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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 (边城老孙)



收到他的会意,采桑女低眉一笑,左手伸出一根兰指,轻轻敲在自己的右手腕上,像给乐曲打拍子那么优雅。

兰指轻轻落下时,第二板子打下,沉闷无声,却打得万家孙哭爹喊娘。

“要死啊,打坏了爷儿们,去省里告……”

他在哭叫时,兰指落了第二下,板子也随兰指的节奏,雨点一样的砸了下来。

这几下打过,万家孙已经说不出整句了,只顾叫疼哭喊。

数板子的唱官儿认真的查着数,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打三板子,他才涨一个数。

采桑女细心看到,白无常正在手摇羽扇,风度翩翩,而唱官儿查数的频率,刚好与他摇扇的频率相同。

这一痛好打,杀猪一样的凄惨。

一百冤棍,足足打了三百有余。

万家孙的屁股烂了,屎尿尽数而出。

衙役再把他拖回公堂时,臭气熏天。

采桑女紧低着头,不敢看他那副羞耻状。

状师上前一步,对苏州城府拱手:“他挨过了一百冤棍,苍天已任他做了无头尸的苦主,可是,苦主也不能在公堂上不穿裤子,何况公堂上还有未嫁的姑娘,未免……”状师咂咂嘴,叹口气。

苏州城府看到万家孙半死不活的趴在那儿,心里也着实解恨。

暗笑过后,吩咐左右:“帮他穿了裤子。”

“老爷,他屁股都烂了,肉翻在外面,要是现在穿上裤子,恐怕粘到肉上,再脱不下来了。”

苏州城府重重一哼,不顾衙役说情:“本堂之上,怎能有赤体之人,太有辱堂威国法,给他穿上!”

老爷发火,衙役不敢再有半句废话,上来两个,就给万家孙提裤子,又牵扯了伤口,几乎疼死恶人。

除了万家孙趴着跪不起来,一切回到了命案初始,城府二次问话:“状师,苦主已由天定,对他所告之事,你有何话可说?”

摇扇轻笑,状师有问即答:“苦主所告是杀人命案,人死见尸,敢问老父母,仵作验过尸了吗?”

状师所问有理,城府传来地保与仵作。

二人均出堂证言,说刮地油确实是摔碎了脑壳死的,而且死在秀才的摊子前面。

至于因何争执,又是怎样摔死的,却不能说清。

听过了地保与仵作的证言,状师几声笑过:“老父母,我对医道,也略微知晓,可否容我当堂验尸?”

本来人死不能复生,仵作验过,已可以留证,不应该将尸首再搬到堂前,但城府念及状师是公主身边的人,也不好得罪,只能顺着他的意,差地保带人把刮地油的尸体搬到堂前。

刮地油脸盖白布,躺在堂口,早已手脚冰凉,完全死透了。

状师移步过去,弯腰揭去了刮地油脸上的白布。

低头看他的死相凄惨,状师轻轻一笑:“你内侄来接你回家了,还不醒过来吗?”

话音刚落,刮地油胸膛起伏,重重的一咳,自嗓子眼里喷出一颗石子,苦叫一声:“可憋死我了!”

死人复生,刮地油坐起来了,惊呆了所有人。

连石秀才也被骇得手脚冰凉,幸亏有采桑女轻轻牵起他的手,才让他心底清明。

“老父母。”召回了刮地油,状师迈步走回堂中央,对苏州城府说分明:“命案里没有死人,命案就是不成立的,老父母可以结案了。”

死人堂前复生,真是天下奇闻!

有状师催话,苏州城府回过心神,刚要陈词时,又听状师提醒:“他姨夫虽然复生,但是闭气太久,难免落下一身残疾,他的内侄如果肯供养他姨夫终老,我可以不追究他的诬告罪名。”

提醒过后,状师萧索的一叹:“主要是我远道而来,不想再惹官非,免得被上面的人说我滥用……”话到嘴边,状师轻轻摇头自叹:“不可再说,不可再说了。”

最怕就是半句话,让人猜不透深意。

江湖有暗语,官场也有暗语。

状师在说上面的人时,城府已经会意。

他可不是我这等小官能得罪得起的人。

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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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半夜时间

人死以后,究竟能不能复生?

这种情形虽然不多,但也确实出现过。

杜康酿酒刘伶醉,三盅坟里睡三年。

若不是杜康三年后到刘伶家里要酒钱,还不知道醉倒的刘伶,还要在坟里呆几年呢。

刘伶能死而复生,是杜康的酒浓醉人,至今被传为佳话。

刮地油明明摔碎了脑壳,却能死而复生,那就是万家孙的晦气了。

本来能讹到钱的官司,被不知被哪里来的白袍状师搅和了。

挨了三百冤棍不说,还被逼认下了一个姨夫。

不认不行,苏州城府拍了惊堂木:“你若不能好生赡养姨夫,本官也该问你个诬告之罪。”

事情莫名其妙的走到这个地步,能怎么办?

万家孙只能半死不活的答应。

该死的刮地油却踉踉跄跄的走到万家孙旁边,愣是趴在他身上:“乖侄子,我头晕,走不了路,你得背我回家。”

平日赖惯了人的万家孙却被刮地油赖上了。

堂上这么多双眼睛见证,刚刚答应过要赡养姨夫,不背也不行。

万家孙本来就瘦小,屁股又是烂的,咬牙背起刮地油,简直比上刑还遭罪。

一路走出府衙,留下一路血迹。

本来想避开众人后,马上就把刮地油扔下肩头,却听到刮地油在他耳边说:“背我到西郊,找医药先生救我,我把这些年存的好处都给你。”

可怜万家孙半生无赖,竟然一时财迷心窍,信了另一个无赖的话。

从城里一路背着刮地油到了西郊,十足要了万家孙的多半条命去。

想了想刮地油的一生积累,万家孙觉得也值了。

被万家孙背着的滋味并不好受,一脚高,一脚低,快把胃给硌穿了。

刮地油死垂着头,无力的问:“兄弟,我明明死了,却又活回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万家孙没有力气回他,只摇了摇头。

“我还没到地府,就有人给我讲情了,说如果我能拖一个人下地府的话,就能换回自己的阳寿。”

白天说鬼话,无稽之谈。

刮地油也是出了名的混混,万家孙只以为他又在说混话,随意的搭了一句:“谁给你讲情了?”

“白无常。”

他还真能对付,居然点出了阴司的一个名头。

“你打算拖谁下地府?”

“你!”

刮地油答完这句话,死死的咬住万家孙的脖子。

万家孙被他缠住,想逃也不行。

西郊外,人烟荒芜,正是杀人的好去处。

咬破了脖子,刮地油不肯撒嘴,狠狠吸着万家孙的血。

万家孙几声嚎叫,惊飞群鸟。

一切都无济于事了。

直到万家孙死去的时候,刮地油还在吸他的血。

只要他死,我就能活了,这是刮地油的信念,所以他把万家孙的血给喝干了。

他不知道一件事,血喝多了,人会出奇的渴。

刮地油松开了万家孙的尸体,到了西郊的一条河边。

捧起河水牛饮,也解不去腔子里的燥热,干脆把头也扎进了河水里。

他忘了一件事,自己的脑壳明明是碎的。

水灌进了脑壳里,就算神仙也难救,何况刚好有两条泥鳅误把他的脑子当沙泥,钻了个三进三出。

可悲的刮地油,没能发出最后一声哀嚎,二次死去。

作恶非得遭报应,你见苍天饶过谁?

姑苏细雨,窄巷幽深。

幽深的路上,走着三个人。

采桑女安安静静的跟在后面,石秀才对白袍状师千恩万谢。

“若非先生搭救,今日学生噩运难逃。”

他谢得真诚,却换来状师的淡淡一笑:“我的状礼可不便宜。”

状礼?

是啊,人家是状师,赢了官司,理应得到酬劳,这是状师活命的根本。

可是石秀才两袖空空,只能把脸憋红。

不忍再看秀才的为难相,状师轻轻一笑:“秀才不必为难,采桑女已经替你付过了。”

原来如此,难怪他与采桑女同上公堂。

刚要转头再谢采桑女,却听到状师再说:“采桑女将自己卖给了我,刚好顶这次的状礼钱。”

卖给了他?

为了救我?

这怎么行!

秀才转头跑向采桑女,满面焦急:“他说的……”

“是真的。”采桑女轻咬红唇,紧低着头。

暖雨变冷,浇透了秀才的心。

“那你……”秀才凑近采桑女,轻轻问:“你愿意吗?”

她没回话,垂下珠泪。

眼泪晶莹,落到了秀才的心里。

大步迈回状师,秀才一脸正气:“乘人之危,不是侠义所为,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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