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那郎飞闻得背后声响,及转头,松林间隙闪过一痩削身影。心头暗道一声不好,一夹虎腹,招呼着小白儿没命狂奔。
树干折断的声音越来越近,前方闪出一道天光,小白儿急掠而出,前方乃是一乱石旷野,除却几株不知名的小草点缀其间外,空荡荡再无遮挡。
“怎么办?”此时郎飞的处境可以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若升空飞逃,目标明显,那老道定然轻松赶上、若往前赶,这般旷野,下场想来也好不了多少。
他在这犹豫不绝,蓦然听到背后风声有异,不及转头看,神识急扫,就见一块脸盘大的卵型岩石飞袭头颅而来。辨明方向,郎飞急扭头让过,知道再逃无望,只好引小白儿转头,脸沉如水的望着身后闪出之人。
“小子,你倒是跑啊。”阴测测的笑声传来,咚的一声,脚下巨石竟被枯松上人一脚踏碎,变作无数石屑四散飞出。
“曾有长者言,若遇狼犬之辈,必不能以后心相向。”虽心中怕的要死,可嘴上,郎飞却一点亏也不吃。
“牙尖嘴利!小杂种,今日,你注定要死在老夫手上,还是乖乖认命吧。”话罢,枯松上人也不多说,两脚一蹬,噌的一声飞身跃起,直如怒雷一般,带着风号,抹过一道道残影。
他跳起时,郎飞只觉地面一震,暗中惊讶枯松上人的力道之猛,前方残影愈近,双目难辨其行,郎飞一咬牙,索性闭了眼,凝集精神,将神识扩散开来。
枯松上人身在半途,突然身周虚空的气息微微一变,他心中不由得一愣,这种感觉只在对阵同阶化气高人时才出现过。却不想眼前这半大小子竟也能施出。
“不可能,不可能。”枯松上人心中打鼓,他如何也想不通,郎飞方才筑基,怎么可能身具神识,这根本是天方夜谭。
“聚!神!突!”就在他微微走神的功夫,忽觉脑门一阵晕眩传来,眼前一片白茫茫。枯松上人着实受了一惊,暗忖莫不是有同阶高人插手,不由自主顿身形急停。
眨眼功夫,晕眩感退却,枯松上人急睁眼观处,那有什么高人,却见郎飞正一脸苍白,手中握着一把弹弓,瞄向自己。
“小子,刚才是你?”枯松上人面色一变,出声问了一句。郎飞不答,深吸一口,舒掌放松弹兜。情知夔牛劲最多只能略阻枯松上人,做完这些,他也不敢逗留原地,一催小白儿,掉头朝着山岭就跑。
“哞!”夔牛头颅浮现,向着枯松上人激射而去。
“哼!雕虫小技。”枯松上人眼也不眨,猛然一纵,笔直朝着钨钢珠冲去。
“锵……”半空中激出无数火星,郎飞稍一侧头,眼角余光撇及身后乌华一闪,嗖的一声擦着衣角而过。没成想两者相交,钨钢珠竟然反弹而回,惊出他一身冷汗。
“哪里走!”就这功夫,斜下里传来一声爆喝。眼前一花,小白儿前方一丈范围处显出枯松上人的身影。
小白儿一惊,不待郎飞吩咐,前脚风涌,霎时间止住身子。
“好小子,老夫当真小看你了,修为不高,手段倒是不少。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躲过老夫的手段了?痴人说梦!”
枯松上人才说完,一晃间不见了踪影。郎飞大惊失色,还未待他有所反应,眼前黑影一闪,一张大手近在咫尺,直往他脖颈抓来。
此刻再做什么都已多余,郎飞只好眼睁睁看着鹰爪临近。
命悬一线之时,忽然,左肩处七彩一闪,小羽儿尾翎光华一闪,一圈彩芒挥出。
“咦?”枯松上人下抓之势一顿,五指并拢,指尖喷出一股灰气,只一个交接,便将七彩光团震得粉碎。
“唳……”就这稍阻的功夫,小羽儿已然再次转为火凤形态。鸟喙一张,仍旧是一道朱离火喷出。
七彩消散,又迎来一道火柱,枯松上人面不改色,依旧将灰气一荡,凝聚成点,向着火柱中心一指点出。
灰点与火焰甫一接触,立刻摧枯拉朽一般,将火焰破开一条通道,打在小羽儿身上。
郎飞愣在原地,忽闻小羽儿一声悲鸣,紧接着,七彩光华一敛,自半空跌落,一动不动的倒在地面上,生死不知。
第二百九十章 半路杀出程咬金,横生枝节贪杯鬼
(晚上还有一章)
“天赋不错,可惜修为差了点。”枯松上人收回手,好像看死人一样冷冷的望着郎飞。“小子,你还有什么手段?一并使将出来吧。”
回答他的只有虎吼阵阵。郎飞此刻已然心如死灰。就连能够力敌炼精之人的小羽儿都难阻枯松上人分毫,更不用说他了。
“吼,吼,吼……”小白儿怒吼连连,虎目凶光凝聚,仇视着枯松上人。
“哼,区区灵兽而已,老夫一只手就能要它的命。”话罢,看了眼失魂落魄的郎飞,枯松上人撇撇嘴,冷声道:“小杂种,放弃了?也罢,我这就送你上路吧。”
“生成无赖江湖客,为酒偷将四海赊。一斗开杯与尔饮,临风按剑作长歌。”
枯松上人正待动手,蓦地,山顶处遥遥传来一阵歌声,忽远忽近,一时好像在耳边,一时又似千里开外。
枯松上人不由得手下一顿,抬头望去,却见山腰一块巨岩之后模模糊糊闪现出一人。
“什么人?出来。”
好像没听到枯松上人的警告一般,那人影依旧慢吞吞的走来,约莫着数个弹指,方才绕过巨岩,沿一条碎石小径缓缓步下。
此刻愣了半天不见枯松上人动手的郎飞也已回过神来,应声望去,但见来人中年貌相,约莫有四十多岁,身形魁梧,四肢修长。星眸朦胧,方面酡红。不冠不戴,黑发散乱,长至披肩。再看穿着,上身套一件灰白两色的粗长衫,足下穿一双破旧的麻鞋。
他手上拿着一个枯黄色的酒葫芦,走路一步三晃。前走两步,小啜一口,复行三尺,灌一大口。吃酒时,胡子拉碴的下巴上沾了酒滴,还不忘伸手指抹去,放到嘴边舔一舔。整个人一副落魄的酒鬼模样,
“你是何人?”枯松上人不明所以,想及这等荒郊野地不知何时突然窜出一人,他竟然未曾察觉,心中不免有些惴惴,忍不住出声又问了一句。
那人只情走,偶尔嘴角蠕动一下,却不知嘟嘟囔囔的在说什么。
郎飞留了心,运起神识,见他嘴角再动时,细听;却是什么“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这小子不禁哑然失笑,确然那人是个贪杯醉鬼无疑。
他听到,那枯松上人自然也听到了,不由得心中恼怒,喝道:“若要喝酒,一边儿去,若再敢前行,老夫定要取你性命。”
那人也不知听没听到,只把酒葫芦拿开,却又胡诌出一句。“久把江湖宿,落拓年复年。唤醪濯尘骨,钓月伴酒仙。多情谁似我,甘为红尘耽。随处埋骨地,何需有青山。”
郎飞会心一笑,吃准这人却是个生事的家伙。心头生起一丝希望,这回,他留心观来人有何奇异,但见中年汉子虽一副醉态,可脚步沉着有力,眸光明亮,浑身透出一股浩然正气。除此之外,随着他越走越近,郎飞还注意到中年汉子身后被一包裹,上窄下宽,观其偶尔一脚能将薄石塌断,想来背负之物当在百斤开外。
“随处埋骨地,何须有青山。好一个随处埋骨地,何处有青山!老夫今日就叫你埋骨此地!”说完,枯松上人身形一纵,舍了郎飞,向那中年汉子扑去。
“咦?好一条干巴巴的独狼。正好炖了下酒。”中年汉子抿口酒,似是而非的道出一句话,右手向着后背一探,白布抖落间,却拽出一柄怪异之极的兵器。
要说怪异,你道怎么个怪异法,黑黝黝、圆坨坨一杆,说是铁棍,却有剑柄,说是长剑,却无尖锋。当真是不伦不类,怪异之极。
眼下性命保全,郎飞在一旁看的窃笑不已,暗笑那中年汉子是个什么出身,却把这玩意儿当做个兵器。
他这边暗暗做念,那边枯松上人与中年汉子已交上了手,枯松上人仗着炼体出身,捏拳直捣。那汉子浑然不惧,抡开怪剑迎上。
“咚……”双方相接,此一击竟然半斤八两,尽都被反弹之力震退半步。
郎飞在远方观战,还不觉怎地。枯松上人可是大吃了一惊,他一身修为,全在这幅皮肉上,莫说法器,即便是一些寻常的法宝,与其硬碰硬也要有所损伤。可眼下中年汉子手中怪剑非但丝毫无损,还能逼得他一个炼体修士后退半步。一定意义上讲,他已算是稍逊一筹了。
“阁下手握这等法宝,想必不是一般人吧?不知名号如何?为何阻我金钟山行事?”
中年汉子也不抬眼,也不答话,又将酒葫芦举起,浅酌一口,而后舒爽的长出一口气,一脸挑衅的望着他。
“哼!”枯松上人气不过,运掌如刀,身如陀螺,将整个身体舞做兵器一十八般,奇招迭出。中年汉子不遑多让,将那怪剑挥的虎虎生风,一会儿做棍,一会儿当剑,与枯松上人以刚对刚,以硬碰硬,竟全不避让。
那两人在半山腰上一番好斗,真个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拼斗之间,余力波及四周,整个山谷范围内地动山摇,回声不绝,直似地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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