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妙点点头,再拜道:“于宗主,我替此地百姓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举手之劳罢了…….”于冰摆摆手,他此时背对着山谷站着,迎着七妙的脸,却望见了其身后七八匹劲马咆哮着,绝尘而来,那马上骑士不知是什么人,掩在烟尘之中,并看不清容貌与装扮…….
“恩……”于冰沉吟一声,唤七妙道“身后有人过来,也许是当地的百姓见了此地异状,赶来瞧瞧,你我不便现身,这就离开吧。”
七妙点头同意,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心道索性好人做到底,施法时,袖子倒卷,平地一阵寒光掠过,那仅余的蝗虫残躯被这道水蓝寒光一扫而过,便一星半点也没剩下了,
做完这一切,七妙与于冰二人忽视一眼,终于御着真气,各化作了一片惊鸿,不多时,便破空远去了……
“吁…….”一刻钟后,七八匹面貌黝黑的汉子骑着劲马冲到这山包近前,最头边那个面色沧桑,似乎众人首领之人一勒缰绳,其身下坐骑打了个响鼻,甩了甩头,向旁错了错脚步,堪堪止住了身子。
众马匹各自喷着白气,踏了踏蹄子,其上的七八名汉子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为首那名头领更是奇怪,先前明明见飓风一般的蝗虫群扫荡过来,他大叫一声不好,当即吩咐族里女人小孩安顿好牲口,这便压下心头紧张与惊惧,赶过来看看,然而一众骑士赶过来时,却见此地空荡荡的,又哪有半个蝗虫的影子?
他揉了揉眼睛,百思不得其解,心道自己是不是中了邪,回身砍众人时,大伙也皆是面面相觑,不过不论如何,原先挂在众人脸上的紧张表情却都是渐渐没了,毕竟,一场灾祸消弭无形,日子得以继续下去,岂不是俗世凡躯最安心之事?
众人神色一松,议论纷纷,却并无人知晓他们面前那山包的后,早被人刻下了几个字:人间一偶阴霾至,荡却蝗灾现乾坤
……..
这凡人俗事,暂且掠过,只说七妙与于冰向南纵飞,经过此役,两人或有意,或无心,渐渐说一些话来,七妙这才发现,于冰虽然面上木讷,但为人一旦打开话匣子,却也能与人说的有来道去,兼之两人皆来自南疆,逍遥宗与毒宗可谓邻居,风土人情,寻常故事,两人往往聊到一起去,如此说来,这沿路旅程,倒也愉快。
两人不敢再耽搁形成,日夜赶路,这边过了金陵,忽一日,破空而飞的于冰低叫一声,忽然生生停住身形,七妙也是奇怪,一滞身形,凝在空中,回身看他时,只见其人正蹙着眉,陷入到一片沉思之中。
“怪哉…….”七妙心头道“于冰连夜赶路,虽然辛苦,但也不至于在这半路上突然睡着了,可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事?”
他打量了一下这带斗笠的汉子,只见他虽然闭着眼,但脸色一紧一抽,似是有什么事受心神牵动,被回想起来,七妙一边好奇,一边精心等待,片刻之后,于冰这才抬起头,叹一口气道:“七妙兄,恐怕于某要连累你了…….”
“此话怎讲?”七妙心头更奇,见先前这豪气硬朗的汉子,竟换上一副满是疲惫与沧桑的神情。
此时两人过了那巍峨辉煌的南京城,径至往姑苏胜景而去,先前来时一幕幕,早成过眼云烟,一如这几朝几代的繁华,大多随风逝去,凭空化作流水,融入到天地无垠,七妙被于冰神情勾起心事,怔怔看着他,正是不解。
“这其中牵涉到一个故事……”于冰脸上写满萧索,摇了摇头,叹了声气,这才轻声道“不知七妙兄愿不愿意听于某述说呢?”
“愿闻其详……”七妙自是好奇。
“好吧……”于冰忽然换上一副表情,换回了先前的木讷和严肃“此时说来话长,咱们一边赶路,一边说道好了……..”
“好!”七妙允道,不过两人甫一重新上路,却是冲出数百里地,一直到过了那姑苏江南,看过太湖由点点金光,到星光斑斓,于冰却是一直没有说出话来。
就在星辉将散,东方独白的瞬间,于冰终于吐一口气,仿佛想要尽抒这一夜胸中郁结一般,终于对七妙开口道:“七妙真人,你可知晓苗疆境内,有一座源河镇么?”
“恩?”七妙略一思索,突然想到,这源河镇在南疆因一事正是有着响亮的名声,只是此事非是好事,和逍遥宗也是扯上一定关系的,于冰详询,约莫也是和那事有关,他正犹豫要如何回答的时间里,那于冰却是开门见山的问道了:
“昔日贵门逍遥老祖是否在源河镇除过一场蛊祸?此事惊动整个南疆,乃令你逍遥宗博得了一片大好的名声,便是附近正道门派,也从此放下了成见,不再与你宗门为难?”
“这个嘛…….确有此事。”七妙硬着头皮答道。
“那么你是否知道,当日蛊毒,正是我于某所下?”于冰面色不便,话语中,却是无由多了一股戾气说道。
第十章 锥心之痛错百年(上)
远处的清风,带着一阵湿气,姑苏水乡的天空靠近了,日头柔柔,流水徐徐,一两只蛙叫,叫响了炊烟袅袅的水乡傍晚,就像是混在温酒中一两颗青梅,倒成了静谧的点缀。
更南边的苗疆境内,有一座四野丘陵围拢,一水环绕的镇子,那水既唤作源河,这镇子的名字,便也依水而名,就唤作了源河镇。
源河虽曰镇,但其实其中有上百户人家,从规模上看说是小城郭也不为过,此地的住家原本都是昔日南征苗寨里落户的军士,在南疆打了十多年仗,渐渐忘了过去和家乡,便成家安顿于此,久而久之,就有了不小的规模。
有个青年名叫陈莽,平素好任侠使气,打抱不平,做了此地一众青年中不大不小的头头,这些人聚时纵横恣意,博戏、饮酒,打架都成了他们的家常便饭,散开时,官府却也难以寻到他们的把柄,将其管理好,毕竟这些人只是些青年人,此地民风淳朴,也没有给他们犯下大错的机会。
陈莽此人之所以有名,一方面与其是一众无良青年的领袖有关,另一方面,还有一段颇为传奇的故事,原来他自小赶上一场瘟疫,家中除老母外大小人等都得急病而死,那时有个游方的和尚病倒在他家,正得陈莽母亲悉心救治,这才侥幸不死,和尚痊愈时留下一本缺页的剑谱交给陈莽,说自己得此残本一而是机缘巧合,但他并不习武,留给陈莽却是正合适,后和尚离开陈莽家时,嘱他日夜教习,陈莽依言而行,逐渐有了一身强健的体魄,和出众的剑法。
陈莽初时只看那残本剑谱中的图画,依葫芦画瓢,拿一根晾衣杆就跟着比划,之后认得字了,才看懂剑谱上所写之字,乃是“金刚摩罗剑法”,他不喜读书,读了几天私塾,与教习先生吵上一架后便再也不去了,伺候除了帮老母做做家务,闲下来时便学此剑法,等到了二十出头的年纪,渐渐有所成就,所遗憾着便是此剑谱终是残本一部,所列金刚摩罗剑也只有十招罢了…….
这时的陈家,除了老母与陈莽外,另有一人程才,他原本是陈莽家的邻居,与其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后来家中父母都遭急病死了,陈母见其可怜,一咬牙,也收在了家里。
可怜当时的穷人,既要防备天灾,又要应付重税,有疫病灾情之时,或大饥馑之年,十户九空,南疆之处山高皇帝远,越是这样的地方,贪官污吏便越发猖狂,只顾克扣救灾款,谁管乡中无炊烟,百姓除了穷帮穷,互相拉扯,艰难求活外,也实在是没有法子。
陈母想自己一家人也是穷的,再多一人,也不过如此,便收留了程才,而后者也是争气,平时读书异常刻苦,考上生员后更加勤勉,或有可能以贡生的身份前去州府就学,却是一副大好前程。
陈莽虽然笑程才乃是个书呆子,说他摆摊卖菜的时候一边读书,入神时,甚至连菜被人偷拿了都瞅不见,但内里,他还是以这个兄弟为自家自豪,深以为喜的,这陈母辛苦将二人拉扯长大,眼看日子正渐渐脱离困苦,只要莫有那天灾人祸便是一片光明,似乎未来的好日子,已经被这苦命的一家抓在了手里。
然而人皆言怕什么来什么,就在程才选作贡生的这一年,源河一带忽有地震,某一日山摇地晃,裂土千里,浓浓似血的熔岩不断涌出,而与熔岩一同蹿出地面的,还有深藏地底千里的无边秽气,原来有一家人得罪了某个苗人,苗人施蛊害人之际,赶上了这场天灾,一时引得千里地下污秽横生,滋扰人间,便看这股污秽之气由大地裂变之口纷涌而出,一阵盘旋翻飞,竟纷纷没入了围绕源河镇一圈的源河之中。
那源河之水,平时可供百姓活命,其被污秽之气侵入,观之颇似平常,内里却早生了变化,那地震过去之后,凡饮此源河水的家家户户,都不由出现了一些异状。
有人呕吐不止,翻江倒海般,直要将五脏六腑都一并吐了出来,另有人一天腹泻十数次,直拉到虚脱,有些体弱者渐渐抵受不住,竟因此而死。
当时源河有一家远近闻名的药房,名曰善施房,当家大夫姓柳,五十来岁年纪,望闻问切无不为善,平素又常有义举,被当地百姓唤作活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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