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逗得一阵浪笑,红菩萨再出言调戏:“就是嘛,这才乖,我的,不就是你的吗?”花枝乱颤后,红菩萨轻移莲步,果然退出了这场竞技。
留下的,退出的,已分立两侧。
蛇王左右看了看,留下的除了有不知道路数的黑白二人,还剩下十几只西域道场的妖。
一声赞叹:“诸君有胆识,老巧自愧不如!”接着说起竞技的规矩:“今日我们不斗法技,斗口技。”
听到题目,红菩萨娇叹了一声:“唉――早知道斗口技,我就留下了,我的嘴儿,可是时时抹了蜜的呢。”
蛇王皱眉扫了红菩萨一眼,有些恼她插话。红菩萨善察颜观色,对蛇王嬉笑吐舌,轻轻曲腿,行了个女子礼,算是赔罪。
这一礼,娇柔百媚。
面对红菩萨的撒娇,蛇王放下愠意,接着说:“斗口技这一说,确实有违我们修仙的道行,但为避免诸君互伤,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实则也简单,就请诸位各自陈述一番,凭什么老朽要将嫁女斩妖这等要事,托付到你的身上。如果说的服老朽,就自然进入下一个题目了。”
黑无常看了白无常一眼:“论油嘴滑舌,是你的强项。”
题目一定,妖言接连而起。
或巧舌如簧,或之乎者也。
争相说出来的理由无外乎是自夸本领的言辞。听得蛇王心浮气躁,却也只能强耐着性子听下去。
七、八只妖自夸后,蛇王点名白无常:“这位道友,可有什么高见?”
轻轻一笑,走出茶桌,轻摇羽扇:“高见倒是谈不上,不过我现在倒是可以回答一下你之前的问题。”
蛇王扬眉:“哦?道友所说的问题是……”
“蛇王好忘性,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从哪位上仙嘴里听过蝶妖的故事吗?”
“正是,正是。”蛇王微笑,谦声:“请道友赐教。”
“赐教也谈不上,实情告诉你也无妨。”白无常挺胸正色:“与我说过蝶妖故事的人,正是朱雀本人。”
众妖大惊!
唏嘘声四起,白无常立即被嘲讽包围,他却安定自若,潇洒摇扇。
蛇王抖了抖嘴唇,走近他,压声道:“道友不可玩笑,上古圣祖有无所不知之能,万万不能亵渎。”
“亵渎什么?”白无常又出狂言:“我经常与朱雀饮酒,醉时同塌而眠。”
只道这汉子有些见识,却原来是个疯癫的。
蛇王大失所望,叹气摇头。
嘲笑声更盛,纷纷笑他厚颜无耻,信口拈来。
面对讥讽,坦然自若,轻摇羽扇,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
就连黑无常此时心里也不免叹气。知道你是想赢了这个名额,但也不至于把牛吹上天去。
见他毫无愧色,蛇王低眉一笑,顺言问道:“道友既然敢说出这话,必定是手握凭证,请问该叫大家如何信服?”
“说的好!”白无常笑了笑:“凭证就在我手里握着呢,就是这把羽扇。”
仔细看了看他手中羽扇,并未见到有什么不寻常之处,蛇王皱眉:“道友的意思是……”
“正是朱雀亲手取下胸前的八支白翎,为我制成了这把羽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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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双杀
森罗无常君,各有杀鬼器。
就算是不认得他们,也总在庙里的墙上看过这两人的肖像。
黑君惯用铁链锁魂,白君好用羽扇接引。
除此之外,两君还各有一根哭丧棒,专治不听管教的恶鬼。
常人变鬼,第一遭见到黑白二君,吓都吓死了,还需要用哭丧棒来教训吗?
故此,令鬼界闻风丧胆的哭丧棒,多年未曾问世。
白无常此刻说自己这柄白羽扇是由朱雀胸前白翎而就,而且是朱雀本人亲手造成送他的。
滑天下之大稽!
蛇王暗知这中年汉子的见识不少,与他同来的黑衣少年又颇有手段,一时间摸不清两人的来历。
虽不便出言讥讽,若要蛇王信他这柄羽扇是朱雀相赠,恐怕万万不能。
众妖闻听他语出狂言,有些按捺不住心性的,大声调笑:“好大一只牛,却在天上飞!”
吉祥君又借势戏谑:“想要吹牛,也不查查黄历。大家都知道朱雀圣祖的羽翎是红色的,你这把扇子却是白色的,你要怎么圆这个谎?”
面对众妖嘲笑,白无常依旧气度非凡,挺起胸膛,谈笑风生:“常人沐浴,都是浴水,但朱雀沐浴,却是浴火。朱雀浴火时,羽翎便是白色的。”
还敢巧言令色?
吉祥君怒喝一声:“你信口胡言,难道你还敢说和朱雀圣祖一同洗过澡吗?”
随口一问,却让白无常脸上漾出苦笑,轻吟:“洗过,也正是那夜酒醉,才让我铸下大错。”
话中之意,仿佛另有隐情。
红菩萨咯咯一笑:“没想到郎君也好男男之风,朱雀圣祖也是同郎君一样的好相貌吗?”
负手抬头,仰望南方,好似在回味着什么。
眼底滑过相思:“南星窈窕,美艳绝伦,耳畔娇声,绣在心头,天地俱焚,情也难了……”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轻声自语:“若不是我躲到了现在的居所,三界中,她又怎会寻不到我?大错啊,大错!”
瞬间化作一个痴情人,感天动地。
谁懂他的疯言疯语?
闻他话中意思,好似朱雀圣祖是个女身,与他有过不能言的肌肤之亲……
这人,莫不是吹吹牛把自己吹疯了吗?
他好像回答了红菩萨,又好像没回答她。
撇了撇嘴,红菩萨惋惜,这人长的不错,只是一时疯颠一时清醒,可惜了他的好相貌。
黑无常心下一凛,大罗金仙,上古神灵,最怕肮脏之物。
丰都地府腐肉遍地,皮骨满目,正是躲避仙祖的好去处。
难不成……懒酒鬼讲的是真话?
耐着性子听完他的疯言自语,蛇王沉声:“如果有机缘能与朱雀圣祖面对面的呼吸,都要沾染许多圣祖的上古灵气,道友偏说这把羽扇是圣祖亲传,那在这把羽扇上,一定有翻天覆地的道法,道友如果不能让我等开开眼,恐怕……”
弦外之音,是让白无常亮亮本事,也好服众。
自相思中脱身,白无常轻轻一笑,回看蛇王:“上古灵气么,确实有些独特,但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厉害……另外,你用词有错,羽扇是朱雀相赠,不是亲传。你若将我摆错了位置,恐怕朱雀听到,也不会太高兴。”
只道这中年汉子在强辩,蛇王皱眉抬目,又要再说,却被白无常抢在前面:“这种事,我本来就没指望你们相信,幸好这只是我回答你先前的问题,而不是我与诸君斗口技,咱们还是回到正题上来吧。”
众妖一愣,随即哄堂大笑。这中年汉子虽然强作一副面色如常,终究还是绷不住了,想要快些转走话题。
蛇王也无味的一笑,本以为这人有几分不寻常,故事编了一半就接不下去了,只是个狂徒而已。
顿时对他失了兴趣。但出题在先,又不能阻他不答,蛇王对白无常点了点头,客套了一句:“请。”
点头回礼后,白无常对蛇王说:“我先给你算一笔账,简单的很,一听就明白。”
蛇王扬眉不解,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听听他又要疯言什么。白无常果然算起了账:“一个护嫁人是有道法的,一个出嫁人是有道法的,但童男童女却没有道法,这一路长途涉险,可以算做是两个拖累两个。”
微微一笑后,问蛇王:“无论你聘了哪一位道友,这两个拖累两个的局面,都无法更改,对吗?”
“不错。还请道友有话直说。”
继续说下去:“但只要你聘了我,这个局面立即更改。”
众妖疑惑,不知道这中年汉子又在闹什么玄虚,蛇王也有了些兴致:“如何更改?”
“如果把普通的童男换作一个有道法的童男,那这两个拖累两个的局面,会立即变成三个照顾一个了。从利弊上来说,可是大大的占了便宜。”
听着有道理,蛇王追问:“怎么换?”
回首一指端坐在茶桌旁的黑无常:“我这朋友就是童男,如假包换!”
黑无常正在品茶,只用了三分心思在听白无常的胡言乱语。在不经意间,话题竟然指向了自己,他当着众妖的面,竟然说自己是童男子。
庭中有童男!
众妖的目光齐聚黑无常,有几个女妖还掩嘴偷偷笑了起来,眼波中流光异彩。
蛇王也看向黑无常,目光中所有心动。白无常借此时机,用羽扇轻轻拍了拍蛇王的肩膀,笑说:“我们这叫买一赠一,划算的很。”
妖界练真气,想要进境的快,最是吸食童男的至阳之气与童女的至阴之体。
若能遇到一个即会道法又是童男的血食,如同天赐。
须知食色性也,修炼道法至少耗费百年之功,在这百年中能秉持心性,不破童体的又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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