约四尺的捕狼叉,一左一右向白衣书生扑来。
白衣书生冷笑一声,道:“不知死活。中招吧。”只见他身形一侧,不退反进中迅捷让过封氏兄弟,而后回身一转,双手疾探,不偏不倚地拿住封氏兄弟二人的腰眼,向上猛地提动,已将二人举过头顶。诸人见封氏兄弟身手敏捷,招式猛恶,却没想到只一招间便被白衣书生拿住要穴,如婴儿般毫无反抗之力。正看得惊讶,却见白衣书生举着不能动弹的封氏兄弟往地上使力一摔,‘蓬蓬’两声响过,二人连喊叫都没来得及,登时被摔的脑浆迸裂。白衣书生面色淡淡的轻轻地搓了搓手,笑眯眯数道:“三”老参精贺雕雁仰天惨笑一声,口中喃喃不止道:“屈兄弟,对不住你了。咱死也不能死在这个怪物手中,哈哈”言犹未了,突然双眼环睁,死死地搂紧扶着自己的屈奔雷。屈奔雷大惊,他自恃武功不弱,却知无论如何比不过封氏兄弟。此时见二人一招间便命丧当场,不由栗栗胆颤,正打算舍下贺雕雁,趁机狂奔逃命,却觉得全身一紧,胸口剧痛,脑际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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