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羽微微挑眉,说道:“卖给药堂都不止三两罢?”
掌柜大怒,一挥手,喝道:“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给我出去!”
王纪对秦先羽露出苦恼模样,然后才对掌柜说道:“我……我要六两才够用,你……”
掌柜哼道:“多一分也不行。”
秦先羽朝着王纪拉了拉,说道:“带你去药堂卖了这株寒年草。”
王纪略略迟疑。
掌柜终于微微变色,说道:“给你四两。”
秦先羽拉着王纪走了出去。
“五两!”
“六两!”
“老子给八两银子!”
身后掌柜见他们两个执意要走,把钱越涨越高。
王纪露出意动之色,就想回去。
秦先羽把他拉住,说道:“这寒年草是个摇钱树,每月产出来的叶子,换个地方,讨个公道的价格,够你过活了,你怎么想卖了它?”
王纪微微低头,憨憨道:“俺……俺娶媳妇。”
秦先羽微微一僵。
王纪憨笑道:“媳妇她家……她家要六两银子。”
秦先羽沉吟片刻,说道:“光这个就六两,那你其他的呢?比如聘礼,比如酒桌,都不用钱?”
王纪顿时惊了,“这个……”
“我给你十两。”秦先羽微微叹了声,掏出钱囊,趁着没人塞在王纪手里,说道:“财不露白,你放好了。”
王纪顿时大喜,看着秦先羽,感激涕零,说话也不利索。
秦先羽微微摇头,说道:“其实这株草要是在大城里足有三十两银子可卖,但是这小城里,也就十两银子居多,不会有人给你出太多价格。真要说来,我用十两银子买来,还是赚了你的便宜。”
“不怕不怕。”
王纪咧嘴大笑,说道:“你觉得值,俺……俺就高兴。”
秦先羽不禁笑出声来,说道:“回去罢。”
王纪忙点头,把寒年草往秦先羽怀里一塞,转身就跑回家去了。
秦先羽抱着这一株草,不知怎地,竟想起一件事。
“大约只是传闻罢。”
据说寒年草,若是任它生长,十年不去摘下叶子,那么它就有十年的功效沉淀。这等惊人的寒年草叶,据说一片就有好几两银子的价格。
只是寒年草确实养得不易,一般也就只能养活**年而已。
更何况,每七天就能有一笔小钱,对于一般人来讲,可是颇为可观,谁能够忍住**,十年不去动它?
据说不满十年,那么这寒年草叶子就只相当于寻常一片寒光草叶,就算生长了九年零十一个月,也是不成的。一旦寒光草出了问题,那么就只得前功尽弃,现有的叶子即便有好几年的年份,一片也仍然只是两个银钱。
只有满了十年,才非同寻常。
在医书里倒是提过这十年份的寒年草,甚至还提过一笔“百岁寒年草”,但仅是一笔带过。
“想多了。”
秦先羽想了想,哑然失笑,便往道观路上回去了。
他走着走着,面色微微变化。
身后有人跟随。
秦先羽自服下玉丹的灵水之后,耳清目明,直觉也极为敏锐。他感应到身后有人,也就闭目,细细去听。
果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尽管那人脚步压得低,可秦先羽仍然听见了。
他心下微微一紧,此时已经离了城,大道上人也不多了。
于是他抱着寒年草,走了一条岔路。
那岔路通向一座小山。
一般人割草砍柴回去烧火,大多就是割这小山的草。
小山中四处散落着树枝。
ps:提早发……
第十章剑术
林济平是附近的一个地痞,平日里一堆狐朋狗友勾搭成奸,胡作非为。且不说夜敲**门,**小媳妇这些事情,单是闹事收钱的事情就干过不少。但凡有些钱财的人家,或多或少都曾被这一群人敲诈,鲜有例外。
这一回林济平尾随秦先羽而来,意在那十多两银子,更想探一探秦先羽手里是否还有余钱。
十多两银子,也算一笔不小的钱财。
林济平心头火热,也不去唤上那一群狐朋狗友,免得有人来分钱。他意在独自一人吞下这一笔银两,至于秦先羽这个皮白柔嫩的小子,也不过一记拳头的事情,出不了意外。
他搓了搓手,咧嘴发笑,牵动了眼角的伤疤。
那是当年敲诈一家糕点店铺时被人打伤的,后来召起了十来人,便把那店砸了,连同店家的小女儿也被他们十来人擒到了河边上,玩弄后吊死在树上。
至于衙差,来来回回早跟自家兄弟一样熟悉,请过两回花酒,送过几次脏钱,这条命案也就不了了之。
秦先羽走在前边,抱着那寒年草,走在前面一个土坡上,终于停了下来。
之所以停下,只是因为这斜坡上有株被人砍伐了一半的树木,树下还有几根树枝。
他把寒年草放在地上,拾起了一根树枝。
树枝粗细有两指,约莫三尺来长,稍微有些弯儿,大抵来说还是较为平直的。虽仅两指粗,但是刚砍下不久的树枝犹带湿意,还是还是挺有分量,掂了掂,甚是称手。
秦先羽走下斜坡,提着一根树枝,笑道:“林叔叔,这是做什么?”
阳光热烈,大地清明,四周尽是杂草,足有半人高。
这个时候,也没人来砍柴割草,真是个好地方。
林济平心想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自己选了个地方来送死,他搓了搓手掌,嘿然道:“秦小子,少跟我废话,把你那钱给我,老子还要去喝花酒,没空跟你玩。识相些,少受些苦,待会儿我下手还能轻点。”
秦先羽并未理会他,只是颇感唏嘘,叹道:“当年林叔叔也常来家里作客,要么从我父亲手里讨几个银钱,要么在我家里拿几种药材,也算个熟人。不过两三年光景,犹如昨日,历历在目。”
“嘿,你那死鬼老爹要不是病死了,老子的小日子还能过得好些。既然你知道你爹都乖乖地把钱交给我,那你这小子就该识相了罢?”林济平裂开大嘴,大笑道:“你以为提着根树枝能顶个屁用?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倒是比那些个姑娘还好看些,嘿嘿……”
他朝着秦先羽上下看了看,咧嘴发笑,颇为淫邪。
秦先羽摇头道:“我手上没钱。”
林济平面色一变,怒道:“给脸不要,不给你点教训,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他往前迈出三两步,便来到秦先羽面前,握掌成拳,狠狠打了出去。
林济平常年跟人摔打,也学过花架子拳法,这一拳得了不少劲道。常人挨了一拳多半就该倒地不起,何况一个清秀文气的少年?
看着那拳头越发临近面门,越来越大,秦先羽眼中微凝,眼中便都被这一拳占住了。
少年提着树枝,深吸口气,然后,便如挥剑一般,挥动树枝。
啪!
一声脆响,分不清是树枝折断,还是拳骨裂开的声音。
秦先羽手中的树枝断成两截。
但林济平已经捂着拳头躺倒在了地上,忽地一声惨嚎,十分凄厉。
林济平捂着拳头,在地上打滚,滚了满身灰尘,惨嚎不断。
想起当初这厮经常来自己家药堂讨要银钱,强取药材,秦先羽眼中闪过几分寒色,终是叹了声,把树枝一扔,扔在林济平脸上。
抱起寒年草,秦先羽沿着来路回去。
身后,林济平仍然惨嚎不休,拳面指骨早已内陷,骨骼断裂,仅剩皮肉相连。
“才练了一日啊。”
秦先羽走在路上,心中悠悠道:“才一日啊。”
那本所谓剑道初解,其实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法门,秦先羽虽然不懂武艺,但也听人说过真正高深武艺是要练气血,修内劲的。但是练习一日,就能使一根树枝打断指骨,显然还是那玉丹的效用。
不知不觉,竟走过了另外一条路。
这条路,赫然是通往另一座城镇的,在那镇上,自家当年的药堂就在那里,只是都被人占了。
秦先羽沉默片刻,终是叹息一声,往回走去。
当他走回自家道观时,竟然已经过了下午,临近傍晚。
日头沉入西山,天色也稍显昏暗。
一日辰光过得真快。
然而临近道观时,秦先羽脚步又是一顿。
道观两侧俱都生有青树,在昏暗之中,有个人在道观之前,等得似乎有些焦急。
看着前面那家丁打扮的男子,秦先羽心中徐徐念了句:“事情还真不少。”
那家丁他也认得,当日随着上官家那管家一起来道观前等他,临去前,这家丁还曾向秦先羽露出一个凶狠眼神,只是当时秦先羽刚巧毒杀了几人,不乏杀意,便回了一眼。
自从那一眼后,这家丁心中便多了几分畏惧,但这一回前来,心中胆气又壮了不少,觉得自家被一个落魄少年吓住,简直是奇耻大辱。于是这一回,见到秦先羽,这家丁便先一步把头抬了起来。
他指着地上一个礼盒,说道:“看着,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秦先羽并未答话,神色平淡。
家丁咬牙切齿骂了声,才把礼盒打开。
礼盒中银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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