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世间帝国的官员们平日里都眼睁睁看着富庶之家如此行凶作恶,眼看着寻常百姓受辱欺凌吗,若是如此,那立官又有何用?”林易缓缓自语道,脸色暗淡。
“你这驼子是何处人,万不可胡乱说话,不然那根长长的鞭子可就要击打在你的身上了。”周围的一名男子说道,他看了一林易,发现其落魄的模样后,接着道:“我看你自身都已落魄成这般模样,又凭什么去管人家的事,早点散去吧,莫要惹恼了那马车上的人,不然你也难逃一死。”
“难道你们便能狠下心,眼睁睁的看着他惨死于长鞭之下?”林易忽然转头看向这名劝说的男子,神色十分冷冽。
似乎是因为林易此刻的语气很强硬,又或者是惧怕马车里的人,这名男子在林易那深邃而充满戾气的双眼望来后心中忽然一凉,仿佛有着一种惧怕对方的感觉。男子很仔细的看了一眼林易,发现他依旧是个驼着背并且无比落魄的少年后,这才退去了心中的那股惧意。他淡淡道:“年轻人,非是我等不愿上前阻止,而是实在不敢上前阻止,你可知这辆马车的人是谁?”
“不怕告诉你,这马车的主人就是前面不远处的城池之主。车内的人便是王法,你说王法要打死一个来历不明的山野匹夫,那会有人管制吗,又会有人敢来管制吗?”这名男子说完后,很是鄙夷的看了林易一眼,似乎是在嘲讽他的无知,随即便悻然离去。
林易见对方彻底走远后将视线收回,看着眼前这一幕的悲泣之景,心中不由想了很多很多。
眼前那被马鞭抽狂的男子似乎已经奄奄一息,长鞭落在他的身上,溅起一朵朵飞溅的血花,好在此刻的他已经彻底昏死过去,所以即便是长鞭照常挥下他也毫无反应,减少了不少清醒时的痛苦。
良久后,马夫停下了手中的长鞭挥动,他艰难的喘着粗气,神情淡漠看着地面上的男子,发现他就要死去。
于是,他才朝着那地面上的男子又吐了口唾液,暗道晦气的停手下来。
“够了,他已经活不成了。”马车里突然传出一道清脆的声音,无比平静,似乎先前的事早已习惯。马夫听闻后快速退回到了马车前,变得一脸笑意。马车的人接着道:“快些赶马吧,若是我回府迟了,你与那刁民的下场无二。”
“是,少爷!”马夫有些畏惧道。
坐上马车的马夫继续想挥动着手中的长鞭,但骏马儿不知是休息的时间够了,还是它惧怕马夫会像之前鞭打男子一般虐待它,最后将它活活打死,所以,没等马夫的长鞭落下,骏马儿便口中喝出一声响亮马蹄声,健壮的两条后腿猛然发力,前腿直跃而起,拉着沉重的马车自官道上扬长而去。
马夫看着骏马儿奔腾,心头微微一愣神,不禁得意道:“看来连牲畜都开始惧怕大爷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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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及时雨
扬长而去的马车渐行渐远,最后从官道上化成一个黑点,消失在了前方远处的拐角处,林易紧紧的看着地面上那生死未知的男子,微微蹙了蹙眉头。
人必须得救,只是该如何救?
用修行者炼制的丹药给男子喂下一粒,林易拖着他的身体不断向前面城池走去,直到在某处路边上见到了一间破旧的房子。
房子一眼望去破败不堪,被风雨剥落的土黄色墙面上,裂缝自屋顶蔓延到了地面,看起来不久便会坍塌,很不结实,而且瓦舍零散的盖在屋顶,房梁上更是多处都已折断,显示出此屋的年代甚是久远。
因此,一个硕大的洞口出现在房子上方,透着蓝天,好在此刻并未下雨,只是有道道白日里的光线从屋顶洞口里照射下来,使破败的屋内少了黑暗,多了一分光明。
林易将男子拖入屋内,微歇了一口气,这才去捡了两捆干草铺在地上,把他放在了上面。
男子服下丹药后,体内的丹药开始散发药效,鼻尖微弱的呼吸逐渐开始变得鼎盛,脸色从苍白如纸缓缓变得红润起来,不过让林易奇怪的是在他体内似乎蕴含着什么奇特的力量,竟比凡人的修复时间又加快了不少。当然,即便如此,他身体终究无法与开辟出骨节的修行者可比,不然丹药不至于让他复苏的如此缓慢。
林易站在屋内并未离开,他此番来到世俗只为历练,从而找到那个可以让他突破炼骨期的契机,所以并不急着离开此地。他在旁边看着男子很久,确定对方彻底脱离了生死危机之后,这才走出了破旧的房子。
走出破烂的房门后,他决定要去寻找一些食物,不管是受伤的男子还是他自己都需要食物来充饥,毕竟他离那些不用饮食的大修行者而言,还非常遥远。
“你真是好不争气,这才几天便顶不住了!”林易没好气道。望着自己干瘪的腹部,满头无奈的渐渐远离房子。
此地离城池已经不远,他朝着城门内走去,因一身上下都破破烂烂的装扮,城卫士兵们倒也懒得去检查他的身体,毕竟谁会乐意去闻那臭烘烘的味道。
走进城内,城内显得一片繁华,车水马龙,路边摆着各种闪眼的货摊子,有卖吃的,也有卖布匹卖胭脂水粉的。只能说繁华的都是各大城池或者京都,它们永远都会比偏僻的小山村来的好,只是这里的人大多充满商业与利益,没有小山村里的那般朴实。
缓缓行走在有些拥挤的大街上,林易左顾右盼着,他看见了很多酒家,但以自己此刻的模样是无论如何都进不去的,毕竟没有酒家会信任乞丐也能有足够的银子。与其被人乱棍棒打的赶出酒家门口,倒不如老老实实的找个安静而简约的摊位吃碗白面好。
所以,直到进入城中很久后,又顺着各种大街小巷拐过了很远,林易才发现这座城池实在太大了,而且繁华的一塌糊涂。
他看到前面有一个卖面的摊位,是一位面善的大婶在卖,他步步走近摊位,但无奈自己储物囊里什么剑器兵刃都有,但却毫无半点银两。林易站在不远处直子身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摊位,看着那位大婶不断的撩着面条,切着青色的白菜,但又不好意思向其讨碗面吃。
时间又过了很久,直到肚中的饥饿又彻底驾驭了他的脸面,林易再无顾忌的走上前去,向着那位卖面的大婶道:“店家,可否卖碗面线与我吃了?”
卖面的大婶听言,这才把视线从滚烫的锅中移到了林易身上。
大婶看去面色善良,身材有些肥胖,皱纹开始布在她的额前,略显沧桑感,一身麻布粗衣穿在身上,额前被热气熏得有些冒汗,她微笑着,望向眼前这般模样的林易,其脸上并未出现什么厌恶的表情。
作为一个人至中年的妇人,心地自然也是最好的时候。
“少年郎且去找个位置坐着,我这便烫碗面来与你吃。”妇人笑着道。
林易听言心中感动,虽然他此刻身无分文,但至少得先填饱肚子再解决这些银钱问题,所以他很老实的找了张空桌子坐下,静静地等着妇人的面条。
不多时,妇人便笑着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过来,林易接过大碗,发现里面伴着两颗青菜叶子,一个煎的金黄的鸡蛋,还有几颗香喷喷的葱花铺在上面,香气弥漫,色香味俱全的面线不禁使他食欲大开,道了一声谢后便举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妇人见林易吃的这般香,脸上始终淡淡的微笑着,随之便又走回摊位忙碌起来,继续煎着平底锅上的鸡蛋,切着那些从自家菜园子里拔来的翠绿青葱与嫩绿青菜。
仅仅只是一碗面对饥饿了许些天的林易来说无疑是不够的,所以当他连大碗里的面汤都喝完时,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肚腹,但却依旧感受不到丝毫的满足感。当然,对于一个埋头只顾着猛吃面条的人,除了碗里的面条外,将容不下周围的一切,比如在林易侧面的一张桌子上,一位中年男子正满脸笑意的吃着面条,时不时的看看他,可他却毫不知情。
妇人似乎也知道一碗面条对林易来说是很微不足道的,所以在林易吃完的那一刻她便又端着一大碗面条过来,其中左手上还托来了一张碟子,上面有两个冒着热气的白花花的包子,可谓是香气十足。
林易很感激这位好意的大婶,但一心想着自己身上却毫无分文不禁又有些愧疚起来。
“明日我便拿储物囊里的剑器卖了,到时换些银两再来还她吧!”林易心中嘀咕着,再次端起妇人递送过来的大碗面线,呼呼呼的吃起来,满脸高兴,但却始终未动旁边的碟子上的热气包子。
直到一碗碗的面线下肚,林易木桌上的空碗也越来越多,等到木桌上那堆积成七个空碗时,他才喝完大碗里的最后一口面汤,用手十分满足的抹去了嘴边的残留油渍。
“真真好吃,好心大婶,你的手艺可真好。”林易看着那摊位上的大婶,站起身子说道。
“少年郎谬赞了,老娘的厨艺也是跟当家的学的,还谈不上好,不过只是少年郎饥饿已久罢了,呵呵,你可是吃饱了?不够我再下碗面线来。”妇人笑着道,手中就欲烫起那些白色的条条面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