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却是无言,道正若有所思,眸子中幽幽闪着光,片刻后声音才从道正口中响起:“你且取一封玉符过来。”
镜林闻言,立刻应是,片刻就拿了一片空白玉符出来,交予道正。
只见道正接过,左手轻抚,右手手指连连弹动,犹如雨打芭蕉,整整之声不绝于耳,过了片刻,玉符光华大作,又自隐去。
道正这才将此物交予镜林,只听道正说:“此子可受正九品更章令,这是赤红道券,你下去后开启法库,取出更章印授之,然后你将此事记录在案。”
镜林听言,怔了怔,才答着:“是!”
更章令就是正官了,有官印,在世俗同样享受着九品待遇,只是不掌权罢了,而且离执事就只差一步了,看来道正很看重啊!
“你且下去吧。”道正挥了挥手,镜林见了,也就不在打扰,退了下去。
镜林出了正殿,第一时间来到偏殿中,见王存业坐着默默饮茶,不由上前说着:“恭喜,你真有大造化,今日不知怎么,道正看中与你,授你更章令,先将这道券收起来,我去法库为你取来官印!”
说着,便将赤红道券拿了出来,交予王存业,王存业闻言讶然,不过转眼就行礼:“多谢道正栽培之恩。”
说完,就接了道券,接过了道券瞬间,心神中龟壳之上,一张金色符籙落下,放出丝丝金光,似要占领心神,只是和上次一样,顷刻之间,龟壳一股清光喷出,镇压住这张金色符籙。
下一刻不由分说,金色符籙“轰”烟消云散,片刻,清光中又重生出一张一模一样的金色符籙,垂在了心神中,放出丝丝金光,又有着丝丝微赤之气萦绕。
这是官气,只是这个时代人口远不如地球,要是在地球,九品乡官就有赤红,这不多说,王存业再向镜林谢了。
见得镜林远去,才细细看着这金色符籙,除了官气增强,还有着一些玄妙的变化,体现就是二点。
第一这张赤红道券本体,能保住魂魄一次,也就是说,能转移灵体抵达指定地点,这让王存业不由想起了复活点,可惜的是这里不能复活,只能从此转到神道了。
其次就是可以凭借这赤红道券的权限,把合法领地转化成道场,为了配合这功效,还必须有更章令官印镇压。
镜林去拿,就是这个官印,王存业又是欢喜,又是可惜——本想通过这个,再向道宫换取一些药材,自己收集要到何年何月?
片刻后镜林出来,后面就是一个捧着银盘的道童,上面有一个小印。
这官印不过寸许,可以携带在身上,里面是小篆字,显得古朴端庄,也带着丝丝红气,当下就谢恩受了,一戴到身上,就觉得身上笼罩着一层赤气。
镜林显得很随和,走动几步,打量着王存业说着:“很精神,像个道官!”
王存业再次谢了,镜林一笑,说着:“不过按照规矩,你要不就要熬三年资格,要不就要炼元奠基,才可名正言顺的当上更章令,道正有恩提前了,你也不要松懈,早日达到了炼元奠基,就再也无人可以说闲话。”
这话说的是正理,更是一种长辈的指点,王存业谢了,心中已经有了底稿。
别的无话,当天王存业就回去了,到了道观,王存业不立刻去见师妹,却直接去了大殿,引出了白素素,就说着:“这是赤红道券,你拿着,这只能对灵体起作用,而你虽是神体,实还是灵体,这次你去河神会,就有把握了,一见不妙,就弄碎了回来!”
白素素取了这赤红道券,心里很是感激,却问着:“如果河神对我不利,怕是避过一次,避不过第二次。
“屏山湾河神——还有水伯,也许我们迟早会战一次”王存业一哂,淡淡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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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准备
年节过去,积雪开化,地面隐隐露出了绿意。
郡内流传着一首忻水歌谣,单赞此间时节:“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河上走,五九六九沿河望柳,七九开河八九雁来,九九又一九,耕牛遍地走!”
此时出了九九天,忻水冰面开化,河水上涨,滋润着两岸大地,片片农田,梯田上绿意焕然,大衍观佣户牵着耕牛耕着农田,新一年播撒收获种子。
谢襄和王存业立在台阶上放眼下望,观测着耕种忙碌着的佃户,初春的风还带着些寒气,却没有大碍了。
谢襄通身穿着青绸,绣着梅花,拂发的皓腕雪白晶莹,手指纤细削葱,脸上白里透着一丝红,带着血色,王存业看着,心中高兴:“你的身子骨是越来越好,这白虎培元丹比山中药草好多了!”
“嗯,我也觉得这样!”谢襄想了想,笑说着。
“身子再养一阵,我们就去见父母,当面请安行礼,嗯?”王存业说着,这隐含的意思就是要结亲了。
谢襄听了这话,不由又染上几分红晕:“就这样过去是不是有点不妥?”
“我和你青梅竹马,又是师傅早就定的事,谁能和我们计较这些?”王存业笑着用手拉着谢襄:“不过你虽身子渐渐好转,但终吹不得风,不要多看下面了,就到里面去避避吧!”
陪着到了殿外滴水檐下才停了步,谢襄就笑着:“还有一件事,陆叶氏有了身子了,这几天才发觉呢!”
“好事啊,有身子的人不要多劳累了,叫户长彭田的婆娘多管些事。”王存业还是相当迷信前三个月不能劳动的观念,就这样吩咐着。
再说了几句寒温,才送着谢襄在赶来的丫鬟陪同下回去,良久,却叹息一声,进了殿,殿中就立刻浮现出了白素素。
“……情况怎么样?”王存业冰冷冷的问着。
“不是很好,我走神道接触了下,听见不少不妙的风声。”白素素回答着说:“水伯和魏侯都很是不善呢!
王存业听了一时没有说话,站起身在殿中慢慢踱步,片刻冷笑的说着:“水府和魏侯我原本疑心就联合着,有这情况也不稀罕。”
顿了一顿,又叹着:“说来说去,就是我根基实力太差,要是我已经凝元奠基,正式打磨出神通法力,就完全不一样了,那时才可施展分水符,才可入水作战,现在就只有生受着。”
“不过魏侯,还真得早早下手呢!”王存业最后说着。
河堤
站着河堤上向下看,只见府城外连绵的平原,两千顷良田沟渠纵横,农人在其中忙忙绿碌,隐隐见得一块块田野,田野中,又有着一座座农舍,自北面连绵到东面,直到看不见的地平线。
春风吹拂,王少云眼神忧郁的看了片刻,终还是一声叹息,一挥衣袖走下河堤,不再观看农夫忙碌。
虽春初,但不见太阳的堤岸处,还是有些寒冷,还有些积雪仿佛在留恋大地一样不肯消退,王少云踩在其上,发出微声,过了片刻,却见王少云皱眉沉思,又对着钱敏说:“魏府的仆人……有买通了么?”
“少爷,有钱能使鬼推磨,出了三百两银子,就买通了,带着魏侯的发丝送过来,那时一切都可步入计划了。”钱敏回应着。
心里早有准备,王少云神态平静,只是面色有点苍白,说着:“这样就好,我等了二十年了,终于快要到这日子了,真是令人感慨啊!”
王少云说着,并无喜色,反而容色有些惨淡。
钱敏听言,只默默跟随着王少云,并不言语,却和以往一样,坚定站在王少云的身后,虽知道此次行为,造孽之大,牵连之广,可能古来少有,但也丝毫没有悔改,自这条命被王少云救起,并且帮着报仇雪恨,就已不在乎这样多了。
王少云两人回去,一时没有找着马车,走了二里路才寻到马车,乘着入了城,这时看天色就接近黄昏了,街上店铺栉比鳞次,还有很多行人来往,这时顾不得欣赏,就去了程家老店。
“哎呀,公子回来了,李四,还不去提热水给公子泡脚,再拿一双千层靴送过来。”店主身材短矮,中年人,说话声音中气却很足,见得了王少云回来,并且鞋底有些湿了,连忙说着。
这当然是王少云出手大方才有的待遇。
王少云就笑着:“拿两双……你婆娘做的鞋不错,样子虽比不上大会社制的,但朴实大方,穿着合脚……”
说着进了去,就见得店中伙计打来热水,两人都泡了泡有些冻着的脚。
店主笑着:“公子能看上我家婆娘做的鞋,是给我的脸面,等会辞别时,我叫我家婆娘再送两双来。”
说着,又吩咐着店里伙计准备晚宴。
就在这时,却见伙计引着一个仆人左顾右视行了进来,看这样子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见了问着:“你可是王少云先生?”
王少云微微皱起眉:“你有什么事?”
就在这时,钱敏换了鞋过来,见了这仆人,快步走向前去,对王少云说着,“少爷,是自己人!”
又对着仆人说着:“我们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