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道格拉斯点点头。
“帕姆目睹过一次杀人案,我带她来和法兰克谈谈。”
“说下去。”
“她与贩毒的人有关,她看到他们杀人,是个女孩。我对她说她应报告此事,我当时也很好奇。”凯利用单调平静的语调叙述着,并回忆着往事,心仍沈浸在内疚和悔恨之中。
“那些人叫什么?”“
“我一个也不记得了。”凯利答道。
“得了吧!”道格拉斯身子朝前靠靠,说道:“她一定告诉过你点什么。”
“我没有多问。我想那是你们的工作……法兰克的工作。我们约定那天夜和法兰克见面。我知道的就是有一伙人在贩毒,他们利用女人为他们办事。”
“你就知道这些吗?”
凯利两眼盯着他说:“是的,没多大帮助,是吗?”
道格拉斯停了几秒钟没有说话。可以打开这个案子的重要缺口没有出现。现在又轮到他来说谎了,但开始说两句实话,说起谎来会更容易些。“在本城的西区有两个抢劫犯在做案,是两个黑人男子,中等身材。他们的特徵我们就只知道这些。
他们的凶器是一把锯开的双筒猎枪,他们专门抢劫来购买毒品的人,尤其喜欢乡下的顾客,也许是因为他们作的多数抢劫案都没有人报案。我们掌握的情况说明他们和两件杀人案有关,这可能是第三件。““就这些?”罗森问道。
“抢劫和谋杀是重大罪行,医生。”
“但不是有人说这只是一次事故吗?”
“那是一种看法,”道格拉斯表示同意,同时转过身面对自己的证人说:“凯利先生,你一定看见了什么,你去那究竟要干什么?马登小姐是不是想买什么东西?”
“不是。”
“听我说,事情已经过去,她已经死了。你可以告诉我,我必须知道。”
“我已经说过,她同这帮人有关,可是,尽管听起来很蠢,我对毒品一无所知。”
但我一定会搞清楚的。
◇◇◇
凯利躺在床上,独自思考着问题,两眼平静地观察着天花板,仔细注视着那像电影银幕一样的白色的平面。
首先,警察是错误的,凯利对自己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种看法,但他的确这样认为,这就足够了。那不是抢劫,是那帮人,那帮帕姆害怕的人。
所发生的事情和帕姆告诉他的情况完全符合。他们以前就做过这种事。他有两次让他们发现到,直到现在仍然感到内疚,但这已成为历史,做错了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是谁杀害了帕姆?他们依然逍遥法外。既然他们做过两次这样的事情,他们一定还会做第三次。然而,在那茫然的目光后面,他真正所想的问题并不是这些。
他想到,好吧,他们从前从未碰上像我这样的人。
我一定要尽快恢复健康,帆缆士官长约翰。特伦斯。凯利这样对自己说。
他的伤势很严重,但他一定会好起来。他清楚地了解这一过程的每一步骤。复健是痛苦的,但他会按照医生的话去做,他要使这种发展更快一些,使他们能为他这个病人感到骄傲,然后再开始那真正困难的工作。他要跑步、游泳、举重,然后练习射击,接着做好思想准备,他已经在这样做了,他意识到……啊,不。在他们最可怕的噩梦中,他们也没有遇上像我这样的人。
人们在越南称呼他的名字突然跳入他的脑海。
蛇。
凯利按了自己枕头下面的传唤钮。护士欧图尔不到两分钟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饿了。”他对她说。
◇◇◇
“我希望今后再也不做这种事。”道格拉斯不止一次这样告诉自己的上司。
“情况进展如何?”
“啊,那位教授可能提出正式控诉。我觉得我已使他平静下来,但你从未同这些人打过交道。”
“凯利知道什么吗?”
“没有可利用的情报,”道格拉斯回答说:“他受伤后思想一直很乱,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他没有看见那些人的面孔。如果他看见了什么,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我甚至把照片拿给他看过,想使他震惊一下。我以为那个可怜的家伙会心脏病突发。
那个医生简直像疯了一样。我并不为此感到自豪,艾米特,没有人愿意看到那种情况。“”也包括我们,汤姆,也包括我们在内。“艾米特。雷恩巡官从一大堆照片中抬起头来说道。那些照片有一半是在现场拍摄的,另一半是在验处拍摄的。尽管他已从事多年的警察工作,此种情景仍然令他作呕,这并不是那种疯狂的杀人案或情杀案,但体却惨不忍睹。不,这个案子一定是那些冷酷而理智的恶人们所为,他们一定有什么目的。”我和法兰克谈过,这位凯利是一个出色的侦探,曾帮助他破了古丁一案。他同其他事情没有关系,医生们都说他是清白的,并不吸毒。““有关于那女孩子的情况吗?”道格拉斯无需明说,这是他们侦破此案的关键。
如果凯利当时给他们打电话,而不是给艾伦打电话,事情绝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因为艾伦并不知道他们在进行调查。但是凯利没有那样做,而他们最好的情报来源已经死了。“有关帕悔拉。马登的其他情况说明:她在芝加哥、亚特兰大和新奥尔良当过娼妓,从未判过刑,一次也没有审判过。法官们不只一次放过她,大概是因为她虽有犯罪事实但并无受害者吧!”
警长差一点骂起那些坐在法官席上的白痴。“毫无疑问,艾米,一个受害人也没有,所以我们同六个月以前一样,对这些人一无所知。我们需要更多的人力。”
道格拉斯说出了这一显而易见的问题。
“去捕捉一个街头妓女的谋杀犯?”巡官问道:“市长不喜欢这张照片,但人们已经告诉过他这女人的身分。不出一个礼拜,情况就会恢复正常。你认为我们在一周之内会找到什么线索吗,汤姆?”
“你可以向他报告……”
“不。”雷恩摇摇头。“他会说话的,你什么时候见过不说话的政治家呢?那些家伙已在这座大楼安插了人,汤姆,你不是想多要人手吗?请你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我们信得过的人?”
“我知道,艾米。”道格拉斯在这个问题上表示赞同。“可是我们现在对案情完全没有头绪。”
“也许缉毒组会有什么线索。”
“当然!”道格拉斯大声吼道。
“凯利能帮我们吗?”
“不能。那个傻瓜看问题总与别人相反。”
“那就按常规办事,使一切看起来都太平无事,暂时不去管它。分析报告还没有送来,也许他们能发现点什么。”
“是,先生。”道格拉斯回答说。警察工作常常发生这种情况,你可以游哉悠哉地等待破案的线索,等待对方犯错误。这些人不会犯很多错误,但迟早他们都要犯错误。两位警官这对自己说。但这种机会似乎从未及时到来过。
雷恩巡官又低头看了看那些照片。“他们肯定拿她开心取乐过,就像另一个一样。”
◇◇◇
“看见你吃东西很高兴。”
凯利从快要吃得精光的盘子中抬起头来。“警察的话是对的,山姆。事情过去了,我应该好起来,应该集中精力做点事情,对吧!”
“你打算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总可以回到海军,或做点其他的什么。”
“你必须消除你的悲伤和痛苦,约翰。”山姆边说,边坐在病床旁边。
“我知道怎么做,我不是已经开始那样做了吗?”他抬起头。“噢,你告诉了警察关于我的什么事情吗?”
“我们如何相遇的情形。你问这做什么?”
“我在那边做的事,是机密,山姆。”凯利有些尴尬:“我所属的那个单位,正式上说来并不存在。我们做的事情,啊,从来没有真正发生过,你懂得我的意思吗?”
“他们没有问我。另外,你也从未真正告诉过我。”外科医生说道,同时感到迷惑不解。看到他的病人的脸上露出了放心的表情,更使他感到茫然不知所以。
“我是一个海军的朋友推荐的,主要帮助他们训练潜水员。他们知道的都是我可以说出的。确切地说,那并不是我实际做的事情,但那听起来像真的一样。”
“啊,是这样的。”
“你这样照顾我,我还没有感谢你哩。”
罗森站起身,走到门口,但他突然停下。又回过头来说:“你认为你可以愚弄我,是吗?”
“我想我不能,山姆。”凯利防卫性地答道。
“约翰,我一生都用这双手为病人开刀做手术。你可以站在一旁观看,但你不可以参与其中,因为你一旦牵涉进去,你就会失去它,失去你的锋芒,失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