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介入这个案子过深,你不要忘记这一点。”那人停下来,抓了一把爆米花放在嘴嚼了起来。“他在国防部是个知名人物,退役海军,潜水能手,住在东海岸某个地方,就我所知,那儿有一个很漂亮的海滩。第一次谈话没有任何进展。
雷恩和道格拉斯将负责这个案子,但看起来他们没有多少事可做。““我们审问她时,她也谈到上述情况。她搭了他的车,好像他们在一起过得很愉快,但她说她的药品断了来源,她要他带她进城,想找人借点钱。这样看来,没有什么危害吧!”
“可能没有,但我们尽量不要走露风声,和露出马脚,懂吗?”
“你想让我在医院把他杀掉,是吗?”塔克漫不经心地问道。“也许我能安排。”
“不行!你这个天杀的笨蛋。这个案子在记录上只是抢劫案,如果再发生别的事情,问题会越弄越大,我们都不希望如此。暂时不要管他,他现在什么也不知道。““这样说,他不会带来麻烦?”塔克想弄清这一点。
“不会。但你要记住,没有体他们就不可能进行谋杀调查。”
“我会让我的人小心行事的。”
“就我所知,你对她的做法……”
“只是为了让其他女孩子听话,”塔克进一步强调说。“给她们一个榜样看看。
这事做得好,一段时间内就不会出问题。你没有参与此事,用不着为此担心。“那人又吃了一口爆米花,暂时同意了这种看法。“你给我什么好处?”
塔克在黑暗中笑了。“皮亚吉开始乐意和我做生意了。”
黑暗中哼了一声。“我不信任他。”
“事情很复杂,是吗?”塔克停了一会儿又说:“但我需要他的关系,我们要赚大钱了。”
“什么时候?”
“快了,”塔克一本正经地说:“我想下一步我们应该向北方供货?事实上,托尼今天正同那边的一些人商谈此事。”
“现在情况如何?我需要作些大买卖。”
“有三个人弄来一吨上等的大麻,怎么样?”
“他们知道你吗?”
“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这毕竟是问题的关键,他的组织很严密,只有少数人知道他是谁,而这些人知道如果走露一点风声将会意味着什么。要加强纪律,必须有铁的手腕。
◇◇◇
“对他不要太紧迫盯人,”罗森在单人病房外面说道:“他受了重伤,正在恢复之中,目前还在吃药治疗,他实在不能和你谈得太多。”
“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医生。”他是此案新接手的刑警,名叫汤姆。道格拉斯,年龄在四十上下。看起来像凯利一样疲惫不堪。罗森看出,他也同样非常气恼。
“我理解这一点,但他的伤势很重,加上女朋友的死亡对他的打击……”
“我们得到必要的情报越快,我们就能越快找到杀人的凶手。医生,你的责任是对活人负责,我的责任是对死人负责。”
“如果你想知道我作为医生的意见,他现在确实不能帮你的忙。他经历了太多的痛苦,情绪很低沈,这封他的康复很不利。”
“那你是说要我们干坐在这?”道格拉斯问道。难道我需要作的只是像一个业余的福尔摩斯那样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破案线索吗?但那会是一场他不能取胜也不愿意为之战斗的战役。
“如果能让我看着事情的进展,我心会好受些。请不要强迫他。”山姆重复说着,同时打开房门。
“凯利先生,我们很难过。”刑警自己介绍之后说道。道格拉斯拉开记录本。
这件案子提交到他的办公室,是因为它的高度重要性。《太阳晚报》的首页彩照几乎近似传播媒体所允许出版的黄色杂志。市长已亲自要求对此采取行动。鉴于这种情况,道格拉斯才接手了这个案件。他不知道市长的兴趣能保持多久,但他想一定不会太久。能够占据一个政冶家的头脑超过一周时间的事情只有拉选票这类大事,这件案子在他脑子停留的时间最多比迈克。库埃勒的一记螺旋球长些罢了。但这是他主管的案子,而且将要发生的总是最糟的事情。“前天夜你是不是同一位名叫帕悔拉。马登的年轻女子在一起?”
“是的。”凯利闭着眼睛回答说。这时护士欧图尔端着他上午要服用的抗生素走了进来。她吃惊地看到病房内有两个男人,便在门口停了下来,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打断他们。
“凯利先生,昨天下午我们发现了一个年轻女人的体,其相貌特徵与马登小姐相符。”道格拉斯伸手在自己大衣口袋中去摸什么东西。
“不!”罗森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制止他。
“是这个人吗?”道格拉斯问道,把照片举到凯利面前,希望自己正确的言词能够减缓一些它可能产生的影响。
“真是胡闹!”外科医生一把拉起刑警,将他推到墙边。照片落在了病人的胸前。
凯利的眼睛圆睁着,充满恐怖的神情,他的身体猛力抬起,想挣脱束缚,但很快又瘫卧在床上,脸色苍白。屋内的人都走开了,只剩下护士一人,两眼盯在病人身上。
“听我说,医生,我……”道格拉斯极力解释。
“你赶快滚出我的医院!”罗森大声吼叫着。“你想把病人吓死吗?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他需要确认……”
“那可以由我来做嘛!”
欧图尔听到这两个人争吵的声音就像运动场上孩子们吵架一样,但她眼下关心的是凯利,那抗生素药片仍在她的手中。她想把照片从凯利面前拿开,但她的眼光首先落在了那照片上面,使她感到一阵恶心。凯利把照片抓在手中,举到面前大约十二的地方,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它。她全神注视着他的表情,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但很快地,凯利的脸色便平静下来,他说:“好了,山姆,那也是他身为警察应做的工作。”凯利最后看了照片一眼,接着又闭上了眼睛,把照片递给了护士。
事情平静下来,但欧图尔的工作并没有完成。她看着凯利大口把药片吞下之后,便离开病房,朝宁静的走廊走去。
桑德拉。欧图尔回到护理站,回忆她刚才看到的情景。当时凯利的面容是那么苍白,她的第一个反应是:他一定是被惊呆了。接着她便走近自己的病人,不去管身后的吵闹声……可是,以后的情况又怎样呢?和第一次完全不同,凯利的脸色变了,就在一刹那间,犹如打开一扇通往另一处地方的大门,她看见了自己永远无法想像的情景,那样陈旧,那样野蛮,那样丑陋。她睁大眼睛,集中注意力,但她看不清楚。他的脸上已没有震惊,而是充满了愤怒,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像石头一样颤抖着。接着,他的脸色又变了,理解代替了盲目的、充满杀气的愤怒。她接着看到的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极其危险的景象,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后来,房门关上了,凯利的眼睛闭上了。等他再次睁开眼时,他的面色显得异常地平静。她意识到,整个过程不到四秒钟,一切都发生在罗森和道格拉斯在墙边争吵的那一刹那之间。他经历了从恐怖到愤怒再到理解的全部过程……最后进入到一种隐瞒自己感情的境界。但是,在理解与伪装之间所存在的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她从这个男人的脸上究竟看到了什么?她并不能马上回答这个问题。她看到了死亡,一种被控制的死亡,事先规划好的死亡,经过严格训练的死亡。
但那仍然是死亡,生活在一个人心中的死亡。
◇◇◇
“我并不喜欢做这类事情,凯利先生。”道格拉斯坐在那儿,一边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说。刑警和外科医生相互不好意思地看了对方一眼。
“约翰,你没事吧!”罗森检查了他的身体,接着又摸了摸他的脉搏,他惊奇地发现他一切正常。
“我没事。”凯利点点头,接着又看了刑警一眼。“那是她,是帕姆。”
“对不起,凯利先生,我真的很抱歉。”道格拉斯真诚地说道:“但这样做我也很不安,很不得已。无论如何,现在都已过去了。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是尽快找到凶手,在这方面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好吧。”凯利平静地说。“法兰克在哪?他为什么没来?”
“他不能插手此事,”道格拉斯巡佐说道,同时看了外科医生一眼。“他认识你,个人介入犯罪案件不符合职业规定。”事实上,这话并不完全正确,或完全不正确,但又必须如此。“你看见了那些人……吗?”
凯利摇摇头,眼睛看着床,说话的声音很低。“没有,当时我在注意其他方向。
她说了句什么,但我没有反应过来。帕姆看见了他们。我左右都看了一眼,但什么也没有看到。““当时你们在做什么?”
“观察。听我说,你们同艾伦巡官谈过,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