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来历了,否则怎么能有孟婆的毒?而且能酿出九天香这么不俗的美物,来历也一定不小呢。”
斜眼一看,又问:“你认得他们?”
紧忙摇头,接着吃面:“地上有妖魔万,就会有地仙万,否则,怎么维系三界平衡?谁知道他们是哪路地仙?你又何必急着打听?那小丫头不是对你说过,天地间,如果有缘,会再相见的。”
又想起了那明眸皓齿的兰衫小姑娘,原来,她是地仙。
喝了一口茶,又问:“你练过开天眼?”
连连摇头,苦笑回:“练不成,练不成,那玩艺只有仙体和佛菩萨罗汉体才能练的成,况且在练的时候无酒无肉,也不能近女色,那练着还有什么滋味儿?”
“女色?无耻!”黑无常放下茶杯,不再看白无常,只觉得这人又多了几分讨厌,竟然能将如此羞于耻齿的事,顺嘴讲来,当真没有羞耻之心。
满不在意黑无常的评说,倒是又劝说黑无常:“你干嘛想着那开天眼呢?有些你能看到的,他们也看不到,比方说各种鬼、魂、魄,动物的,妖的,甚至是植物的。”
作为鬼使,能看到这些,好像是与生俱来的。黑无常从没觉得这算是一项三界中的异能。
终于吸光了第二碗面条,白无常满意的拍了拍肚皮,又牛饮清茶解渴。
私语间,饭已用完,女婢们也将碗、筷收走,又将桌面擦净,再换了新茶。
桌子上便又只剩下水果,茶点,与茶壶、茶杯了。
在女婢们收拾蛇王的桌子时,白无常苦笑的对黑无常叮嘱:“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吃了人家的嘴短,咱们这次可别乱顶嘴了。”
提壶倒了杯新茶,凑到鼻端,闻着那茶汤飘洒的清香,难得片刻安静。
蛇王擦净手、嘴,已起身踱步到庭院中央,想来是要讲正题了。
此时,天色有些微变,几片乌云飘到了亭院上空,将院落压抑的有些阴暗。
抬头看着阴云,白无常叹了口气,莫名的说了句:“有钱难买送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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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蝶妖
乌云笼罩,炙热的天有了丝丝凉意。
举目望天,蛇王大笑朗声:“六月天,娃娃脸,果然说变就变。”
本是一句乡野俗语,并不好笑。但从蛇王嘴里说出,不好笑,众妖也要陪笑。更有想刻意讨好蛇王的妖女,最是笑的花枝乱颤。
强权下,做人不敢真实,做妖也一样。
白无常举手摸了摸鼻子,强挤出一丝笑意,黑无常沉面品茶。
深吸一口气后,蛇王挺起胸膛:“老朽不才,依仗众位道友的抬爱,妄称一声正西妖祖,却没能将我正西道场弄的火红,实在是愧对道友,羞煞的很,羞煞的很呐!”
语声谦卑,却形骸自得。蛇王早已谙熟该怎样当一方霸主,真假掺半才显得高深莫测。
众妖再次谦声回礼,黑无常看了白无常一眼,微微皱眉:“行走妖界,必须要讲这么多废话吗?”
苦笑摇头,悄声回他:“小爷,你当是拘魂捉鬼啊?二话不用说,锁起来就走。这种开场,不能叫废话,叫客套,叫礼貌,叫谦虚……”
只问了一句话,耳边聒噪声不止。黑无常实在后悔,居然向他相问。不得已,皱眉阻他:“止声,我不问了。”
十足讨了个没趣。但见他一副厌烦模样,白无常内心好笑,搓了搓额头,为自己再争一句:“反正,小爷总算知道,我并不是一个话密的人,只是一个很正常的人。”
“可惜你不是人,是鬼。鬼只哭,不多话。”
眨眼一笑,暂时放下两人的私语,再注意听蛇王说话。
还是假模假式。
惭愧,少礼,无能……蛇王将能想到的自嘲的词,都堆到了自己身上。
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话题终于被扯到了正题上。
“诸位道友不辞辛苦来捧老朽的场,可曾听说老朽为什么要劳烦诸位道友相聚?”
众妖相视,演出莫名。
其实小道消息传的最快,大家早已心知肚名,蛇王想挑几个修行好的,陪他女儿出嫁而已。
陪嫁是假,保镖是真。
这活儿其实没有谁愿意接,远离道场耽误修行不说,还要整天护着蛇王女儿,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这还罢了。
要命的是,她嫁的是臭名昭著的东海羽王。
据闻东海羽王随时颠狂,发起疯来,六亲不认。只要眼前有活物,一口吞入腹中做血食。
所以,才弄得东海人烟稀少,仙魔无踪。
但正西妖祖发了帖子,谁敢推托不来?
虽然来了,早就各自心肠,盘算着怎样躲过这个差事。
一堂之上,恐怕只有黑白二君是奔着这个差事来的。
众妖不愿接蛇王的问话,继续出演疑惑。白无常率先挑破静寂,遥声回话:“听闻是妖王嫁女,重金礼聘随行人,不知道这消息准不准?”
有人接话,便好再说下去。
蛇王对白无常点头微笑:“也准,也不准。”
白无常端起茶杯,打了个请道明原委的手势。蛇王寻视众妖继续说下去:“嫁女不假,礼聘不假,却不是用重金。我等都是修道之人,要银钱有什么用处?”
此言一出,众妖面面相觑,难道另有玄机?
“老朽不才,凭借九千年的懒惰修行,终于修出了三颗内丹。每颗内丹上都载有老朽三千年的真气,如果哪位道友肯陪小女走这一趟的,老朽愿以一颗内丹相赠。”
一方妖祖的三千年修行,该是多大的造化?
若能凭白得了一颗,修为堪比一步登天!
庭上哗然声起,为一颗内丹涉险,或许值得。
一句诱惑,立时改了众妖心意。
有几只妖魔按捺不住贪婪心,腹内拿定主意,高喊:“我愿为蛇祖效力,万死不辞!”
有人带头,便宣誓声四起。
白无常苦叹,压低声头,对黑无常说:“完蛋了,事情难办了。如果这老儿只肯吐出一颗内丹,代表只能选出一个陪嫁。这么多妖,只选一个,咱们能有多大胜算?”
黑无常皱眉沉声。
他所言不虚,百里挑一的事,怎会平白落到自己头上?
赴汤蹈火,出生入死,奋不顾身,不死不休,鞍前马后……
宣誓声不绝于耳,不知道这些妖从哪里凑出来的这些词,听得让人想笑。
看着眼前的场面,蛇王心里得意,面上故做沉吟。
少许后,举手示意众妖止声。
聒噪声渐减,蛇王再说:“东海有羽妖,祸害已千年。也许这句话,诸位道友是听说过的,但有哪一位道友又能说出这羽妖的来历?”
听到东海羽妖的名字,众妖又安静了一些,纷纷倒吸冷气。
只听闻过这羽妖之功,万魔难敌,若提及他的来历,确实无人知晓。
仰天长叹后,蛇王咂舌:“实乃造化弄人啊!”
感慨完,接着说:“上古经年,东海有蝶妖作怪,专吸人脑,造下恶行无数。天庭撒下几十位荡魔上仙去斩那蝶妖,奈何都铩羽而归。”
从羽妖扯到蝶妖,蛇王要讲故事。
一只蓝头青面的妖,发声惊叹:“小小一只蝴蝶,命寿才有几何?竟然能修成这么大的法力?连天庭荡魔仙都拿不住他!”
“非也,非也。此蝶非彼蝶。”众妖疑惑,蛇王接着说:“这蝶妖的原身是,有头亦无头,有尾亦无尾,有嘴亦无嘴,有腿亦无腿。”
这几个有亦无,更为蝶妖添了几分神秘。
众妖大惑不解,蛇王正自得意。
刚要解谜时,听到白无常在远处朗声笑答:“听似骇人,不过是个吃土拉土之辈。”
此话一出,吉祥君率先不服。
他先前被黑白二君接连羞辱过,碍着有蛇王作合,才强忍恶气。听到白无常出声卖弄,便高声嘲讽:“上古年间的魔神,岂是你所能知晓的?”
放下茶杯,白无常轻轻一笑:“不曾见过,听人说过。据闻蝶妖是龙之遗种,好水性,盘踞在深海底,形如巨型蚯蚓。”
轻摇羽扇,环顾四问:“大家不妨想想,蚯蚓哪端是头,哪端是尾?哪里有嘴,哪里有腿?”
众妖想了想蚯蚓的形状,难道真如这中年汉子所说,如此神通的蝶妖,竟然是个吃土拉土的脏物?
蛇王提及蝶妖,本想在众妖眼前卖弄,却被白无常抢了风头。
不能怪罪,只赞了一声好,回问白无常:“请问这位道友,是听哪位上仙说过这上古蝶妖?”
微微一笑,不答反催:“你先说你的,等下说到要紧处,我自会告诉你。”转头悄声,以掌遮嘴,对黑无常说:“没办法,只好卖弄、卖弄,否则胜算太少,怎么成事?”
轻轻咽下喉间香茶,黑无常淡淡吐气。这懒酒鬼虽然玩忽职守,但于三界之事,知道的却不在少数,也有点可取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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