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知晓朱有富之死,但父亲死于六年前,而自身已是十五六七,这便意味着,自己所见的父亲身亡那天正是自己所经历那一场景,那便证明自己这一睡便是睡了六年零半个月,而这段时日中除去不曾让人见得面的半月,剩余六年却是在自己毫不知情中度过。
这六年时间,他整个人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再别人眼中来回晃悠,而不自知,直到半个月前方才不知不觉中在人前消失。
这般说来,这一梦就是梦了六年,自己魂留在了梦中,而身子却依旧还在活动,可这六年尽是魂体分离,而当六年之后**归一之时,方才不会记得这期间在肉身之上所发生的一切。
至于那十五天,则是魂体分离多时以至于生疏而产生的融合期。
这般想来被人传的神之又神,玄之又玄的仙人之说也来的更为令人可信,曾有人说,梦中酒权财与色,在待睁眼已白头。更是听说了,有梦回千古这一说。
曾有人好逸恶劳,沉溺在美好的梦境之中,不思进取,不求功名利禄,整日以逸为劳,卧于床中,梦中灯红酒绿,歌舞升平,酒色权财名利无一不有,最终将自己的前程送葬,双亲因此一病在床而不起,至于醉梦之人则置之不理,任其父母自生自灭,依旧醉于梦中,直到日日无梦,方才想起自己上有两老,可两老已不在,而自己也不在风华正茂,消瘦的身躯好似被风一吹就可以吹跑。
年少不知时之贵,待到白发方能悔。
年少不知亲之贵,待到逝去才落泪。
年少不知学识贵,待到用时却无为。
年少不知油米贵,待到无食终自累(连累自己)。
至于梦回千古,也是相传有一男子,在一次如梦中,尽无意中进去了另一层世界,在这层世界里他看到了一名凡人成仙之路,从怀胎到分娩,从襁褓到少年,而此人所充当的却只是梦境中人的看客,只是看了久了,也就多少也就明悟了期中精要,而此人却不知他那肉身早已在岁月中衰老,**,直至最后骨骼也最终风化,随风散去,可奈何他灵魂境界已成仙,故而魂归故里之时,才能肉身重铸。
肉身散去还复来,这边是仙与凡之间的差别,凡人无身便死,仙人无身可活。
“牧兄,牧兄”,孔唤之将处于呆滞中的牧学蒙唤醒,再视其神色略显痴呆,双眸之中呈现回忆之色,使得孔唤之多次呼唤才得以清醒。
“啊……孔兄唤我何事”,只是这短暂的片刻学蒙又将自己刚才的记忆所遗忘。
在孔唤之还未反应,“愣着做甚,宣课就要开始,还不快些入座”,说着便率先迈步开去。
课堂之中除去先生所有学生都已入座,而事别多日却是令人着实令人想念,“牧兄,快些入座,宣课立刻便要开始”,只是话音还未落下便听得脚步之声由远及近,行至按几之上,用戒尺抽击台面足有三下,才使得场面得意彻底静下。
先生面向牧学蒙,用目光略微撇上一眼,便轻点其头,以便敬意。随便便翻开课本,宣起课来。
只是突然间书堂变得鸦雀无声,大有万滥具寂之象,只见先生双唇上下来回拍击,可却不曾发出任何声响,再看身旁之人呆若木鸡,好似在坐众人都化为了木块。
随后课堂之上所有之人,在秧苗一般被人从泥土之中逐渐剔除,只见在最后的微笑之中连同先生一并消失在他的眼眸之中。
紧随而来却是一阵莫名的晕眩使之晕睡,在待睁眼之时,已是天明,而自己怀中依旧抱着立于床前不远处父亲的墓碑。突如其来的麻木感反使他觉得心安,至少证明他活在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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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六章 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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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输入章节内容久违的痛楚使人心安,倘若真就这般,日复一日,梦复一梦的不再醒来,纵使不在梦中迷失,也会在梦境之中断去生机、耗尽寿元,直至化为一堆白骨。再向手心看去,掌心之中竟在毫无知觉间生出一道裂口,裂口长约半指,看似不深,但却依稀可见白骨,唯一使得人疑惑的便是,伤口之中竟无点半滴鲜血流出,甚至就连地上都不曾留下半点血迹,好似这裂口天生而来,且由来已久。
向裂口之中细细看去,貌似正有一粒豆大黑点,黑点与白骨互相应称,加之裂口,仿佛似一只半开的眼眸,令人惶恐,可将手臂来回摇晃之后,哪还有半点伤口。
原本看似眼眸的裂口竟在刹那间消失于无形,这一幕迫使他不得不去思索,这是否是又一次的梦境,可用力掐腿时却依旧还能够从其中接收到阵阵刺痛,且刺痛来的尤为真实。
凉水三两把之后才使得他真正意义上的清醒,这凉水也算作是梳洗,梳洗完毕便向屋外迈步而去。
“牧兄”,只见远远一人,距离此地三丈远处便向着这里挥手。此人一身白衣,书生气质尽显淋漓,十几息之后便行至了跟前。
“牧兄,为何如此这般看我”,只是那么一眼之后就立马将自己目光挪开,“我见孔兄今日气色,甚善,是否有外物方才使得这般欢喜”,牧学蒙赶紧结果孔唤之的话语说道。
“欢喜,何出来的欢喜,我这是心中悲愤,牧叔平常待我不薄,他视我由若后辈,我亦视其如同伯叔,如今被人害去性命,我怎会如你言语中的那般欢乐,更何况你与我相交莫逆,情同手足,何故来的欢喜”。
孔唤之耷拉下脸面,不悦的说道,却又在片刻以后将话题扭转,“朱有福已死,已算是祭奠了牧伯父亡魂。”
牧学蒙低头看了一眼手掌掌心之处,随后将满脸呆滞的哀伤强行压制下去,将张开的手掌握紧然后再次放开,将内心之中那一口气咽下,再次将头抬起时已不复当初那般压抑,两腮微红,其人好似沐浴春风。
这般容颜就算是孔唤之都为之愣神,如此这般哪似丧父之人,这分明是人逢喜事。正在愣神之际,耳旁传来了一声催促之声,“若是因此是而终日抑郁,郁郁寡欢不知尽欢,苦了的将会是自己,更是对不起我那含冤亡故的老父,然须得安人悦自,让他泉下了却心,而我在人间需尽欢悦心,至于那些恶人,当你我为官之人必定将其一一剔除,已绝害米之虫”。
这声音所发出之人好似能够看透他人心死一般,居然将孔唤之心中的想法及顾虑一并破了去。“还愣在此处作甚,今日是为各院的文比,你我乃是我院主力,决然不可缺席,否认落了自个名声不说,还累了书院”。
话都说道此番地步,再继续铆下去便显得矫情了,说着便见孔唤之也是一脸春光,三两步并一步快步行去。迈步间二人行至,一座书院门外,门上悬挂一木匾,编上刻有四字,四字映射出灿灿微光,唯独那一扇门却是闭的严严实实。
“完了,时辰已到,你我还是来晚了一步”,孔唤之心急万分,却不如一旁的牧学蒙来的淡定矜持。
“孔兄,莫要惊慌,说不得那院门只是掩上罢了,不若我们上前去推上一推”,果不其然两人各自伸出一只手掌,轻轻往前一推,院门便应声开启。
书院院门一被打开便有几道声音出声喝止,“你二人是为何人,为何此时擅闯维宁书院”,维宁书院正是那前门牌匾之上的四个字,只是虽名为书院,却不为任何一家书院独自所拥有。
在看原本一脸沮丧失落的院长以及先生,在循声望来之后皆是表情瞬变,胜似翻书。而原本不为所动的外院几人,见他二人反应如此之巨,便也寻思着望去。
直至见之闯入的二人方才不以为意的再次将视线挪开,在他人眼中此二人不过是舞勺之年,乳臭未干的野小子罢了。
见旁人不削,两人表情各不相一,一人眉头紧锁,一人冷漠笑之,见还有人欲上前拦截也依旧视若无物,领着身后之人向着人群缝隙中挤去。可在场众人无一不是雄才伟略,才华横溢之辈,这使得他人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之感。
两人本想就此作罢,可他人却依旧不依不饶,“站住,是谁借你了狗蛋擅闯此处”。
“狗胆,哈哈哈,孔兄你说这整日缠于人足边,不断叫唤着的东西唤作何物”,也是亏得两人心意想通,只是这么一点拨便只晓得他的心意。
“日日相缠,声不断,不使耳根得以安。低其头,吐其舌,锦衣绸缎使其然;凝其视,咬其齿,以貌取人使之然;目光短浅,势利存心,唯恐天下不乱,狗也”,一人话尽,一人却又将其接上,如此往复使之不休。
“人有善恶,狗有良莠,以势压人者,不如狗,以强凌弱者,不如狗,背信弃义者,不如狗,无德无贤者,不如狗,不忠不孝者,不如狗……你等为狗却不及狗,生又何欢,凭何为傲。”
“你....你.....你......”场地之上除了其二人,就数此二人院长以及先生还依旧面人淡然,而其余之人皆是面色阴沉,怒目而视,而出言阻拦二人之人更是被气的浑身发抖,险些晕迷到底。
“此乃文人雅士,论文述理之地,而并非你等互相掐架之地,莫要将来意扭曲,若是不想将此次文试破坏,就快些入了自己的座位去吧”,一名发髻花白,双目却委实明亮,步履蹒跚却并未扶杖,老者向人群之中挪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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