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你有点失望？”忽然，一个声音在北月殇晨的耳畔响起。
北月殇晨猛然一惊，转头望去，顿时又一惊，因为他看见了妖公子。
“看来你见过我。”妖公子道，“我竟然肯让人族生物走祖庭之路来见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说吧，是什么事？”
北月殇晨仍有些震惊，但很快就想明白了，青天妖君是大天神之下的第一妖，当然也是祖庭的祖老之一，有分身很正常。只不过青天妖君取自青天古树上的灵体分身跟一般的分身不太一样，他的分身具有自我意识，但又不会完全脱离青天妖君本身。在短暂的失神后，北月殇晨恢复正常，道：“是关于魔域和幽灵青海的。”北月殇晨话音未落，妖公子打断了他：“好了，听到魔域和幽灵青海，我大概就知道是什么事了。不过既然我肯让你来祖庭，肯定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就不是我一妖可以决定的事，你跟我来吧。”妖公子说完，向祖庭内飘去。
北月殇晨闻言点了点头，跟在妖公子身后向祖庭里走去。走在妖公子的身后，祖庭的气息便没再给北月殇晨带来压力。
北月殇晨边走边环顾四方，不断猜测，同时比对他在摩月记忆中看见的画面。
“你见过这里以前的样子？”在北月殇晨观察、回忆时，妖公子一直关注着他，从他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出了一丝端倪。
“算是吧。”北月殇晨点了点头。
“算是吧……”妖公子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然后饶有兴味地道，“看样子你有点故事。”
“算是吧。”北月殇晨想了想，又点点头。
“哈哈……”妖公子忍不住大笑。
“虽然见过，但没有看太清楚。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给我讲讲吗？”北月殇晨见这个妖公子挺好说话的，当即问道。他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提升自己的机会，哪怕只是获取更多的信息。
“嗯，可以。”妖公子点了点头，道，“这里就是大灾变时期，日辰帝国和天宇帝国合力建造的七神祭坛。为了建造这座祭坛，所有大天神级别的强者都洒下了自己的精血，妖域也几乎倾尽了所有的资源，而祭坛的核心就是七神珠。”
妖公子看了一眼北月殇晨，道：“你刚才应该感受到压力了吧？只有七阶强者才能在那种压力下支撑住。如果你没走祖庭之路，是闯不过祖庭外的气息屏障的。”
“祭坛……”北月殇晨之前在摩月的记忆中没有看见祭坛，只看见了七神珠。不过妖公子没必要骗他，这片祭坛废墟也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应该是摩月当时在高处，所以没看见。
“嗯，现在已经可以称之为坟墓了。当时七神祭坛虽然阻止了魔兽星的降临，却导致它和妖精大陆一起分崩离析，无数强者在这里殒灭，其中不乏你们人族的先辈。这些强者的尸骨是天生的元素吸引神物，它们让这片祭坛废墟成为妖域的圣地。后来各族的月神、大天神们都到这里修炼，才形成了祖庭。”妖公子道，“不过这不是全部原因，最主要还是怕尸骸国度和灵体国度的尸骸、灵体来偷尸骸和灵识碎片。”
“啊？”北月殇晨还不知道幽灵青海和污浊黄海跟妖域有这样的过节。
“大灾变的爆发让法蓝星的大部分生灵死亡，后又因一些诡异的原因，幽灵青海和污浊黄海出现了，这两海天生有强大的吸附力量，将大灾变时死亡的灵体和尸骸吸附到两海去。也正是因此，它们才壮大到如今的规模。我们当然不会让妖域的英雄那样活着，所以我们封禁了幽灵青海和污浊黄海对这里的感知。妖公子说话时，有点咬牙切齿，“刚开始还好，这两海有很多尸骸和灵体，我们根本不担心这里被发现。可就在一百来年前、两海意识到自己的尸骸和灵体在不断减少，开始满法蓝星地打大灾变时的尸骸、灵体的主意，真是找死！”
看得出来，妖公子真的很生气。北月殇晨猜想两海应该成功过不止一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妖域没有对两海进行报复。这可不符合妖域的脾性，大概率还是因为魔域从中干涉吧。
在交谈中，北月殇晨经过了一座座破碎腐朽的雕像。它们有的高数十米，有的高数百米，有的甚至高上千米，其中大部分都是当初大灾变时强大的妖族强者。不过这些雕像不是战后修筑的，而是战前，不知道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对了，我跟你说，现在祖庭的祖老们都在商量要不要把你杀了。”妖公子忽然饶有兴味地道。
“杀我？”北月殇晨忽然一惊，“为什么？”
“你杀了妖，又羞辱了他们看好的后辈，还来自人族，不杀你杀谁？”妖公子瞥了北月殇晨一眼，道。
“……”北月殇晨忽然有些忐忑。
“而且你太优秀了。”妖公子看着北月殇晨，认真地道，“刚刚我们得到消息，大概知道你在幽灵青海的那些行动了，就连我现在也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把你杀了算了，免除后患。”
北月殇晨闻言猛然转头看向妖公子，悚然一惊。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魔族威胁太大了啊。”妖公子叹了口气。
北月殇晨这才松了口气，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不安。
北月殇晨跟在妖公子身后，从十二座环绕成圈的破败雕像中央走入地下，那里有一个由一根根巨大石柱撑起的地下广场。这个广场上密密麻麻地盘坐着许多的圣妖，从七阶到九阶都有。他们气息微弱，不是濒临死亡，而是在闭死关。他们是在尝试突破。他们之中大部分身上都蒙了一层厚厚的灰，也不知道多久没动过，许多妖的身边甚至有一堆白骨或者一堆骨灰。
妖公子没有看他们一眼，静静地从他们中间穿过。北月殇晨默默地看着，没有多问。
路过这个巨大的广场，远方又是一个广场。在这里，北月殇晨终于见到了妖族的祖老。祖老一共有十一名，他们环绕着盘坐在空中，静静地修炼。
看见北月殇晨到来，其中一名由石头垒成的精怪睁开了眼睛，灰色无神的铜铃般的巨眼望向北月殇晨，发出了一声冷哼。下一刻，如山般沉重的压力从天而降，北月殇晨如遭重击，马上将神阶灵识之力注入幽冥珠，同样不弱的灵压宛如两只手，颤抖着努力抵抗起了石妖的威压。
那名石妖感受到自己的威压竟然被抵抗起，发出了声轻咦，刚想动怒加大威压，妖公子的声音忽然响起：“石惊，差不多行了。”
“看到人族不爽，不行吗？”被称为石惊的石妖看了妖公子一眼，语气有些不服，但还是将威压撤了回去。
“让那些小子尝点挫折是好事，你该谢谢他。”妖公子笑了笑，然后转头望向北月殇晨，道，“好了，你现在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吧。”
北月殇晨此时正喘着粗气。刚才他反应很快，直接动用了全力，可依然受了点伤。这名叫石惊的石妖，必然是一个十一阶的强者。
那他们呢？北月殇晨望向其他十名妖族强者。有背生羽翼的鹰妖，有额上有虎纹的虎妖，有身上布满鳞片的妖怪，也有树皮构成的精怪，他们个个实力深不可测，不正眼望向北月殇晨。
北月殇晨强压心中的震惊，将之前告诉妖公子的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这些祖老，并将证据呈现出来。焰光镜、圣阳书、绿雾镜，诸多记载着清晰画面的宝物将罪恶之城、演魔域的画面展现在众祖老的面前。
看完证据的众祖老陷入了沉默。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前往兽域
众祖老望向北月殇晨，眼神复杂，有杀机，有欣赏，有感叹，有警惕。显然，他们都被北月殇晨在演魔域那一番惊人的行动震惊了。虽然他们先前已经得到了相关信息，但哪有此时直接看到画面震撼？
不过，他们毕竟都是神级强者，而且知道北月殇晨是幽冥珠的执掌者，所以没有震惊太久，便开始讨论起来。
北月殇晨能看见他们神情激动、眉头紧皱的样子，却听不见他们讲话，而且他们会不时望向自己。北月殇晨根本想不到，在这短短的半小时内，他已经在鬼门关打了好几十个来回了。
半小时后，这群祖老终于结束了讨论，不再看向北月殇晨，而是闭目养神，平复心情，只有妖公子走到了北月殇晨的身前。即将迎来宣判，北月殇晨有些紧张。
妖公子顿了顿，道：“魔域与幽灵青海的计划的确很有威胁性，但若要我们妖域主动去找兽域合作，那是不可能的，跟神圣澄海、生命绿海、岩浆赤海、无尽蓝海、人族三域合作倒是可以。”
北月殇晨闻言顿时失望透项。妖、魔、兽三域是法蓝星最强大的势力，其中魔域又远超兽域与妖域，只有兽、妖两域联手才能抗衡魔域。至于其他四海三域，虽然也有点用，但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他张开嘴刚想说点什么，妖公子继续道：“如果兽域主动提出和我们联盟，并表现出充分的诚意，我们倒也不是不能考虑结盟。”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这么骄傲？北月殇晨闻言忍不住苦笑。妖域跟兽域都很强，都有着辉煌的过去，妖域有尊严，兽域就没有吗？
北月殇晨叹了口气，想了想，道：“妖君陛下，可不可以商量下，双方都给出一定的诚意，平等合作？”
“我倒是没什么，但他们不愿意。”妖公子指了指不远处高空中的十一名祖老，“你既然看到过祖庭以前的样子，就应该知道魔兽星坠落对妖域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就算他们同意，妖域的其他妖也不会同意。因此，若兽域主动示好，我们便结盟，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