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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高手之世邀赛同人 (加兰2020)


  他们这次押镖,为了赶时间,走的是一条荒废已久的古道。既然是古道,那要么道路崎岖塌陷,要么就多有窒碍。前出探路的镖局子弟拿着棍棒在草丛里抽抽打打,转过一个弯,忽然放声大叫起来:
  “过山风!过山风!快逃!”
  韩文清一惊,从蒋游手里夺过一柄长刀,抢步上前。绕过弯道,前行的霸图子弟已经倒在了草丛里,一道黑线夹着腥风扑面而来,头部高高昂起,却是一条数丈长的黑色巨蛇!
  “总镖头!”
  “总镖头小心!”
  背后弦声鸣动。秦牧云已经张弓搭箭,一箭射来;宋奇英正在向他奔跑;张新杰在大声喝令所有人结阵而战……喧嚣中韩文清心底一片空明,长刀在身前挽出一个刀花,朝着巨蛇刺下的毒牙全力斩出!
  闷闷的一声响。韩文清虎口大震,长刀几乎脱手;巨蛇颈部鲜血迸流,脑袋被斩得向上猛然一仰。然而这道伤口并不致命,反而更加激怒了巨蛇,黑色的蛇头一昂一低,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急速弹出,毒牙雪亮!
  韩文清咬紧牙关又是一刀。一人一蛇翻翻滚滚地斗在一起,腥风四流,刀光如练,秦牧云和宋奇英明明已经赶到,提着兵刃竟然插不上手去。连续七八个回合过后,韩文清觑准时机,又是一刀斩在巨蛇尾部,那蛇尾鲜血淋漓,竟然被他斩落了半截。
  过山风剧痛之下,掉头全力反噬。韩文清双手举起长刀,死死抵住它张开的巨口,双臂却被那异样大力压得格格作响。眼看毒蛇身躯的阴影一分分笼罩下来,蛇口毒涎都快要滴到脸上,一声如风般的呼啸,忽然从耳边掠了过去。
  “呜~~~~”
  眼前一亮手上一松,再看那毒蛇,却已经头也不回地没命逃窜!
  韩文清整个人晃了一晃,几乎脱力,被宋奇英一把扶住。秦牧云越过他飞奔向前,没一会儿,背了那个前行探路的霸图子弟回来。那人脸上黑气笼罩,一条腿肿得快要有腰那么粗,已经昏迷不醒。
  “这蛇毒太猛。”张新杰上前诊治,又是放血、又是敷药,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皱眉摇头:
  “我无能为力。除非……”
  “除非什么?”
  韩文清急声道。张新杰沉吟不语,片刻,似乎下定决心,看着韩文清紧皱的眉头,一咬牙给出了答案:
  “世上万物相生相克,但凡毒物所在,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只是这毒蛇巢穴不知在何处,只怕我们找到解药回来,人也……”
  话没说完,脸色忽变惊愕。韩文清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却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反而是肩头一重,跟着又是一轻。他循着动静再度转向前方,就看见前两夜都来蹭吃的那只狐狸踩在伤者身上,耀武扬威地昂着脑袋,嘴里叼着一支莹莹的绿草。
  “这是……解药?”
  韩文清惊喜交集。狐狸一低头,把绿草吐在他摊开的掌心,跟着扭过头去,呸呸呸呸一顿乱吐。脸上的绒毛看着都皱成了一团,也不知道这草药有多么苦法。
  韩文清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把药草交给张新杰,看着镖局的药师兼账房先生手脚不停,清洗、碾碎、敷药,看着自家的子弟腿上黑血汩汩流出,血色渐转鲜红,一边从蒋游手里接过水囊,倒了碗水捧到狐狸面前:
  “漱漱口?”
  狐狸把整张脸都埋进了碗里。
  从这一天起,狐狸理直气壮地在镖队里住了下来。每天晚上,霸图子弟们都会看见自家总镖头身边蜷了只狐狸,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样子,眯着眼睛等韩文清替他烤这烤那。
  他们一路顺顺利利地出了山。别说过山风这等凶兽,大一点的、可能对镖队造成威胁的野兽,也从来没有看到过一只。车队逶迤下山,最后一只马蹄踏上官道的时候,狐狸突然从车顶上跳了下来,三步两步跳回山道上,回首遥望。
  “你要走啦。”
  韩文清拨马回到队尾。他翻身下马,双手抱拳,遥遥一揖。
  “这一路上,多蒙照顾了。还望保重,有缘再见。”
  狐狸歪着头,黑幽幽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忽地转身没入树林,倏忽不见。
  轻啸声连绵远去。那啸声,和当日惊退过山风的呼啸,一模一样。
  短篇同人 聊斋版全职(喻黄篇)
  门外清溪潺潺,门内书声琅琅。
  喻文州在读书。
  他父母早亡,家产大多被族人夺去,留在少年手里的,只有几亩薄田,一座茅屋,一屋书卷。好在去年考中了廪生,日子总算宽裕了些,好让他在这样的夜晚可以点上一支蜡烛,不至于要捧卷窗前,借那一捧满月的光辉。
  一卷读完,喻文州有些口渴,起身去一边的小风炉上倒水。汩汩水声中窗棂上忽而一响,回头看时,却是一只白狐跳了进来。
  喻文州的茅屋地处偏僻,开门溪水,溯溪而上百十步便是山林。夏日炎炎,有狐来往,本来算不得稀奇,稀奇的是那只狐狸既不寻水也不觅食,而是跳上书案,端端正正地卧了下来,抬头看他。
  一身皮毛润泽银亮,卧在那里时,便像是窗子里照进了一段月光。
  喻文州微微一愣。却也不惊,稳稳地喝完了水,把那只旧白瓷杯子放回原处,仍旧回案前读书。读了一会儿,又往砚台上滴了几滴水,手腕缓缓旋动着磨起墨来。
  磨墨时不免有些忐忑。可那狐狸一直安卧不动,直到他一篇文章写完,才从书案上站了起来,弓身轻轻一跃,跳到字幅边上低头去看。看了一会儿,低头嗅了嗅未干的墨迹,又啪嗒一声跳了回去。
  喻文州忍不住伸手过去。狐狸低下头,湿润的鼻子在他指尖碰了碰,伸出舌头,极快极快地舔了一下。
  喻文州轻轻一笑。他这时候才觉得腿上有些麻痒,低头去看,上面累累一串红肿,竟是已经不知道被蚊子咬了多少个包。喻文州叹了口气,从屋角的花盆里揪了两片薄荷揉碎,往腿上去敷。
  狐狸歪着头好奇地望他。看了一会儿,忽地跳下书桌,凑近他腿上去闻。喻文州放下裤腿忙不迭避让,狐狸却忽然窜了上来,叼住他裤脚,歪着头往后一拉。
  “刺啦”一响。旧得发白的麻布裤脚,绽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狐狸一呆。下一刻,喻文州看见那白狐松开他裤脚,转过身去,把脑袋深深地埋进了两个爪子当中。
  那狐狸第二天就没有来。喻文州也不在意,谁知到了第三天晚上,窗棂上又是一声轻响。白狐轻车熟路地跳了进来,身上东一片西一片地沾染着灰尘草叶,嘴里还叼着一支长长的绿草。
  喻文州好奇地望了一眼,目光仍旧落回书卷上,口中念诵不停。那狐狸仍旧安安静静地卧在书桌上,等他一篇读完才跳了起来,用鼻子拱拱他手指,邀功也似地把绿草往他手里放。
  “狐兄……这是给我的?”
  白狐轻轻点头。想了想,又跳到地上,用鼻子拱了拱喻文州的小腿。
  “治蚊子咬?……防蚊?我知道啦,多谢狐兄。”
  喻文州轻轻笑了起来,端正一揖。狐狸一双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退了几步,忽而跳到他怀里,又跳上桌面,用鼻子拨弄了一下喻文州刚读完的书卷,小心翻过一页。
  然后,那狐狸心满意足地在书卷前方卧了下来,下巴搁在交叠的爪子上方,抬头看他。
  “狐兄这是……”忽略掉自己长衫上带着灰尘的脚印,喻文州凝神想了一下,展颜微笑:“想继续听我读么?”
  毫不迟疑地点头。
  于是,琅琅书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这一晚果然再没有蚊虫相扰。一连几天,直到那绿草泛黄枯萎为止,都没有任何一只蚊子飞进茅屋。而最后一片叶子从草茎上掉落的那一天,狐狸又衔来了新的绿草。
  “多谢狐兄。”
  这一次,喻文州从狐狸口中接下绿草,端端正正作揖相谢:
  “在下喻文州。敢问狐兄怎么称呼?”
  狐狸蹲在书案上仰头望他。小脑袋往左扭一扭,又往右扭一扭,尾巴噼噼啪啪地拍着书案。喻文州顿了一顿,自己也觉得问题有些不好回答,微笑着修正了一下:
  “敢问狐兄,可有姓名?”
  点头。
  “能否劳烦狐兄,写给我看?”
  用力点头。
  喻文州磨墨拂纸。狐狸信心满满地跳了起来,小爪子一拍,整个伸进了砚池里,跟着就在纸上划拉了起来。谁知那小爪子肉嘟嘟的,前肢又短,无论怎么划,落在纸上的都是乌漆墨黑的一团——那狐狸来回划了一遍,又划了一遍,怎样也写不出来,急得在纸上乱蹦乱跳。
  喻文州笑得浑身发抖。笑了一会儿,起身绞了块湿巾,小心翼翼地双手合拢,把狐狸捧起来抱到怀里:
  “狐兄少安毋躁。要写名字还有别的法儿,先擦干净了可好?”
  狐狸三角形的耳朵抖了抖,一下子安静下来。小小的,暖暖的生灵窝在喻文州怀里,乖乖地由他托着一只爪子,一根爪尖一根爪尖,一缕白毛一缕白毛,仔仔细细地擦拭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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