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行云,踏罡步斗,左手持剑,右手做印,向着玉符打了三个法印,顿时玉符铮铮响声不绝,隐隐见得金光,又带着一丝丝青色,只听“噗”的一声,就飞了出去,瞬间消失在空中。
道童睁大了眼睛,这样的法术还是第一次看见。
道正却没有管着,单手仗剑,继续行法。
就在这时,天空阴了下来,滚滚黑云凝聚,并且涌了上去。
却说魏侯突觉得有些不对,嚯然而起,出了殿,站在台阶上望去,只见天上沉沉浓云冉冉升起,翻滚着,看着缓慢实际非常快速弥漫而来,心中顿时一惊。
就在这时,“轰”一声巨响,电光闪耀虚空,横行天际,照亮四野,本来黑云压城夜晚一样,瞬间明亮起来!
冬日炸雷!
耀眼亮光让魏侯一阵失神,还没有来得及定神,一道玉符自雷霆处落下,带着流光直直落下,隐隐听见某种破碎的声音。
这时,道正声音自天空玉符中传来,滚滚如雷。
“天人定律……修士应约束自身,不以道法神通凌驾世间,妄动社稷朝纲……同理,世俗律法,不得加于修士之身……魏侯,你发兵欲想何为?你要单方面撕裂世俗和道宫的协议,公然动用刀兵威胁道观吗?!”
滚滚声音响彻着府内上空,连城里都隐隐听见,魏侯须发皆张,脸色铁青,死死握着剑柄。
他想不到,道宫在这时,竟敢公然威逼!
就在怔神中,声音消退,黑云迅速消散,玉符也落了下来。
魏侯拔剑而起,当着侍卫的面,一剑就将这落下的玉符斩成碎片,喝着:“老匹夫,你安敢如此!”
在场的亲兵,都个个垂手不语,昨天踢死的莫谦就是前车之鉴,没有谁敢在这时触着霉头。
魏侯气得脸色铁青,又抽剑对着不远处一块石雕就砍,火星飞溅,这时殿前一丝声音也没有,大家都闭住了呼吸。
过了片刻,才听着命令:“你去兵营将刘信叫回来,大衍观……再听处置!”
“是!”一个亲兵应着,退了下去,同样进了马厩,牵出一匹枣红大马出来,翻身而上,一抽马股,朝着兵营追赶去了。
见亲兵下去,魏侯眼中怒火冷却不少,把剑一丢,退回大殿,在殿中渡步。
“秦川!”片刻后一声叫喊。
“臣在!”秦川连忙自后面出来,跪在魏侯面前。
“你负责去给河伯传信!”魏侯脸色阴沉沉,坐在椅上沉声说着,顿了一顿,又继续说:“让它助我,杀了王存业!”
“……就这个意思,你去帮我润色,拿上来我看看。”魏侯冷冷说着。
“遵命!”秦川咽了口唾液,行了一礼,不敢拖延,就在殿里角落处的一个书案前,秦川铺开宣纸,研磨半响,默默思量,动笔书写,半柱香后收笔,片刻,秦川见墨迹干了,拿了上去:“侯爷,你看看。”
魏侯拿了过来,突又觉得一阵头晕,粗略一看:“行了,就这样!”
说着,拿出印章加盖其上。
秦川又接过书信,卷起来裹了油纸,这才退了下去。
出了殿,就见得一众聚集一起,议论纷纷,说着就是刚才天空异象,秦川眉一皱,顿时心生不满。
这时有一个机灵,连忙上前:“秦先生有何吩咐?”
“令府内立刻出辆马车,去城外河堤!”秦川冷声说着。
“是!”片刻,车子来了,请着秦川上了马车,车夫驶着马匹,转眼出了府门,上了大道,一抽马鞭,顿时奔驰而去。
“你觉得刚才天象是什么?”半路上,秦川突开口问着,眼神幽幽。
这车夫不敢答话,怕遭了无妄之灾,只是答着:“小人刚才在屋,没有听清楚,不知道谁这样大的嗓门。”
秦川听了,只是点点头。
半个小时,就到了河堤,车一停,秦川就跳下马车,地面积雪深厚,一跳下来,就深深陷了进去。
举目四望,冰雪茫茫,忻水上也全是积雪,一阵风吹了过来,秦川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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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五章 白虎培元丹
冰雪覆盖的忻水展现在秦川面前,踩着厚厚雪层,秦川爬上的堤坝,和以往一般,将手中书信高高举起。
顿时,一阵阵肉眼看不见的波纹传播出去。
过了片刻,冰封河面下一声爆裂之声,一只虾将一矛破开冰面,虾头就浮出了水面,见得秦川立在前面,脸色不由阴沉:“人类,怎么又是你!”
这虾将显然将秦川记住了。
“侯爷有命,我自当前来。”秦川平静的说着,同时将书信抛了过去。
就见虾将头顶上红光一卷,将书信收了,冷哼一声,沉入水中,潜向河底去了。
秦川在堤坝上长嘘一口气,别看表面从容,和妖怪打交道,内心实有几分心惊胆战,不过现在任务完成,无须在此停留了。
活动了下被冻僵的双手和身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堤坝,踩着积雪,上得了下面等候的马车,又向魏府疾奔而去。
忻水河中,虾将接了书信一路下潜,直到河深处,又向前游了一会,一座水晶宫殿就浮现在眼前,它行了过去,殿中诸将望见,并没有阻止。
“河伯大人,魏侯又有来信。”到了河伯面前,虾将不敢抬头,深深将脑袋底下,跪了下来,双手将书信高高捧起,此时就有水族侍童过来,将书信接过,又走到河伯跟前,交予河伯阅览。
底下水族皆不动神色,连同虾将,一起在下面默默立着。
河伯脸上如烟似雾,让人看不清面容,只见他单手拆开书信,默默翻看了起来,半响,河伯看完,右手一捏,书信顿时承受不住,化作冰渣,溅裂到下面。
下面水族见此,连忙将头低下,不敢在抬头看一眼。
“诸位爱卿。”宝座上,河伯声音响彻了出来:“本神盟友魏侯来信,让本神帮他剪除一个人仙二转的道士……”
底下水族闻言,都是面露不屑之色,就有一个龟将走了出来,岿然跪下,大声说着:“启禀河伯。”
“你讲!”河伯见他走了出来,顿时来了兴致。
“不过是人仙二转的小道士,居需要我忻水一脉水族出手,看来魏侯这架子已空了,河伯大人何不……”话到这里,这龟将伸出鳞片丛丛的手爪,向下一按,示意渗透架空。
河伯见了,摇头说着:“魏侯对本神来说,还有大有用……而且本神是水族之神,不能直接干涉着阴司,更别谈大规模干涉人族祸福,天庭在上,此中规矩甚多,汝无须多言。”
话听到这里,龟将连忙唯唯后退二步,应着:“是!”
“不过魏侯发话了,本神不能置之不理,这事就安排给屏山湾河神来办,如何?”河伯语气淡然说着,扫看了一下左右。
台下水族左右相视,齐声呼喊:“河伯贤明!”
“来人啊。”山呼过去,宝座上传来河伯低沉的声音。
侍立的一个水族听了,连忙疾步行过来,跪在河伯面前说着:“小人在!大人有何吩咐?”
见侍从水族过来,河伯手指一弹,一块玉符就落在这水族手上:“你且去屏山湾,将此符交予它看,它自然知道怎么样做。”
水族听闻,立刻应下。又是一礼,自水晶宫中退了出去,认清方向,向屏山湾水脉而游去了。
忻水河面上结了一层坚冰,冰下的水,冰凉刺骨,水族诸人世代这样过了,并没有觉得不妥,只见河水深处,一尾六尺长的鲤鱼,在河深处一路开流分水,疾然前行,嘴上还衔着一枚七寸玉符,闪耀着霍霍华光。
一路前行,直到下午,来到一个水脉地点,向前一行,就是屏山湾水脉地界。
不远处,只见有一批水兵把守,不过见了这尾大鲤鱼嘴中衔着河伯玉符,都是连连退下,不敢阻拦丝毫。
又行了几个时辰,穿过一处河层,过了一处石道,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小宫殿,和衙门一样大小。
这就是屏山湾河神的府宅了,鲤鱼更奋力朝水衙游去,巡视水军见了河伯玉符,都是让开道路,并不阻拦。
到了临近衙门地点,河水突湍急了起来,鲤鱼知道这是天然关卡,并不惊慌,沉然摆尾,奋力一跃,就跃入其中。
随着身躯进来,水壁上“啵”一声溅起片片水花,却不落回到水衙内,这鲤鱼进了里面,就地一滚,顿时化为半人半鱼的水族模样。
疾步上前,入内殿内,就跪在屏山湾河神面前,说着:“河神大人,河伯大人让我将此物交予您!”
说着,就将手中玉符捧了上去。
屏山湾河神接过,细细打量片刻,闭目沉思,玉符上闪着一丝金光,过了片刻,才抬起头颅,眼中闪现着了然神色。
对着这鲤鱼说着:“你且回去,告诉河伯大人,这事我已知晓,自会办的妥当!”
鲤鱼精听言,顿时应是,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