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术 (端木赐)

孔子微笑着摇了摇头，口中轻声吐出了四个字：“君子不器！”

子贡方才恍然大悟，老师所言，寻常之人为器，就好像是那些器皿一样，只有固定的作用，而真正的君子，却是要多才多艺，不能够像“器”一样只有固定的作用。

子贡将自己所悟到的说了出来，其他的弟子也恍然大悟，纷纷称赞子贡的悟性了得。但是，孔子却还是叹息了一声，不再言语了。

“君子不器”四个字后面承载着的便是这么一个孔圣与弟子子贡，也就是后来的半圣端木赐的一番言论典故。

苏林的悟性不差，在学校读书往往能够举一反三，但是他从这四个字当中能够体会到的也只不过是和子贡一样，以为孔子所说的君子是要多才多艺，不局限于一种才能罢了。但是，故事最后孔子对于子贡的回答却是摇头叹息，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说子贡所说的不正确么？

“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到底是什么意思？”苏林的脑子里疯狂地运转着，胸中的思想一点一点地涌动，“君子不器，所谓的器，寻常的不过一些装水的器皿，贵重一点的恍若祭祀的瑚琏，但是其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都只有固定的用途。而先贤孔子所说的君子不器，既然君子不能够与器皿相同，就说明君子不能够只有固定的用途，那么……又不是子贡所说的多才多艺，难道说……孔子的意思是……”

一拍脑袋，苏林突然咧着嘴大笑了起来，瞬间明白通透了，原来孔子所说的君子不器真正的意思，不是君子应该多才多艺，而是根本就不应该有具体的才能，君子应该成为价值的承担者，应该形成自己的道。

君子无论在做什么的时候，都是贯彻自己的道，也就是自己的认识和价值，而不应该只会某种或者某几种的才能。在孔子看来，那些所谓的才能都是末，而君子的道才是本。君子不器，而是要成为掌握器的人。

“君子不器，而要成为执器之人！哈哈！这就是我苏林的道，这才是我苏林的道！”

猛然间，苏林胸中的那一股君子不器的思想，涌动了上来，直冲眉心，根本毫不费力地就将他的智窍冲开，然后就只见一道金光直接从苏林的智窍冲上万里长空，这是真正圣人之言开智才具备的冲天斗牛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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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惊动圣殿

圣人之言开智，岂同凡响。九天之上，文曲星动，帝王星也被震撼，一道冲天的思想光华直接沟通到百里之外的万里长城。

轰的一声，苏林的脑海当中被回馈而来的巨大圣力冲击，智窍大开，顷刻间耳聪目明，圣力流淌在身体每一处地方，澎湃而浩大。

同一时刻，丰乐县县衙，正七品县令徐文良正与手下县丞李廷商谈后日的科举县试，却猛然间发现案几上的官印发出一阵耀目的光芒来。

“徐大人，官印发威，是不是蛮族来犯了？我们要不要速速禀报上官？”县丞李廷惊慌失措道。

“非也！非也！官印发威，非但不是蛮族来犯，反而是大喜事！我丰乐县中竟然有童子能以翰林以上言论开智，幸甚至哉啊！”

县令徐文良大笑三声，急忙拿起官印，就往县衙外快步走去，“李县丞，还不速速同本官一起去拜见一番我丰乐县的天才？”

而在建安府，知府袁天章手握官印，也是浑身一震：“我府中管辖之地，竟然有童子以大儒以上言论开智？”

建州州牧庞世华此时正在与同窗好友吴国大学士席白石讨论《论语》经义，却陡然双目放出精光，忍不住叫了起来：“圣言开智！是我建州学子！至少是半圣之言！”

吴国国都夏城，皇宫御书房中的吴国皇帝孙建实笔走龙蛇，正画着一幅《孔子游方图》，手中用妖王级别的妖兽毛发骨骼制作的通天笔却突然之间被一股气息袭来，咔嚓一声折断了。

“圣言开智！至少是亚圣之言，哈哈哈……朕的吴国这是要出圣人了么？”孙建实丝毫也不惋惜那根断了的通天笔，反而仰天大笑。

九国中心，澎湃圣力的天仁大陆正中央，悬空的诸圣殿堂，突然之间光芒大盛，在其中闭目修行的数十名半圣都震惊地看着圣殿中央百丈之高的孔子圣像，金光大盛，纷纷惊得说不出话来了。苏林以圣言开智，竟然一路从县、府、州、国，一直到惊动圣殿。

“竟然有两砖圣力，我以圣言开智，竟然足足获得了两砖圣力。”

苏府，平息了好一会儿，苏林才彻底地吸收了那庞大而浩荡的圣力。诸圣以圣力化圣砖，筑造万里长城，所以圣力的最基础计量单位为砖，砖之上为墙，墙之上便是城。一城等于一百墙，一墙有一百砖，相差皆是百倍。

常人开智，一般都可以从万里长城获得很少的几丝圣力。只有考取功名，成为童生，才能够获得一砖圣力。秀才可得十砖，举人是一墙，进士十墙，大学士二十墙，翰林五十墙，只有大儒才能有一城之圣力，半圣十城，亚圣百城以上，至于真正的圣人只有孔子一人，谁也不知道究竟孔子的圣力浩荡有多少，整个万里长城都是孔子集合众生之力铸造的。

而现在，苏林才刚刚开智，就已经拥有了两砖的圣力，这比起一般的童生都还要多出了一倍。开了智窍，拥有了圣力，苏林就能够沟通天地元力，用自己的思想驱动圣力，书写文章，吟诗作词，拥有了种种不可能之神力。

“苏林哥哥，你……这是开智了么？”董子衿也发觉现在苏林身上的气质，陡然一变，似乎闪着一阵阵的光华。

“是的。子衿，我不仅开智了，还是以圣言开智。古往今来，也只有亚圣孟子和半圣子思做到过。”

苏林马上内敛气息，将散发在身体表面的圣力收了回来，看起来却又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他的双目炯炯，思维更是不知道敏捷了多少倍。

“太好了。那……苏林哥哥，你现在就到我家去向我爹爹和大哥正式提亲吧？我爹爹说过，只要你一旦开智了，就答应你的提亲。”董子衿嘻嘻笑道，满心的欢喜，拉着苏林就从苏家的小门跑了出去。

而这个时候的苏刘氏，躺在病榻上，双目泪垂，指着坐在床头的儿子苏文就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孽子，竟然帮着苏林那小兔崽子来说为娘，这十年来，娘真是养了头白眼狼啊！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呜呜呜……”

“娘亲！娘亲……”

苏文此时也是低着头，红着脸，愧疚地说道，“娘亲，是孩儿的不对，不应该当面斥责您！可是，您这些年来，那么对待大哥也的确是为人所不齿。文儿希望娘亲以后能够将大哥和姐姐都视若己出。”

“休想！文儿，你怎么不想想，娘亲这么对待苏林到底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只要苏林成年之后还没有开智，士族的身份就是你的了，苏家将来也是你做主。娘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却不理解娘的苦心，你说你是不是不孝？”苏刘氏捶打着床头。

“孝？孝悌两难全，娘亲，文儿究竟该要如何是好？”苏文稚嫩的内心，此时有些茫然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府中的小厮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夫人！夫人！大喜事！大喜事……县令老爷来访……”

“什么？县令大老爷怎么会突然前来拜访，快……快扶我起来，县令大老爷前来，万万不可怠慢……”

苏刘氏急忙从床上起来，抹去脸角的泪痕，“县令大老爷现在何处？可曾说明来意？”

“县令大老爷现在就在正堂客厅。大老爷问我，今日府中可曾有人开智。小人据实而言，是小公子苏文开智，大老爷一听就击掌称快，大笑三声，说他正是前来恭贺小公子开智的。”小厮答道。

“我儿以大学士之言开智，竟然都惊动了县令大老爷？快快快……文儿，你还不同娘亲一起，到正堂答谢大老爷。”

刹那间，苏刘氏喜上心头，以大学士之言开智的虽然不多，但是丰乐县每年也有那么两三个，可是开智能够惊动县令登门恭贺的，可从来没有过。这在丰乐县中，可是莫大的殊荣。

第七章画地为牢

“苏府未亡人苏刘氏，不知县令大老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大老爷恕罪。”

苏府正堂，苏刘氏急匆匆地带着儿子苏文，欠了欠身，告罪道。

“苏夫人，是本官冒昧前来打扰了才对。”徐文良拱了拱手，然后紧紧盯住苏刘氏身后的苏文，忍不住问道，“今日本官县令官印金光大盛，便得知我丰乐县中有神童出世，以翰林以上言论开智。想必便是府中公子，前途无量啊！本官特来道贺……不知道贵公子是以哪一句经典开智的？”

“多谢县令大老爷，这便是我儿苏文。文儿，你快对县令大老爷说说，你是以什么话开智的。”苏刘氏受宠若惊，这真的是母凭子贵，连堂堂进士出身的县令大老爷都对她礼遇有加，这在过去，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苏文见过县令大老爷，我今日是以我国陆机大学士的‘善事父母谓之孝,兄友弟恭谓之悌’这句话开智的，明晓了‘孝悌’之理。”苏文倒是不卑不亢，如实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