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摆渡人后,北月殇晨驱动舟船向迷雾中行去,在舟船与迷雾接触的前一秒,大量灵识之力从北月殇晨手掌涌出,将他和火离姬包裹住,灵识迷雾的腐蚀力自然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舟船飞快航行,很快他们便看到那名摆渡人。
看到他的第一瞬间,北月殇晨便利用幽冥珠,朝他释放出巨大的压力。
独木舟上的摆渡人顿时瑟瑟发抖。
紧跟着,北月殇晨朝他扔出一片树叶状的灵识寄生碎片,迅速攻破他的灵脑,获取到他的感知和视角,他的身躯操纵权也被逐渐剥夺。而通过摆渡人的躯体获得感知和视角的时候,北月殇晨明显可以察觉到自己的灵识本源在消耗,就像灵识匹配时那样。
这种程度的消耗让北月殇晨根本不可能再获得其他生灵的感知、视角及身躯操控权,这不由得让北月殇晨有些失望,因为他原本的想法是多寄生一些冥河摆渡人,然后借此制订相关计划。
可惜啊。
在灵识寄生这名摆渡人后,北月殇晨无须释放灵识威压,便轻松入侵了他的灵脑,并从他那单调的记忆中搞清楚了,灵识迷雾掩盖的是一座名为诺亚的岛屿。诺亚岛上有座诺亚城,“诺亚”两字在灵体族语言里是“希望之舟”的意思。诺亚城果然要比鸦羽城更大,而且诺亚城的城主是一名叫“夜彻”的冥神,相当于蓝域的十阶天眷者。
在夜彻的统治下,生活在诺亚城中的灵体们辛勤而安稳地工作。
最近这段时间,大部分灵体的工作是回收因地震而散落四方的异人,同时不着痕迹地劫掠更多的蓝域人,打探蓝域人在沿海地区的行动消息等。
他们似乎已经在诺亚城待了许久,言语间很是怀念幽灵青海,他们在乘舟的时候还会聊些八卦,而近期的八卦热点正是鸦羽暝子。
鸦羽岛是诺亚城辖下一个较为重要的据点,现在由于鸦羽冥子的失败而沉入海中,此事件算是幽灵青海多年来在蓝域的第一次重大失败。
按理来说,即便鸦羽是冥子也会受到不小的惩罚,可让众多灵体感到惊讶的是,他没有受到夜彻的责罚。
所有灵体都在猜测原因,要知道鸦羽岛的失利已经影响到其余诸多岛屿的存在和运行,只有诺亚城内的计划还在平稳地进行。
鸦羽冥子必定有一个惊天的收获!
第三十六章 诺亚城
“诺亚城、冥神、计划、诸多岛屿……”
一个个名词在北月殇晨脑海中闪过,他的思绪飞快转动,但由于线索太少,无法得出结论,所以他决定登岛入城探索,但不是他和火离姬亲自去,而是让摆渡人代劳。
灵体和人类虽然是两种不同的物种,但也有相似之处,比如两者都需要进食,前者吃的是灵识碎片,后者补充的是粮食。
摆渡人是特殊灵体,但同样需要进食。
于是,在北月殇晨的操纵下,独木舟缓缓向灵识迷雾的深处驶去,约莫半小时后,三人穿越了灵识迷雾,眼前豁然开朗。
灵识迷雾之后,是一片阴沉沉的天地,青色的云团在天空中剧烈翻卷,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死气,原本湛蓝的海水略显暗黄。
在远方视线的尽头,有一座火山岛,它似正处于活跃状态,不时喷射出青绿色的岩浆,像是一道道绿色的闪电。火山岛下方有一座巨大的城池,这座城池的建筑风格与幽灵青海几无二致,尖锐和暗沉是它们的统一风格,显得那样阴森恐怖。独木舟最终停靠在一处无人的沙滩,摆渡人走下船向诺亚城的方向飞去,与此同时,这名摆渡人眼睛捕获的一切画面都同步出现在北月殇晨眼中。
这名摆渡人负责诺亚城西北方向的某条航线,因此他每次进食都会前往诺亚城西北的公共魂池。
据北月殇晨了解,幽灵青海的灵体们通常以一些可食用的低阶灵体为食,而出了幽灵青海来到蓝域后,他们会以聚魂之术聚集空气中溢散的灵识碎片,以它们为食,其实他们也能以蓝域人族的灵识为食,但由于灵造灵体的实验需要人族的灵识,因此暂时还没有拿人族的灵识为食的事情发生。
公共魂池是一处聚魂法阵所在地,因为是在海上,这处聚魂法阵聚集来的灵识碎片通常来自海中的一些生物。
在前往公共魂池的路上,北月殇晨“看见”为数众多的灵体在街上飘来飘去。他们的形态集法蓝星海族、三域人族、精怪族、妖怪族、魔族、兽人族、光明族等种群的特点为一体,极少有长相正常的,大都非常古怪。
据北月殇晨的观察,居住在诺亚城的市民大都实力不强,因为在蓝域远海活动的他们,用不着强大的实力,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悄悄抓捕那些不被人注意的流浪者,袭击一些前往危险海域的航船,除此之外便是开展有关灵造灵体的研究。倒是城内的巡逻队,其成员全都在六阶以上,也不知道他们在防备些什么。
不多时,摆渡人便来到了公共魂池。
公共魂池说是“池”,实际上是一座广场,广场上布置着聚魂法阵,无数灵体眼睛可见的灵识碎片像是一条条游鱼飘荡在空中。数不清的灵体来到这里,肆意地吸取吞噬它们,不是为了壮大自身,只是为了减轻自身的虚弱感,就像人类需要进食减轻饥饿感一样。
进食完毕后,摆渡人换了条路回到海边,又前往另一座公共魂池,座又一座。
渐渐地,北月殇晨对诺亚城有了较为详细的了解。
首先值得一提的是诺亚城的城防。
大量十人一队的灵识巡逻队,全是六阶以上的强者,不定时还会有七八阶的强者现身,甚至连九阶冥皇强者,北月殇晨都看到了三个,只是不知道那三个里有没有鸦羽冥子。
如此强大的守备力量让北月殇晨心中隐隐猜测,诺亚城可能不只是作为蓝域远海的主基地那么简单。
之后的探索证实了北月殇晨的猜测。
诺亚城的北区聚集着大量的实验室,在这块区域,几乎每一座建筑物都是为了实验而建造的,进出此处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研究者,而他们的研究对象可不只是蓝域人族灵识,还有法域、圣域、海族,甚至兽人族、魔族和妖怪族、精怪族的灵识,也不知道这些灵体从哪里寻来的这些灵识。
尽管北月殇晨对此早有预料,但他亲眼看见诸多种群的灵识被灵体们拿来实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震惊。
从鸦羽城和诺亚城的建立、大量灵体的迁徙、十阶冥神的坐镇,北月殇晨基本可以断定,灵造灵体应该是幽灵青海高层的共同决议,而且从他们如此大规模的行动来看,灵造灵体恐怕已经进行了许多年,目前已经进入尾声,只差临门一脚。打探消息的任务到此结束。
此时北月殇晨恨不得立刻回到蓝域,向水城城主游埙和大长老禀告自己的所见所闻,让蓝域的高层来决定应该怎么应对诺亚城。
可正当北月殇晨准备撤走的时候,平时隐藏在空中,紧跟北月殇晨的幽冥珠忽然浮现出来,珠子里的迷雾和光点全都聚在一边,然后飞快地闪烁。
北月殇晨看了一眼,确认是东边,具体来说是诺亚城的东区。
那里有什么?
北月殇晨心中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幽冥珠这样,心中不禁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好奇占了上风,他操控摆渡人前往诺亚城东区。
不过也仅限于看看,事关重大,他可不敢冒险。
诺亚城的东区居住着冥皇强者,之前北月殇晨“看见”的三名冥皇正是在东区,这里的每一栋房屋建筑都布置着大型的聚灵法阵和聚魂法阵,可以帮助冥皇们进食和修炼。
在摆渡人前往诺亚城东区的时候,幽冥珠似乎也能看见一样,珠子里竟闪烁起了幽蓝色的光芒,似在告知北月殇晨消息,给他指路,这让北月殇晨惊奇不已。片刻后,摆渡人来到一个大型祭坛的边缘地带。
北月殇晨从城内市民的闲聊中,知道这座祭坛的名字是“魂穿祭坛”,魂穿即为灵识穿越,它是由城内的十阶冥神强者花了大代价布置出来的,可以穿越茫茫海洋,直达幽灵青海的一座法阵。每一次启动都耗费巨大,因此没有多少灵体用得起,大多数时候,都是八九阶的冥皇强者们用来往返幽灵青海传递一些重要信息。譬如现在,只见在魂穿祭坛的中央,一名身穿黑色长袍、长相清秀的青年正缓缓走出,他刚刚从魂穿导致的眩晕中恢复,脸色略显苍白,眉头微蹙。
他身上的黑袍像是一根根尾羽,光滑柔顺,仔细看的话,他像极了鸦羽冥子。他就是鸦羽冥子吗?
北月殇晨呼吸一顿,“目光”旋即转向他的右手掌,此时他的右手掌心正攥着一个东西。
他手里攥的东西是一个无色多边形晶体,隐隐散发出让摆渡人恐惧的气息。
在看到那块晶体的时候,幽冥珠飞快地闪烁起光芒,像是在告诉北月殇晨:我想要!我想要!
“不,你不想。”
北月殇晨先是惊讶于幽冥珠如此智能的一面,旋即坚定地向它摇了摇头。
“我想!我想!”
幽冥珠的光芒闪烁得更快,像是一种特殊的语言。
“不!你不想!”
北月殇晨说完后,不去看幽冥珠,而是通过灵识寄生碎片,操纵摆渡人返回灵识迷雾中。
正当摆渡人转身要走的时候,不远处的鸦羽冥子忽然转头朝他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