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有一个化解的办法,于是又软语哄着朱雀:“雀儿,女孩儿家的生辰八字怎能轻易给人?你若能随我出一趟南星,观一下她的面庭,还不是更容易一些吗?”
他光着身子,蹭来蹭去,真叫人又羞又恼。
赏了他一记白眼,朱雀冷哼:“就知道你肯定是要看一个女的!”
刚待张嘴解释,又被她打断:“跟我谈女人已经惹我恼火了,你光着屁股和我谈女人更是罪加一等。”
白袍穿在她身上,小衣又在远处,他唯有苦笑。
抬起纤纤素手,推转着他,娇嗔一句:“还不快把脸转过去?我去把衣服换回来。”
他背过身,朱雀飘向两人之前的温存地,解开白袍,召来自己的红衫。
待一层一层的穿好后,松松挽起秀发,这才转身。
转过身,就看到一双热辣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瞧。
天杀的!又不是没见过,连人家换衣的时候都不放过。
羞红了脸,舞袖卷起清风,将他的小衣白袍都隔空送去。
他接过衣物,也转过身,朱雀嘴角扬笑,轮到我看了。
白衣胜雪,穿在他身上倍显精神。
遥见朱雀在一颗灵树下席地斜坐,他轻轻走近,陪她坐下。
宠爱的捧起她一只如玉的天足,放在掌心里捂暖。
要不是有事求我,他几时这么细心对我过?
心头有些不畅快,但想到他已答应不离我半步了,便立即阴霾全散。
接着之前他的问话,将厉害讲给他听:“你也知道,当初我只顾争斗,历经数十万劫才掌管了南向星位。谁知道这竟然是个无聊的差事,每天洗星粒,布星辰,排天位,卜吉凶。睁开眼睛,除了星星还是星星。”
说到委屈处,真的无奈:“星辉淡了要磨星粒,星辉过亮要蒙光晕,星粒大了要修边幅,星粒小了要重新造。我是不是活该跟这些星星过着没有尽头的日子?”
抱怨的言词没完没了,她好像已经忘了白无常所求之事。
但朱雀在诉说委屈的时候,最好不要打岔,否则还不一定扯出什么其它旁枝。
白无常是聪明人,不会做愚蠢事。
放下已经捂暖的一只脚儿,捧起另一脚儿合在掌心里。
小脚被他攥着,又羞又痒。
向他撇了撇嘴,终于回到正题:“我不能随随便便出南星的,要看着这些星星,哪怕有一个错了方位,九州就会大乱。”
她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尤其是今晚。”
对着他疑惑的眼睛,继续解释明白:“在你来之前的不久,有些星粒的光辉突然摇摆不定,熄了三刻时分,我刚要察看下情时,你便来了。来了就对我……做那样的事。我还没问你呢,是不是你捣的鬼?”
将她的双脚一起捧在手心里,白无常轻轻摇头。
心里却暗暗叫苦:红菩萨,你无意卖弄,冥冥中却拖累了我。
情郎就守在身边,捧着我的脚儿,每看他一眼,心更甜。
心情大好时,难动怒气。
宛儿一笑,低头含羞:“不管是谁捣的鬼,反正现在没事了。看在你回家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他了,算这人捡了便宜。”
说来说去,我拿不出生辰八字,她又不肯出南星,这该怎么办?
没察觉他的面色焦虑,朱雀咯咯一笑,收起脚儿,将身子依偎在他的肩头,睁亮眼睛,欢快又轻脆:“我跟你说说,当年我和麒麟兽斗法的事吧?那天灵兽界里真的去了些人物呢,饕餮,浑沌,穷奇……”
功成名就后,生活里也只有回忆了。
她历经数十万劫,一天说十件事,也算不出能说多少年。
她有时间说,我有时间听,但沙纱莎与蛇王女儿哪有时间等?
耐着性子听她说完与麒麟斗法的故事,轻吻她的额头,轻声:“我听了你的故事,也说一个我的故事给你听。”
已算不清有多少年没人说故事给她听了,星眸立即布满期待,像小女儿一样的晃着他的手:“快说,快说,你说的故事,一定很好听。”
他点了点头:“我跟你说一个我正在做的故事,因为这个故事还没有结局,所以才更令人期待。”
故事从正西妖祖聘请护嫁人讲起,一直讲到除灭了圣白龙太祖。
当然,也讲到了红菩萨,但与红菩萨的假情假义,他只字未提。
否则,又怎会逗得朱雀一阵脆笑?
笑出眼泪,娇喘连连:“世上真有这么蠢的人?居然拜一个江湖骗子做皇帝?”
这个问题其实无须回答,无论历经多少万年,都会有江湖骗子的容身之地。
他轻笑,抓过她的小手抚摸,沉声问:“这个故事虽然花哨,但其中的破绽实在太多了。”
他天生一副巧舌,故事又讲得生动,她只顾听的有趣,并没有细心想这里的破绽究竟在哪。
扬起眉,笑问情郎:“你说几个破绽我听听,看能不能猜得中。”
红菩萨既然要与我合作,共分童男的元阳与真灵,为什么先后两次要杀我?
蛇王女儿养在深闺,在妖界算名门旺族,本应高傲,为什么一路上巧手能炊米,做尽粗鄙活儿?
吞鹰蛇王口口声声说无人见过羽妖的真身,那这联姻之说,是跟谁谈定的?
童女虽然一路无畏,但也算细心,为何出了正中妖界后,就行事乖张,全然不顾蛇王女儿的安危?
蛇女出嫁日,吞鹰蛇王为何千叮万嘱不许护嫁人在场?不怕羽妖魔性不受控,伤了他的爱女吗?
……
一口气说了十几条破绽,旁枝细节的漏洞更是不计其数。
听得朱雀纤眉微蹙,也陷入沉思。
“这些问题,我大约都有了些方向,只是临近东海时,童女突然要搅闹这件事,我实在猜不透。”
歪了歪头,朱雀随口:“也许,她看你们一路英雄,也想效仿吧。”
“这种可能,我想过,但又不是。”他点了点头,轻叹一口气:“童女亲自对黑君说过,她怕,因为怕,所以要躲,宁可去扫清天下太平,也不愿再去东海。”
望向天际,喃喃自问:“她是大勇之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究竟怕什么呢?”
陪他想了一会儿,朱雀也答不出,干脆抛掉烦忧,得意的扬脸笑:“干嘛费这个心思呢?童女怕什么,你不知道,我不知道,但天机知道。我一问天机,自然知道她的命数。”
绕了半天,哄了她半天,她终于主动提到这件事了。
白无常强压心头的欣喜,又故作为难:“我没有童女的生辰八字,你又不能轻易出南星去观她的面庭,这该怎么办?”
纤指掐住他后腰的皮肉,朱雀俏笑:“你哄我这半天,不就是还想让我看天机吗?天杀的,跟我还动这么深的心机,真当我是傻瓜吗?”
“如果你是傻瓜,我就是蠢蛋。”摸了摸她的头,在耳边戏语:“傻瓜配蠢蛋,天生一对。”
白他一眼,羞涩的一笑,手仍未松开,慢慢的问:“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红菩萨占没占过你的便宜?你占没占过红菩萨的便宜?”
眼睛立即睁得滚圆,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看着雀儿,连连摇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狠狠的掐了下去,得意的一笑:“量你也不敢!”
得意后,又静静的伏在他的心口,闭上眼睛,享受他的怀抱。
看着她姿意的模样,白无常心急如焚,她做事随性,刚刚提到了关键处,又闭嘴不谈了。
又不敢催,怕再惹她怀疑他与童女之间,是否另有隐情。
正在焦急时,朱雀翻身枕在他腿上,睁开星眸看着情郎,轻轻的说:“我有一个计较,你看行不行。天机不必看了,待蛇女出嫁日,我到东海走一趟,不管事情有多难,我都能安排。”
是啊,连三界都不敢惹的极乐在她眼里都可以任意摆布,还有什么事是她安排不了的?
朱雀出南星,亲自访羽妖?
白无常左右思量,也许事情可以万无一失。
他点了点头。
即使聪明绝顶的人,也有算不到的一天。
这一点头,终究让事情走上了绝路。
她安稳的躺在他的腿上,闭上星眸,睫毛如扇,嘴角一丝浅笑。
他不敢动,怕吵醒了她。
但若不动,难道就被困在南星之地了吗?
皱眉沉声时,听到她轻声嗔怪:“还磨蹭什么?快点回去吧。”
简直不可置信!
“你肯让我走?”
狠狠的再看他一眼,将他印在心头,强作笑颜:“护嫁人如果不送亲,局就不成局了,我还哪有借口出南星到东海去玩一趟呢?”
深深的弯下腰,强吻她一口,随即起身。
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与他对眸时,满面含羞,娇音游离:“你……就这么走了?下次见面,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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