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啸不待他言语,接着道:“师侄可知这片竹林,与这山腹都是我的住地,掌门他老人家亲允,你这般无礼于此行淫秽之事,要是我将此事禀明掌门,师侄,你天聪明伶俐,帮我想想,掌门他会如何罚你?是抽筋,还是拆骨啊?”
公孙兆怡然不惧,冷笑一声,言道:“师叔,这可不好说,兴许掌门他老人家看在你也在场的份上,放我一马也说不定,话又说回来,我跟我未过门的妻子行恩爱之事,想必掌门不会干涉吧?”
“啧啧......”轩啸摇头叹气,老气横秋,“师侄,枉你聪明一世,怎会不知未过门的意思,让师叔我给你解释一下,未过门就是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掌门怎会不明此理,任由你胡闹?再来,我最近正在练习那轻身之术,喜从这山腹跳下,再跳上。遇上这事儿纯属偶然,既然碰上了就不能不能管。你说掌门是信你,还是信我。”
轩啸倒是说的大实话,恰巧跳了上来,恰巧看了不该看的风景。
一语戳中公孙兆软肋,公孙兆气势突变,灵气疯狂入体,看来是做了什么决定。
轩啸轻轻摇头,言道:“师侄这是要杀人灭口?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大比之期将近,师侄可别为逞一时之勇,而自毁前程啊!”
轩啸一句话说得恰到好外,早看出这公孙兆野心之大,对那大比必有所求。
公孙兆面色阴晴不定,暗道,这叫花子实力不容小觑,我全力出手定能毙他,却无全身而退的把握,听他言语,似不想将此事闹大,既然有了这台阶,我何不顺其而下?就算他事后反悔将此事告知掌门,我与他殿上一辩,掌门惜材,我师父再美言几句,便可不了了之。若是误了大事,可怎么了得?
一念至此,公孙兆心中豁然开朗。
轩啸见那公孙兆释然之举,知道“奸计”得逞,谁也不知他的脚到现在还是依然无力,酥麻得紧。轩啸心道,要是有无伤剑在手,活劈了这小子轻而易举,岂会放这畜生一马。今日无碍,以后这麻烦看来是少不了啦!
轩啸担心并不多余,这小子在山中肆无忌惮,必有所恃,牛鼻子若是知晓,肯定会拉偏架,当然不是帮这初入山门的轩啸,而是护着他的爱徒,这无疑就将轩啸放在了对立面,轩啸以后的日子怎会好过?
公孙兆心知没必要再耗下去,虚伪笑道:“师叔在上,此时天色已不早,小侄儿先行告退。”言罢便朝崖上走去。
轩啸言道:“师侄走反了,你光着身子从我这后山行出,让人瞧见,还以为我怎么了你,到时,我就是有千张嘴也解释不清这断袖之疑啊!”
公孙兆面色不改,问道:“那依师叔高见,小侄该如何为之?”
“从这里跳下去!”轩啸语气严肃,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心道,最好摔死你这小畜生!
公孙兆转身,怒气于面,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师叔有命,小侄怎敢不从?”言罢屈身一跃,朝崖外飞身而出,跳了下去。
若想以此让那公孙兆身死,简直如痴人说梦。这理轩啸是明白的,公孙兆同样是通灵境,与轩啸相当。轩啸即能跳下,完好无损,公孙兆同样可以,除非他如轩啸怀中女子般,动了轻生之念。
诸如公孙兆之流,把自己的命看得比谁都重要,让他自杀,太阳从西边出来都无可能。
“人都走了,就别装了。”轩啸这话当然是对怀中女子所说。
女子听后,缓缓睁眼,躲躲闪闪,不敢与轩啸对视,眉宇间还能见到一丝怒气。一时之间,女子竟忘了从轩啸身上下来,直到轩啸双臂突软,女子才有所反应。
女子将轩啸的外衣扯得很紧,生怕不经意间,这衣物便会滑落。
轩啸背过身去,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妄自轻生?你若身死,谁会难过?那姓公的会自责吗?我们乃修行之人,这皮囊有何义?不就是被看了吗?我将他剥了个精光,你也见得全乎,取回了本。若是还不解气,大比之时,杀他个落花流水方可泄你心头之恨。”
轩啸说这番话时,脸上火辣,他自觉心虚,所以才不敢看女子。岂知那女子张口便道:“你看了多少?”
轩啸差点就要说全看到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改口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这女子又不傻,不管他轩啸何时来此,都不可能什么都没看到,何况女子落山之时,轩啸冲天而起,就算是瞎子也该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这话蒙小孩都不行,何况对方是发育完好的姑娘。
女子娇骂一声“无耻”,便越过轩啸,朝山上走去。
轩啸“喂”了半晌,女子也没回头,一会儿便没了影。轩啸心中叹道,这好人不好做,辛苦大半夜,护得她周全,最后竟换来无耻二字。以后这闲事还是少管为妙。
轩啸,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公孙兆什么便宜没占到,反而受了些轻伤,而你,将这女儿清白尽收眼底,这等眼福,不是每个男人都能遇得上的。
第0013将至
当夜,派内洪天门主居所之中。一人满面虬髯的中年男子抬手“啪!”地一耳光抽在他面前少年的脸上。
少年连头都没偏过,挨了巴掌,依然傲气十足,将头微仰。只听那中年男子怒道:“你个浑小子,你难道不知派中以下犯上是什么后果吗?那叫花子再有不是,名义上也是我师弟,你的师叔。还有那清霜,早晚都是你房中之妇,你何必急于一时。若是那叫花子真把这事告诉了掌门,你让我如何保你?”
挨打之人,正是刚和轩啸发生冲突之后跳崖而去的公孙兆,而这中年男人便是六门之最,洪天门门主,牛洪天。清霜自然是那差点就被公孙兆玷污清白的女子。
公孙兆言道:“若不是大比将至,适才弟子拼死也会将他杀掉!”
牛洪天冷哼一声,言道:“如你所说,他是从后山飞上来的,那必然是炼到了通灵境,与你不相伯仲,你如何能杀得了他?你可想过,他入派才多长时日,当日可是由掌门亲自验证,他体内灵气全无,根本就是个没入流的叫花子。这才多少时日,他便到了通灵境,说他后面没人支持,谁信?就你傻,与他正面交锋。“
“师父,我没有,是他偷袭我!我总不能不还手吧?”公孙兆辩驳道。
“还敢顶嘴?”牛洪天脸色突变,气势压人,那公孙兆两腿发软直接跪倒在地,将头磕在地面,连称,“徒儿不敢,徒儿不敢。”脸上恨意一闪而过。
旋地,压人的气势全敛,牛洪天叹口气道,“若是让你光明正大与之交手,你的赢面有多大?”
公孙兆言道:“尚有七分!”
牛洪天再问,“若要置之于死地呢?”
“十足!”
“为何杀他反而更易?”公孙兆得此一问,自信满满,“若要杀他,徒儿可不留余地!”
“好!”牛洪天大叫一声,道:“为师就给你这个机会,留那叫花子于世,始终是个祸害!”
公孙兆面由心生,邪意尽显,仿佛那轩啸已是砧板之肉,要杀要剐,随他之便。
本已入眠的轩啸,突然被自己一个喷涕惊醒,再睡不着,干脆点燃油灯,借着那暗光,反复翻看那《青鸣剑诀》。
轩啸早将这七式剑诀熟记于心。比划归比划,到真使出来的时候,就前两式还留有余力,到第三式时,便无以为继。并不是不会那剑招,而是体内灵气不足以支撑他将其使出。
轩啸试过多次,每到一半时,便瘫软倒地。轩啸心想,兴许自己的实力太低,以后会好起来的。
如果被自创这《青鸣剑诀》的前辈高人知道轩啸以通灵之境就可使出前两招,不被吓疯才怪。
多日来,轩啸一直跟随黄粱子炼气修身。闲暇之余都花在了剑诀之上,久而久之,草屋前已变成一块空地,竹子都变成轩啸练剑的对手,不是被刺破,就是被劈断。
既然这些竹子都被砍了下来,那就重新把这房子修缮一下吧。于是这竹林中,很快便有了一间竹屋,替代了先前的草屋。竹屋一切均由竹子所造,看来精细至极。
那夜池边闹剧后的第二日,山中便流言四起。说得最多的无非是那清霜夜归之时穿的是件男子的衣物。而这衣物的男主便成了热门的话题。清霜当然逃不过众人那有色的目光,时常背后对她指指点点。
清霜受此屈辱,又遭人非议,心中委屈无处可诉,出现在众人视野的时间越来越少,鲜有与人接触。
倒是那公孙兆,活得风声水起,与人有说有笑,跟没事人一般。据言,近日来公孙兆实力大涨,本就与卫华南实力相近,现时,已成争冠大热,虽说这小子口中自谦,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在向众人诉说,今年大比头名,非我公孙兆莫属。
一日午时过后,竹林之中来了位稀客,于竹屋前负手而立,直到轩啸迎出屋来。
轩啸笑脸相迎,拱手作礼言道:“七师兄好,怎的有空来后山,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来人正是卫南华。
轩啸本想迎卫南华入屋再叙,不想那卫南华不领情,依然板着脸,转过身朝竹林深处走去,轩啸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