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派人查探。”郭岩摆摆手。
他们说话的时候,逍遥子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他身后的青年也是闭目养神,仿佛没有听到有人说话一样。
王烈站在一边无人理会,就这么上下打量着这几人,郭岩不必多说,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坐在那里犹自散发着一股豪强的气势,逍遥子看起来就是个英俊的老道士,那个应该是无崖子的青年,星眉剑目,一表人才,不愧是将天山童姥和李秋水迷的神魂颠倒的帅哥,只比自己差一点点,王烈心中加了一句。
“这位王少侠,路见不平救了振武镖局的镖师,他的一位同伴因此受了重伤,弟子擅作主张邀请他们前来休息养伤。”洪南通总算没有忘了王烈。
“我们丐帮侠义为重,这等侠义之士,你要不这么做我才该怪你了。”郭岩笑呵呵地说道,冲王烈摆摆手,“这位少侠尽管将这里当做自己家,有什么事吩咐这帮弟子就行,咱们丐帮别的没有,就是人多讲义气。”
郭岩大大咧咧地说道。别人一把年纪,又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王烈自然不会计较别人坐着跟自己说话。
“郭帮主客气了,久闻郭大侠侠肝义胆,在下虽然本事低微,但也希望向大侠学习,如此匪徒,就算本事不如,我辈江湖人,又何惜一战!”王烈说道。
“好一个何惜一战!”郭岩拍案叫绝,“小子不错。看你脚步虚浮,武功还没入门,竟然有如此豪气,你要是再小上几岁,老夫都有将你收入门下的冲动了。”
在他眼里,王烈已经错过了练武的最佳年纪,终生难以有所大成就了。但郭岩也不是单以武功高低看人的肤浅之人,到了他这种高度,更看重人的风骨。武功不好可以练,人品不好可就糟糕了。
“少年人有此心志不错,不过功夫还是要好好练练的。”逍遥子也点点头说道。
“南通,带这位小兄弟去安顿一下吧,一切以贵宾相待。”郭岩吩咐道,下了逐客令。他还要和逍遥子继续探讨武功。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王烈当然不会就这么简单地离开了,天大的馅饼掉在自己面前了,不把握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不知逍遥子前辈可是逍遥派的掌门人?”王烈直接开口问道。
逍遥子双目一眯,眼中精光闪过,“哦,你是从何处听闻逍遥派的?”逍遥子虽是修道之人,但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逍遥派从来都是隐秘不宣,不为外人所知,要是有人听闻了去,逍遥派弟子都会出手灭口。
“这个乃是神授,”王烈眼珠一转,“我从小就做一个梦,一个白头发的神仙爷爷告诉我,我以后是要拜入逍遥派门下的,他还给我看了一副我未来师父的画像,就跟逍遥子前辈一样,连这般神仙姿态都是一模一样。”王烈信口开河,不管怎么样,得想办法拜个师,逍遥子可是神人,用来做后盾最合适不过。
“嗯?”三个声音同时响起,逍遥子、郭岩和那可能是无崖子的青年,洪南通满脸通红,尴尬地站在一边没敢出声,他没想到王烈冒出这么一段话,自己把他带来,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也是难辞其咎。
“那位神仙还说了什么?”现在人虽然大都相信鬼神,逍遥子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
“其实本来我也是不确定的,刚才见了逍遥子师父和这位师兄,我就确认了,那位白胡子神仙还教了我一套步法,跟这位师兄刚刚使的一模一样,本来我一直都没学会,刚才看到师兄练,我豁然开朗。”王烈说的自己都有点相信了,直接开口师父师兄的先叫上了。
“你是说你会使刚才那套步法?”逍遥子饶有兴致地看着王烈演,没在乎他的乱喊。
“不是太熟悉,我走一边给师父瞧瞧。”王烈不好意思地说道。
逍遥子不置可否,郭岩也是满脸看热闹的神色。
王烈活动了一下手脚,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步法,在脑海中完整了回忆了一遍,正当几人等的有些不耐烦时,王烈倏忽一步迈出。
‘凌波微步’每一步踏出,全身行动与内力息息相关,决非单是迈步行走而已。王烈虽然有了些微内力,但远远谈不上深厚,还不足以支撑他走完凌波微步,并且他虽然记得步法,但走起来还不熟练,走一步得想一下下一步。走得虽然极其缓慢,逍遥子他们却并没有催促,反而看着王烈越走越多,神色从一开始的轻松变得越来越严肃,这套步法他刚刚完善了没多久,天下会使用的不超过三个人,而且他不相信有人看一眼就能学会这套步法,况且王烈还没有完整地看完无崖子的演练,难不成真的是神授?逍遥子有些动摇,王烈却是全身心地在走,从‘明夷’起始,经‘贲’、‘既济’、‘家人’,一共踏遍六十四卦,恰好走了一个大圈而至‘无妄’,无崖子走完只需要片刻功夫,王烈走完却用了整整一个时辰。
第十一章拜师
“我没有走错吧。”走完六十四卦,稍微有些气喘的王烈嘚瑟地问道。
无崖子满面震惊,逍遥子心中也是震惊,面部表情却没有变化,郭岩则是啧啧称奇:“道兄啊,这套步法还真就和无崖子贤侄刚才演练的一样,不可思议!”
“我也没想到,这套步法几个月前我才刚刚推演完成,难道世上真的有神授之说?”逍遥子也是不解,事实摆在眼前,现在怎么处置王烈成了个头疼的问题。杀掉吧,郭岩显然不会同意,就这么杀了他自己心里的疑惑也解不开了,难不成真的要收他为徒?逍遥子苦恼地揉揉眉心。
“既然如此,你就真收了他也没问题,他虽然年纪大了点,资质却也还不错,你这老道不是有逆天的功夫可以弥补吗,年龄也不是问题。我看他的容貌也符合你的要求。”郭岩打趣道。
“想要拜在我门下也不是不行。”逍遥子沉吟了片刻对王烈说道:“我这一派,要求也不多,首先要容貌俊美,这一条你勉强过关,第二条呢,要通过几关考试,我的弟子不能是只懂武功的俗人,琴棋书画你可以选一样,如果能通过考核,老夫就再收一个弟子。”灵异之说虽不敢尽信,但王烈懂得凌波微步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不能杀那就收入门中。
“小子对围棋略有研究,还请师父赐教。”王烈大喜,顺杆往上爬。
“无崖子,你就和这位小兄弟对弈一局。”逍遥子当然不会亲自下场,吩咐背后的青年道。果然就是无崖子。
“是,师父!”无崖子答道。
那边洪南通已经在郭岩的示意下吩咐人取来了棋盘。几个丐帮弟子片刻间就安放好了桌椅,并且摆好了棋盘,棋盘四角星位上也已交错放上了黑白两枚座子。所谓座子,古代对弈时,会先在棋盘四角星位处交错放置黑白棋子,谓之“势子”,也叫“座子”,现代围棋则没有。古人认为,放置“座子”,则彼此均不能借角固守,就好比群雄逐鹿,必思奠定中原,决不肯偏安一隅。
无崖子和王烈入座。
“请!”
无崖子摆了个请的手势,让王烈先手。
王烈也不客气,拈起一枚白子点下,无崖子随即拈起一枚黑子点下,两人就对弈了起来。
王烈虽是执白先走,但十数手过后,先手优势已荡然无存,再下十数手,先手优势已转至无崖子这边了,数十手过后,逍遥子看出,楚枫棋艺虽高,但与无崖子一比,还是相去甚远。毕竟无崖子是自己亲手教出来,棋道方面资质更是出众,棋力甚至不在自己之下,这王烈不过十六七岁,有此棋力已经算是相当出众了。
王烈却不这么想,一开始还想着藏拙,不能让无崖子输的太惨,下了这么一会,王烈发现果然不愧是无崖子,棋力之高放在后世那也是国手的水准了,自己还真不一定能下过他。
下至一百余手,战况渐趋紧迫,无崖子忽连下两着妙手,竟同时征吃王烈两处白子,王烈登时陷入困境,这两处白子要是真被吃掉,输局已定。
到了这里连无崖子都认为王烈要输掉了,不过能有这水平,已经能够通过考核了,无崖子微微点头,已经决定将王烈收入门下,毕竟找一个好的弟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王烈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样貌才情无不符合逍遥派的宗旨,至于武功,有自己在,他必能成为一代高手。
王烈看到无崖子这一手却是眼前一亮,这一招自己恰恰当年学过怎么解,拈子点于二二路处。
“妙!”逍遥子和郭岩同时呼道,“好一手一子解双征,以征解征,借劫酿劫。”
无崖子见王烈下出这一妙手,大为惊讶,不过他也有妙着应对,马上落子一夹,卡住白子。
王烈随即于四二路点下,这一子点下,白棋已是无忧。
“哈哈,恭喜道兄又得一佳弟子!”郭岩笑着向逍遥子道贺。
逍遥子也是满意地拈着胡须点头,“这一趟来看郭兄看得值了,哈哈——”
“你这老道——”郭岩摇摇头。
那边王烈和无崖子已经分出胜负,虽然解了危局,王烈毕竟棋力略逊无崖子,有些后世的招数也不能大方地用出来,最终以一子只差输给了无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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