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中八位身穿红色无袖的坎肩“堆嘎”,下身围紫红色僧裙“夏木特”,外披一件紫红色的袈裟“查散”,外披一袭巨大的紫红色披风“达喀木”诵经祈祷的苍老僧侣手中玛尼轮落地,双眸睁开,诵经戛然而止,披风“达喀木”滑落,露出裸露的双肩。
身为少昊天即为时的土司,随着少昊天入佛,成为八部众,便是万年不出,守护灵塔殿,今日少昊天灵身破碎,八部众匍匐在地,行最后一次朝拜礼,缓缓起身,浑浊的目光眺望向塔外,落入绵延雪山之中。
拉萨河畔,只见一道背负双剑身影,踏雪而来,一道万丈苍天暗金色巨猿,紧紧跟随,只是彼此拉开百米距离,从始至终那巨猿不敢逾越,却也不敢停脚。
“心是地狱之匙琉璃心,不求推开地狱门,不遣魂派鬼扰苍生。身是混沌鸿蒙体,外道之主灭世命,宁可拔剑斩云孤身行。”
那道负剑身影之前,烈阳普照,蔚蓝苍茫天际之中,悬浮着六道血红的诗句,宛如一片天幕,阴邪寒冷气息凝重,那片天空都因此而颤抖,寸寸崩裂。
“南方的血杜鹃,已经飞到了高原,吃了大轮明王的佛心舍利,它要向天龙郡而去,夺了那位天龙的金绫。”天众僧侣提麦加眉心着一道金色火焰纹路,目光中流露惊恐,低声道。
龙众僧侣龙归目露寒光,凝望着拉萨河边那一猿一人,失落道:“我天龙宗有此一劫,不可避免,那个少年来历可怕,身后那道魔猿,世间无人能敌。那个少年,带来了天龙的天地,业火腾蛇!”
其他六众僧侣巍然不动,凝视着远方一人一猿的双眸之中绽放仇恨的目光。
天众僧侣提麦加摇了摇头,道:“他比此时坐镇中州那个血凤凰之命少年,还要强大!”
……
拉萨河畔,浪飞缓慢行走,没有正眼看过罗列身前的六句诗。
他每一个脚步都平静,视线越过诗词,只是眺望着远处茫茫大地,拉萨河畔的村庄,只是部落,阿瑞一定没有吃东西,应该还在哭哭啼啼吧。他心中念着的是阿瑞,就像哥哥对妹妹那份心意一般真挚。
高原王朝的部落,与北州冰城帝国草原之上的部落生活相差不多,唯一有别的也许就是这帐篷与服饰的区别,高原王朝信仰狼,而冰城帝国信仰鹰。
步入拉萨河畔,映入眼帘的便是漫上的雪白绵羊,拉萨河碧蓝梦幻的湖水,来自东洲的毕方鸟惊叫着向着拉萨城飞去。
一个小姑娘在大地上奔跑,口中呼唤着哥哥,清脆好听高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
斗战圣猿发现阿瑞朝着这边跑来,顿时身躯一蹲,纵身跃起,挥舞着金色拳头,砸落而去。
如山的阴影遮去了烈日的光芒,浪飞被阴影笼罩之时,抬头看向斗战圣魔,双眸紫色光芒绽放,黑发飞舞,无形的禁锢之力冲天而起,斗战圣魔还未落地,便是被定在了空中。
“换个样子吧,你这样会吓到我妹妹,最好还是化形成人,然后便是去做你该做的!”
浪飞身形一闪,出现在阿瑞身旁,脸上的阴狠邪恶散去,浮现淡淡的微笑,摊手挡住了阿瑞的去路,偏头道:“阿瑞,哥哥回来了。”
阿瑞冲进了浪飞的怀抱,如同以前那样整个人挂在了浪飞身上,浪飞为小姑娘擦了擦眼泪,用手帮着梳理了一下发丝,问道:“有没有找到好吃的?不饿了吧。”
小姑娘衣衫单薄,浪飞脱下身上的黑袍,将小姑娘裹住,边说道:“他们没有给你找件衣服穿么?吐蕃的服饰花花绿绿的,很好看,帽子上还有铃铛。”浪飞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眺望向不远处拉萨河边那些树木搭成的帐篷,已经散去紫光的双眸浮现一丝血红,头发无风自动起来。
斗战圣魔落地的刹那,便是化为了一个英俊少年,只是双眸泛金,赤着上身,腰间系着一条金色毛绳,穿着一条金色短裤。
斗战圣魔扭了扭头,动了动手脚,适应了这副样子后,嘴角浮现一抹残忍的弧度,金色双眸遥望拉萨河边的部落,阴冷道:“从这里开始屠戮吧!”
阿瑞抬头,灵动的大眼睛凝视着浪飞,摇了摇头,低声道:“他们对阿瑞很好,是我自己跑出来的。”
浪飞点了点头。
第三百二十七章 高原王朝
西洲四郡为拉萨,珠峰,青藏,阿里。天龙宗位于青藏海郡,那里一片汪洋。
珠峰郡珠峰之上有一神教:格桑神教,珠峰万丈之高,不知其上珠峰郡是否存在,高原王朝最神秘之地。
浪飞一行人在拉萨河畔停留两天后,便是分道扬镳,浪飞背着阿瑞往青藏海郡天龙宗而去。老烟枪放心不下妹妹上天清柔,独自一人赶赴拉萨郡。化形成人的斗战圣魔,越过拉萨郡,将血腥与毁灭带往阿里郡。
屠城交给了斗战圣魔,弑杀手无寸铁的百姓,并且一灭便是一州之地,方圆数万里疆域,这是一艰巨的任务。
拉萨河边曾对阿瑞行朝拜礼的部落牧民,浪飞吩咐离开之后,便一个不留,斗战圣魔便是斩草除根,记得那日拉萨河边的血流入清澈的拉萨河,染成一片殷红。
布达拉宫灵塔殿最顶层,八部之众遥遥眺望,都暗自心惊胆颤。
“拉萨河的清澈灵净,因为血杜鹃的到来,埋葬了无数哀冤魂,这是灭国之兆”天众提麦加如此念叨。
高原王朝主张世袭罔替,二代少昊地,罡境修为,未到灵境不得入世,只是封印于罡阶镜像,位于灵塔殿第二层。三代金刚明王少昊玄,真境修为,只是真印祭炼于第三层,而本人游历天下,尚未归来。而少昊玄之子即当朝帝皇少鸿玄境修为,玄火位于灵塔殿第四层,人皇之命,理政朝纲于拉萨皇宫。
当日只是八部众下了灵塔殿,离开布达拉宫,前往拉萨皇宫,商议对策。
拉萨皇宫方圆千里,呈现曼陀罗状分布,白色宫墙,金色琉璃顶,花蕊之处为大昭寺,一座金色大佛冲天而起,四周佛殿坐落,拉萨皇宫比之布达拉宫稍逊巍峨壮阔,却是更多悠远静美。
雅鲁藏布江的冰雪融水,顺着曼陀罗五个尖角顺着五条运河流入花蕊大昭寺,金佛雕像立于方圆十里大昭湖泊之中。
大昭寺诸佛殿,为高原皇朝大殿,今日不同往日,大殿之上少鸿身着金色龙袍,黄冠束发,正襟危坐,面色凝重。
殿下二十团金黄色蒲团,今日多了八个,与龙椅距离无比接近,八部之众八位老者盘腿而坐,闭目祥和,手中玛尼轮转而不停。
“诸位法王,那该如何是好,难道眼睁睁看着我西洲毁灭,我高原王朝倾覆。”数月之前东洲武林大会扫兴而归之事还挥之不去,如今国内动乱又将起,少鸿天一头乱麻。
八部之众宝相庄严,闭口不语。
骠骑大将军松残搔年一身狼形盔甲披身,手中一柄弯刀一震,自蒲团上而起,单膝跪地,右手摸左胸,行礼道:“臣以为,当由八位法王出手,缉拿那位血杜鹃,而我高原铁蹄全军出动,于四大郡守城。”
辅国大将军马尔扎哈座于松残搔年身后,从上朝至今,从未开过口,或者说不敢看殿上一眼。
“马尔扎哈,你可担此重任?”松残搔年偏过头,试问马尔扎哈。
殿上少鸿亦是凝视着马尔扎哈,见马尔扎哈唯唯诺诺,少鸿一挥绣袍,靠在龙椅之上,笑道:“马尔扎哈,可是还记挂数年前你雁门关一役?败于东洲东归血雨,我高原王朝给天府国进贡无数汗血宝马,甚至是要波斯处,女,那一次的确是我高原王朝颜面尽失,为此扣你兵权,如今国难将至,兵权你可敢再握?”
马尔扎哈扫视了诸位土司,郡王,见诸位脸色阴沉,连声冷哼,本该应是,却是行礼低头道:“臣无法担此重任,陛下可免去臣辅国一职,另立能人,护我西洲。”
松残搔年为马尔扎哈上司,此时对马尔扎哈一脸痛心。
少鸿腾地站起来,一挥袖神色激动道:“松残,将兵权一般交于他手中,若是四郡失守,拿你两试问!”
诸位郡王便是不愿,就要上奏,少鸿一挥袖,道:“诸位郡王可是有异议?若是让你们执掌兵权,府上亲兵,可以镇守郡县?国难当头,你等难道趁机谋逆不成?所有郡县,亲兵尽出,到时一道护城!”
“陛下此言伤痛老臣,国难当头,自当同心,可数年前雁门关一役,却有猫腻,殊不知可是马尔扎哈与东归血雨勾结,看似大败,实则是要辱没高原皇朝的脸面,如今这动乱一起,臣等更觉有异!”青藏郡王,少干尼躬身道。
“马儿扎哈还需严查,不可将兵权再交于马尔扎哈。”拉萨郡王,少赞不躬身道。
阿里郡王,少重提瞟了松残与马儿两人一眼,对殿上行礼道:“臣以为,此战可以由松残将军率军亲征,而兵权不需一半交于马尔将军。”
珠峰郡王,少日苟低头行礼,一言不发,珠峰郡小小城池,珠峰之下,疆域不过方圆百里,人口稀少,又有珠峰顶格桑神教坐镇,自然不惧战乱。
松残搔年闻诸位郡王之言,也是一脸苦涩,却也不再推辞,道:“好,松残虽年事以高,但诸位郡王如此厚爱,臣自当率军亲征,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