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们还被一种东西。请原谅我无法准确地描述它，尽管它表现出一部分人类的特征，但那张脸，我觉得不能称之为人。”
西法简单地描述了下自己所看到的，然后道：“很遗憾我只是击退了它，没有杀死它。那个危险的东西，我觉得它应该和镇上几起血案有关。”
“前几天我在纪念广场附近遭遇的‘凶手’，我觉得和今晚遇到的怪物很相似。”
拜森和妻子迅速交换了个眼色，然后道：“很好，西法。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你先找我们讨论、商量，而不是独自一个人去处理，这点你做得很好。”
“至于这件事，我希望你到此为止，这不是男爵儿子该面对的事件，至少现在不是。”
“既然你怀疑我们镇上有怪物出没，那么，这样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家去处理。明天我会去拜访卡奥西，他们会处理好的。”
交给警察吗？哦对了，我记得每个郡都有特殊警察部队，是由非凡者组成的小队，迪西郡肯定也有。
把这件事上报给警察部门，再由卡奥西局长汇报到郡里的警察厅，由那边派遣‘专家’来调查处理？
西法暗中点头，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也符合贵族的处理方式。
艾妮露提议道：“西法，呆会去找你妹妹，让她把‘凶手’的样子画出来，让你父亲明天一起带去给卡奥西局长。”
“贝儿？”
西法微微皱眉道：“我担心会吓着她。”
艾妮露微笑回应：“放心，她比你想像中勇敢，很快你就能知道这一点。”
“好吧。”
晚餐结束后，西法来到妹妹的房间，门里隐约传来抽泣的声音，似是有人在哭泣？
西法屈指敲门：“贝儿，你在吗？”
门很快打开，是一个黑发蓝瞳的女孩，年纪和西法相若，五官柔和，脸上还有一点婴儿肥。她是赫丽贝儿的贴身女仆，西法记得她叫艾莉娅。
“西法先生。”艾莉娅退后了两步，“贝儿小姐去找乔姆小少爷了，还没有回来。”
西法小幅度地点着头：“那我就在这等她吧。”
走进屋子，坐到沙发，西法好奇地打量了女仆一眼，发现她眼睛泛红，眼角尚有末擦干净的泪迹，不知道她怎么了。
艾莉娅恭敬地询问：“西法先生，你想要喝红茶还是咖啡？”
“红茶吧。”西法随口道。
女仆很快沏来一杯红茶，可她有些魂不守舍，以至于绊倒了地毯，人和杯子都摔了出去。
“小心！”
西法在沙发上一跃而起，以猎人的身手，在艾莉娅没摔倒前抱住了她。
当然，那杯红茶，西法就顾不上了。
“你没事吧？”西法把她扶起来。
艾莉娅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有人叫道：“西法，你在这做什么？”
赫丽贝儿回来了，她的视线在西法和艾莉娅身上来回转动，迈着有力的步伐走过来，一把将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贴身女仆拉开，护在身后。
“西法，你想对艾莉娅做什么！”
相信我，妹，我刚才只是做了件好事，我能有什么坏心思……西法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妹妹误会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名声在外’。
“贝儿小姐，我刚才差点摔倒，西法先生只是扶了我一下而已。”艾莉娅连忙解释。
赫丽贝儿看了她一眼，从鼻孔里轻轻哼了声：“最好是这样。”
“你来这干什么？”这句话，则是对西法说的。
西法微笑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不要！我没空！”金发少女别过脸，看向一边。
回答得好干脆啊……西法只好祭出杀手锏：“是母亲让我来的，她希望你能帮我画张画。”
赫丽贝儿意外道：“妈妈？那，好吧。不过，你得帮我做件事。”
西法连忙道：“除了试吃奇怪的东西外，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
“西法！”
房间里，响起贵族少女愤慨的叫声。
第二十一章 海怪酒馆
“好了。”
一手拿调色盘，一手拿画笔，同时还穿戴着围裙的赫丽贝儿正往后退。
西法上前，只见画架上，一幅油画已经画好。这幅油画采用了大面积的黑色，奠定了阴森诡谲的基调。
在画布的中间，是一张丑陋的脸。布满皱褶，唇上和下巴长满黑色硬毛。其间，赫丽贝儿使用一些明亮的颜料，强调了脸上的阴影，让画面呈现出被火光照亮的效果。
不得不说，赫丽贝儿的画技十分高超。仅是根据西法的描述，就将怪物的脸画得栩栩如生，简直就像把当时那一幕定格，且永久保存了下来。
只是，妹妹啊，我只是想要一张类似素描的肖像画，你用不着上油画吧……西法揉了揉眉心，觉得这妹妹的性格太较真了。
“怎么样，画得像吗？”赫丽贝儿放下工具，并且在女仆艾丽娅的协助下，脱掉了围裙。
西法竖起大拇指：“简直就像照相机拍出来的一样。”
赫丽贝儿不屑地说：“机器拍出来的东西是没有灵魂的。”
西法哈哈一笑，揉了揉她脑袋上的金发：“你说是就是吧。”
赫丽贝儿脸上微微泛红，拍掉西法的手：“别摸我的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好吧，我们家贝儿已经是一位小姐了。”西法甩着被妹妹拍开的手，拿起油画，“那我走了，我还要把它交给父亲，但愿他还没睡觉。”
因为赫丽贝儿画的是油画，所以，花费的时间远超素描，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
幸运的是，拜森还没入睡，还在书房里工作，精力旺盛得似乎是某个途径的非凡者。
把油画交给父亲后，西法终于能回到自己房间，换过衣服，他躺到床上，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回味着从里昂那听来的猎人经验。
迷迷糊糊间，西法睡了过去。
窗外，那轮红月正趋于饱满，再过不久，就是月圆之夜了。
第二天，用过早餐，被通知到‘上课’的西法，回忆起前世被考试支配的恐惧，来到了母亲艾妮露的神秘小屋里。
他推开门就发现，今天屋子里的格局稍做改变，摆放着两张书桌，上面已经放着笔记本和钢笔。
简直就像是上课用的小课室，不过，书桌居然有两张，还有谁来听课。
“别挡着路啊。”
赫丽贝儿略显抱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西法回头，发现母亲和妹妹一起来了。
“贝儿，你？”
西法惊奇地看着妹妹，不敢相信她就这样大摇大摆，轻车熟路地经过自己身边，走进屋子，在其中一张书桌前落座。
艾妮露关上门，脸上洋溢温暖微笑：“贝儿跟我学习神秘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顺带一提，她是天生的非凡者。”
“她继承了我一部分非凡特性，经过训练，她已经是一名资深的‘学徒’了。”
天生非凡者？还有这种事！
好吧，非但老妈是非凡者，现在连妹妹也是，我这个长子地位堪忧啊。
西法试着问道：“那乔姆？”
艾妮露摇摇头：“他不是，只有贝儿继承了我的非凡特性。”
“妈妈，可以上课了吗？我今天有事要办呢。”坐在书桌前的贵族少女有些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艾妮露丝毫没有不耐烦地说：“今天我会教你们‘赫密斯文’，这种语言你们以后应该会经常用到，贝儿刚刚学习这种语言，所以我放到一块教。”
“这是我们今天的第一节课，上完之后，我再单独教西法关于‘灵视’的内容。”
西法揉了揉眉心，在另一张书桌处坐下，艾妮露已经开始授课了……
转眼过了三天。
这三天里，西法每天不是和赫密斯文打交道，就是练习着‘灵视’法。不得不说，猎人途径在这方面，远不如‘占卜师’擅长。
西法记得原著里，人家克莱恩可是秒懂，而他练习了三天，才勉强学会打开和关闭这种神秘学里的特殊视觉。
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这天他打开衣橱，准备更衣，突然看到了那个暗格，记起了那张‘海怪酒馆’传单。
原主似乎去过那个酒馆，就是西法搞不懂，一个贵族少爷跑那去干嘛。
要不，晚上我也去那转转？
这个想法一浮现，西法就无法再把它摁下去。
到了晚上，他打开衣橱里的暗格，换上了那件棕色的，两行排扣的高领长风衣。
又取出了那个黑色的铁质面具，以及那把长管的黄金左轮。
西法把左轮收进腋下枪套，换掉了蛇鳞左轮，又戴上面具，往镜子前一站，便看到了一道完全陌生的身影。
相信只要不出声，怕是连老爹都认不出来。
他又翻找出一顶不知道多久没戴过的毡帽，把它往头上一按，便打开窗户，凭借猎人的身手轻松地抵达地面，翻墙离开了家。
西法低着头，行走在阴影中，匆匆走过安静宽敞的金色香槟大道，经过肃穆的纪念广场，来到了青葙路。
尽管已经不早了，但这里仍有行人往来，罩子已经蒙上水气的煤气路灯下，戴着鸭舌帽穿蓝色工人服的工人、头发乱糟糟衣服打满补丁的流浪汉、挽着篮子卖着水果的小孩、满身酒气走路摇摇晃晃的酒鬼……行行色色的人填满了这条铺着沙石的小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