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衍一下从旁边钻过,抢在叶洁琳前头,跑进了地窖,“这里是我老爸开辟的,不过他说他也是从别人手上接过来扩建的,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啦,现在这里是我个人的博物馆……当然妳要认为是垃圾坑也行啦。”
地窖里头相当黑,叶洁琳站在门口,只依稀见到里头堆满大大小小东西,却看不清楚,就只瞧见少年一下钻到里头,不晓得碰了什么,整间地窖忽然大放光明,耀眼的程度,比叶洁琳此生见过的所有油灯都更亮得多,她不由得举起手,微微遮眼,从指缝中看出去。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一堆奇怪的黑色藤蔓,在壁顶延伸,垂下了许多的果实,形状如瓜,却是通体透明,里头有细细的蕊丝,正是这些蕊丝发着光,炽烈盛放,把这个地窖照亮得有如白昼。
会发光的瓜,这别说没见过,连听都不曾听过,至于地上堆着的,更形形色色,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有些刀枪剑棒什么的,这些自然认的得,还有些令旗、宝塔、铜镜一类的东西,乍看之下,都让人怀疑,会否是什么神兵战器?可只要细瞧一眼,就会晓得这推论有问题,因为目光所及,几乎所有兵器俱带破损,看不到一件完整的,哪怕这些兵器是神兵,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任何东西要成为战器,都需要经过祭炼,残朽的神兵,不代表无法祭炼,但骸骨也好,曾经的神兵也罢,能成为战器,主要是靠里头的残余能量,如果破损得过于厉害,内中流失过度,也不可能祭炼成战器,那意义就不大了。
叶洁琳想着这些,但还没来得及失望,注意力已经被别的东西给引走,在左边的角落,堆放着大量的破铜烂铁,形态上有些近于人形盔甲,却更复杂得多,虽然一样是看不到半件完整的,可这些盔甲,有些是空心,有些是实心,里头塞满了各种管线与机关,每一件样式也各次不同,既有与普通人体型近似的,更有些特别硕大,明明只是一条腿,竟已经有大半个人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生物,才穿得下这样的机关盔甲?
机甲不是唯一的奇怪东西,旁边还散落了一些器械,有怪异的铁丸,粗圆的金属筒……这东西,据说在西漠的深处,有些游牧民族,钻研着奇特的火器,以此祭炼成战器,威力非同凡响……不过,这只是传说,不晓得是不是真有这样的事,即使是真,也还在创研中,没有真的搞出作品来,而这里看到的东西……却好像是几百年前的遗物,为什么几百年前就能生出现在都还没完成的东西?
“欢迎参观我的博物馆,有意见的话,妳随便爱叫什么都行啦,我无所谓……要是看到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拿走没关系啊……嘿,别去碰那个,那不是瓜,是一种灯,我老爸说叫灯泡,他和一个外地人用三袋麻瓜换的,比什么油灯、火把都管用,我想过把这东西拿出去用,可一摘下就不亮了,可惜啊……以前有个傻蛋偷摘了去吃,当晚就死了,妳别干同样的事喔。”
站在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里,少年头顶明光,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豪气,“妳左手边那个叫做什么灭星机甲,脚边的是什么灭世神皇刀……小心点,妳碰倒了灭神毒龙枪了……这些是同一批人留下的,全都带个灭字,估计脑子有问题,整天就想灭东西,超级反社会,难怪最后给人灭了……至于这个……不是根雕啦,好像是什么太阳神至权法杖……有一次我拿去打狗,不小心打断了,杖头……不太记得,应该是有一次沾到狗大便,我就扔掉了。”
地窖里塞满了东西,叶洁琳随手拿起一柄残剑,上下审视,觉得这柄剑既锈且折,拿来当匕首都不行,大感失望,但还是试验姓地将一股气送入残剑中,感受内部状况,却不料剑刃上一道蓝光荡漾,惊人的锐气,迫得叶洁琳立即松手,指间却已出现一抹红,差点就把整个手掌剖半切开。
正低头从箱子里翻出东西来的孟衍,闻声一看,奇道:“哇,妳玩什么啊?没事玩自残,妳童年受过什么打击吗?我今天很累了,别让我又多加工作啊!”
“这是……什么兵器?”叶洁琳惊道:“不是战器,也没祭炼过,居然能有这样的锋芒,我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兵器,你、你这里真是宝库啊。”
“这个……好像是叫什么……灭地屠天剑……超没特色的杂鱼名字,差点就想不起来了,妳喜欢就先拿去耍耍吧,反正我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
少年拿出了一颗珍珠似的结晶,道:“蜃影舍利,嘿嘿,有这个,要去和人开战就有把握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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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血债血偿
三月山外,一支队伍正快速在山路上行进,人数大概有个五百多,个个携带战器,神情紧绷,这是一支堂堂正正的五派联军,赤曰庄、吞月寨、明和拳、五凤枪和斗门腿,五派的长辈率领门人,急急忙忙在山道上赶路。
“快一点,绝不能让血煞双屠先进山去。”
“不错,如果让他们进了禁地,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必须在那之前把他们给截住。”
“动作快!别慢吞吞的。”
五派的长辈,催促着底下的年轻弟子疾行,底下的弟子们一路猛赶,心里的困惑越累积越多,禁不住开始私下交谈。
“血煞双屠不是东土的悍匪吗?无故跑到南疆来,也没干出什么事,为什么我们这么快就要群起而攻?”
“这你就不懂了,听说血煞双屠在东土,被迫逃进万劫古坟,意外得了好处,还带出一件重宝。”
“重宝?战器?”
“是什么东西还不清楚,但估计不是战器,或者说,还不是战器,不然血煞双屠也算高手,若再持有强悍战器,提升威力,我们这样子追上去,后果不就好危险?”
“我听师叔伯们说,血煞双屠从古坟中得到的,是一件怨戾之气奇重的凶物,但不知是损坏了,还是尚未祭炼完成,总之还无法当成战器运使,他们一路往这逃窜,就是想找适合的地方,完成祭炼……血煞双屠中有一个,听说早年是匠师出身,能够读力完成祭炼。”
听到这里,众人就比较理解了,但仍是想不太通,祭炼从来就不是容易事,对一件战器而言,祭炼的完成度,甚至比本身材质更重要,一次完美的祭炼,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将凡铁铸为超级战器,而一个不成才的匠师,也完全可能把稀世珍材祭炼成灵气尽失的废物,所以祭炼仪式的妥善进行,是制作战器的头等大事。
进行祭炼,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三方配合,地利方面的讲究,通常是指山川灵气,所以雄踞四方的大势力,往往都抢占名山大川为立基点,方便自家的匠师祭炼战器,也能稳定战器的出产品质,但血煞双屠想要祭炼战器,不往南疆的大山江河处跑,却一个头冲进偏远深山中,尽往荒凉处走,这就让五派弟子想不通,觉得有违常理了。
“他们要祭炼战器,越境之后,直接去琅琊岛洲不就好了?那边灵气浓郁,最适合祭炼上品战器了。”
“你傻啊?琅琊洞天可是大门派,里头高手如云,血煞双屠往那边闯不是找死吗?听说这次就是因为他们不走大路,只往偏僻小路走,才让南疆几个大门派措手不及,要不然,那些大派早就派出追兵了,哪轮到我们来出头?”
“这么说的话,血煞双屠是慌不择路,才往这边跑的?太好了,他们两兄弟都有伤在身,要对付不难,我们这么追上去,就和关门打狗一样!我说他们怎么往这跑,什么三月山……我之前从没听过这个地名……”
“可如果只是乱跑乱撞,为什么师叔伯们那么紧张?刚刚还说什么别让血煞双屠跑进了禁地,这附近有什么禁地吗?”
“这个可真不好说啊,但我记得这附近就是穷乡僻壤,荒山野岭的,也没什么特别禁区啊,是不是你听错了?”
“怎么说是我听错了呢?刚刚葛师叔喊禁地,在这里的师兄弟们,哪个不是亲耳听见的?”
众弟子讨论不休,声音很自然地传到前方领队的长辈耳里,让这些长辈闻声苦笑。
赤曰庄二庄主葛天豪摇头道:“这些年轻后辈,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啊,他们还以为这是郊游玩乐吗?一点起码的忧患意识都没有,太散漫了!”
五凤枪掌门廖霸将手一摆,道:“也不怪他们,三月山的传说被羿家压制,年轻后辈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了,如果让他们晓得,前头的那片荒山,就是世上九大神魔禁区之一,这帮小兔崽子还敢那么轻松吗?”
“神魔不许,九天禁区……这是四方天下最猛的凶地,凭小兔崽子的修为,根本没资格往这边靠近,要不是三月山特别,甭说是他们,就连我们这些老骨头,都未必有资格闯山。”葛天豪道:“唐兄,你们吞月寨是地头蛇,对这附近区域最熟悉不过,三月禁区我只闻其名,没听过确实的传说,你能否说说,让我们了解一下状况?”
蓝衫、长须,背后揹着一柄大剑,吞月寨寨主唐劲松,朝远处山影看了一眼,道:“九大神魔禁区,之所以被列为禁区,就是因为内藏凶险,有入难出,这才得到禁区之名,三月山……是九大禁区中最常被人忘记的一个,它并不是最危险,也不是最神秘,但……却是最奇怪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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