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嫦儿懊恼之余,重过此书,再无它得。只好怔怔再做他想。
“非得寻温养识神之法才可。否则娇娇识神尽失只存元神,与陌路之人何异!再说如欲借体而还,非强化识神之途莫用!”
夫元神者天地固有,人生而得之,人死则元神归于天地,重返轮回,以待再生!仙凡皆一,莫能外者。而识神者乃人体后天得之,人生而六根存,根生六识,六识灵动可以为神,谓之识神。凡人六识无灵不能成神,只能以天命而顺。仙缘之体可逆天而动,修仙改命,以致可达长生。识神知物,辩法,思虑,生爱恨情仇,是故此人之为此人非彼人也!识神亡则此生尽,便有来生已无今世矣!
第二日,金嫦儿复寻那吴长才,因她知若非楼中高人,绝无可能弄清强识神之法。于是要那吴师兄辩一物,乃是她随手从法袋中取出之一稀罕物什。此物似金无金之色泽,似玉却无玉之温润,滴溜溜做一圆珠状。那吴长才却nǎ里识得,将之拿于藏书楼管阁主处,此位乃是一小圆满之修行者,见广识大,一见之下不经大惊失色。
“此物何来?”
“乃弟子之一相熟师妹无意得来。”
“唤他过来一见!”
“是,师尊”
吴长才躬身而退。找到正闷头读书之金嫦儿。
“师妹,汝那东西甚奇,师兄见识鄙陋,识之不出,便拿与我师尊管阁主处。其观之大惊,唤汝去哩。”
“哦,师兄呀,吾只让汝识,识之不出就罢了,却怎么让别人来瞧,汝不晓得财不外露么!”
那吴长才闻听此言竟然神露欣色,却道那师妹已然视自己为亲近之人也。
“师妹,这管阁主乃我师尊,其德行上佳,汝不必担心,与吾同去便了。”
初,金嫦儿假意不肯,后,犹豫再三才一同去了。
“长才,汝先去忙吧,为师有话问这娃儿!”
“是,师尊。”
那吴长才退了出去。管阁主放了六识一感门外再无他人,才回头道:
“汝这娃儿有点面生!”
“师尊,吾,新近拜入玉真人门下弟子金嫦儿,从前无能到这儿来呢。乃是吴师兄引荐来此者。”
“哦!”
那管阁主仿佛漫不经心,实心下大惊,暗道:
“此女修之容颜真当世无匹矣!”
“哦!女娃儿,此宝物,何处得来?”
“在一火熔岩湖之畔所获。”
“哦,那便对了。此乃赤火蛟龙之神丹,极为罕见者也,凡俗界恐所存无多矣!”
“有何大用吗?师尊。”
“此物于一般修行者只是奇物,并无大用。然与火属性功法修行者则堪比百万金,实则无价!”
“哦,如此啊!吾所修水属性之功法也!”
“小仙子,本阁主乃火属性功法,如愿出售,吾自愿买下,绝不会亏待于汝!”
“此物这等稀罕,吾之身具着实不安全。嗯······吾便出让与师尊罢!”
金嫦儿假意思量了一会儿道。
那管阁主大喜道:
“小仙子真乃聪慧之人也!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仙子可愿要道法典籍,仙道,阵法之术,丹药,抑或是金银之物?”
“弟子就送于师尊了!”
“如此,······”
那管阁主竟一时无措,其早想好怎么将此物弄到手中,却不料如此简单。
“这,这,这却使不得。如被他人所知,还道是吾行骗于汝呢!”
金嫦儿心中冷笑。
“汝早在骗吾也!此物之能何其大也,岂是汝两句三言能哄骗过去者!然则吾亦有所求!否则便千万金亦不会于你一小小人修!”
管阁主假意沉吟了一会儿道:
“吾有几本无上仙法典籍,汝可自挑了带走。”
于是大手轻挥,书案上多出十来本书册来。金嫦儿遂看着书名,挑了一本,一本收入法袋中,一幅欣喜若狂之态。若是那吴长才在,此时只怕惊得呆了。此几本典册乃藏书楼秘窟之珍宝,无掌教之法令,等闲碰之不得的!事毕,只怕秘窟值守罪当万死也!但于金嫦儿,此等书册虽不平凡,却那入得了其法眼。不过为惑此人之耳目罢了。
“虽然我这三册道家经典价可与此物相当,但我还要予你千金,何如!”
“太多了!多谢师尊!”
金嫦儿忙道。收了千金于法袋后,金嫦儿又道:
“师尊,可有滋神养识之妙方仙法。”
“哦,问这个干什么?”
“我修行炼体总不能强识神,有碍修行者大道。”
“嗯,倒有一典册叫者,汝可自去查阅。”
言毕,垂目打坐如初。
金嫦儿知趣职级,躬身道了别,兴高采烈般去了。及那金嫦儿离去,管阁主忽睁了眼,两手捧着那珠儿如捧婴儿,爱不释手,喜不自禁,不经笑出声来。
“此番机缘可谓逆天也!将此物炼化必可突破小圆满之境而入道有望矣!”
金嫦儿早感知一切,并不再理,自去寻那去览。
所列修识神之法并不多,盖识神之修,法虽众,然皆是以肉体为基,循序渐进。至于无肉体之依托而强识神者,唯逆天神器唤作“九灵神盒”,“三界棺”之类尔,余皆了了。然此典籍言之甚略。只有以器养识神之法,却无此等逆天法器归属之地之信息,实大憾也!
金嫦儿即到此处,又怎会放过这道门第一大派之海量典籍。但令金嫦儿深感惊异者却是此上清门之藏书大多并非修行者之道,乃凡界俗人之论。且其生死之论,阴阳之道真惊世骇俗超修行者多矣。
凡界俗世中之大智者于天地之理,宇宙之法识之颇深。难以相信这些寿元之短难及修行者百一,而识理之深修行者远莫能望其项背者也!金嫦儿于此受益良多。其凡俗大智者曰:
“天地初生于无,无生元。元者太极也。元生二,二者阴阳两仪也。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演万象,是为大千之世也。是故天地生万物,万物各异。而异中皆存一至理大道,道法自然也······”
金嫦儿掩卷太息曰:
“俗世之圣者,虽修界无以超越也。真令人肃然起敬!”
由是心性大变,从此不视凡俗为蝼蚁也。
于是金嫦儿每每访那吴长才,必坐于此中书阁研读。其着迷者往往非修行者之论,而乃凡俗之圣者修心,养神之道德大论。一年之时如飞度过。金嫦儿虽没有将那“九灵神盒”及“三界棺”之类法器之归属搞清,但所获实在不小。便欲离此地去他处寻之,或有发现!
第十二集
忽一日,吴长才发觉金嫦儿不来寻他好几日了,既去寻之。玉真人处却nǎ里有金嫦儿此人!心下甚疑,却不敢声张。返回藏书楼之住处,思之再三,却不甚了了。既去那金嫦儿看书之阁,却发现阁中一盒,黄金做壳,其内置一书信,一镜状法器。那法器乃是无相阴阳镜,专破玄功,威力奇大。吴长才大喜,急将镜置于怀中,左右观之,并无他人注意,才放下心来。而后打开书信,却正是那金嫦儿手书:
长才仙友大鉴:
吾一修行者,所受帮助良多。法器等物,权当谢意。
金嫦儿敬上
吴长才读毕,合上书信,若有所失。但随后一想那无相阴阳镜之珍贵处,不经喜形于色,而这黄金所铸之盒亦所值颇多。以自己身份之低,法力之微,所做伙计之不齿,三五十年也不见得能有如此多之钱物。遂欣欣然而去了。只是不知金嫦儿到底是何人,如此手笔?又不知其所为何事,甘愿以低阶弟子之身份相瞒于门中?
凡界俗世之国名唤兴国者,立国不过数代。前朝大泽暴虐腐败,民怨四起。后兴国之先君借四方百姓之力,斩木为兵,铸铁为器,揭竿而起。大泽亡,建兴国。
兴国距上清门所在之大古国实数百万里之遥,凡界俗世之人终其一生亦不可及。这兴国之君,深究前朝败亡之因,在于民智。遂限民智,兴佛事以教化百姓,以小惠之恩拢百姓之心,以强力手段灭心怀异己者,国遂暂定。后历数代经营,国富民殷,遂佛事大兴。其两大疏封寺院皇家大寺和大佛寺,恩泽四方,影响甚广。其中尤以大佛寺名号最旺。其大德高僧比比皆是,法力高绝者当世无匹。大佛寺离皇城甚远,快马而行也愈年许。然佛寺香客信徒络绎不绝,人头之众不下京中之皇家大寺。寺院占地千里,而所受香客遍及方圆十万里之遥。
寺中所存典籍之众仅次于皇家大寺,然野修之著,仙家轶事,修行者心得等个人之著更胜皇家大寺。金嫦儿早已打听地实了。
于是这一日便口念法咒、隐了发髻、现出万年所修之人形法体,化为一年轻女尼之僧状,身着女僧之常装大钟。然nǎ里能掩去其惊天之花容!其面无色描,素淡高雅者虽花中之极魁亦难过其姿。便是极尽神思,幻化出貌美之仙神与其相较亦不过下姿,何敢与其同喻!金嫦儿正行在一较僻之路上,香客虽不甚众,然皆惊于其天人之貌,竟或远或近、两两三三以金嫦儿为核,围拢簇拥而行。加之其清冷、静谧之气度,众以为菩萨也!虽有好事者假意喧哗以诱,却无敢近前搭讪者。盖美至极,其力亦极,四围之众受压亦极,故无敢亵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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