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叹了口气:“珍惜现在吧。”
说完,医生对着松山岩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重症监护室。
青木司也终于松了口气,穹只要现在不出事就好,那就还有机会,挽救一切。
“好了,你先回去吧。”春日野杏坐在了椅子上,有些疲惫的眨了眨眼:“这里有我和你叔叔看着,你回去睡一觉吧……看你的样子,是多久没休息了?”
青木司摇了摇头,正要拒绝,松山岩却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怒道:“你在这能干什么,别任性了,回去休息。”
“我…”青木司想要说什么,春日野正雄却也冷冷开口:“就让我们两个在这陪着穹吧,你回家好好冷静一下。看看你的脸上,真是……”
青木司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也对,现在的春日野正雄,肯定很是烦自己吧。
换做自己,也是一样。
青木司沉默着,扶着墙脚步有些踉跄的站直了身体,声音沙哑:“那我先回家去了,明天再过来。”
“随便你。”春日野正雄依旧没有好气。
春日野杏只是默默点头:“回去吧,明天你叔叔气消了,会跟你道歉的。”
“不用了…这都是我的错。”青木司苦涩的笑着,扭头朝着医院外走去。
松山岩留在了原地,安慰着春日野正雄夫妇。
片桐智司则赶紧跟上了青木司。
两人一言不发的走出医院,片桐智司还能活动的一只手从兜里摸了摸,摸出了一袋皱皱巴巴的烟盒,递给了青木司。
青木司接过烟盒,点燃一根烟,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扭头看向片桐智司,语气森寒:“你知道相良猛家住在哪吗。”
“你打算干什么?”片桐智司被青木司噬人一般的眼神弄得心里一慌,急忙劝道:“首先呢,我也不知道他家的地址。其次,医生都说了,你妹妹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你别因为现在的情绪,一时冲动,做了错事。”
“错事?”青木司哑然一笑,讽刺的看着片桐智司:“不良少年要做的事情,还分对错吗?”
“劝你一句,别挡路。”青木司咧开嘴角,这怒极反笑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有些神经质:“这回,搞不好,会死人的。”
“诶,你……”片桐智司还想说两句什么,下一刻,就被青木司饱含杀气的眼神所震慑,脚步迟钝地停在了原地,竟然不敢再上前。
青木司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看到青木司脸上仍带着鲜血,表情无比可怕的模样,慌忙想要找个理由拒载,却看青木司盯着他语气充满煞气:“走。”
出租车司机肢体僵硬的踩下了油门,都忘记了问青木司要去哪里。
青木司先回了家。
被反锁的大门可能是穹出门时太过着急,甚至都未曾好好关上,只是轻轻一拉,便打了开来。
空荡荡的家里,客厅还亮着灯光。不久前,青木司还曾和穹在此处欢声笑语,促心长谈,但此时,只剩下了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沉默的走进卫生间,青木司打开了水龙头,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满是血迹的模样,双手用力的接过冰水擦拭着,整个脑袋都擦了一遍。
脑袋上,抚摸到的伤口仍自让人有些眩晕,身体上的疲惫也变得更加强烈,但青木司却宛若不觉,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脸颊,直到冰冷的水顺着衣领滑进去,冰的打了个哆嗦,才停下了手。
看着镜子里,眼神变得愈来愈可怕的自己,青木司喃喃自语着:“开久……”
无数的心绪交错,最终,汇聚为了滔天的怒火与数不尽的恨意,让青木司的眼神渐渐变得让人毛骨悚然了起来。
走出洗手间,青木司关掉客厅的灯光,看了一眼手机,上面的时间才刚过一点。
现在,那些开久的不良少年应该还有没回家的吧?
那么,他们会在哪呢?
青木司走上楼去,走进了穹的房间,看着房间里仍自亮着的电脑屏幕,盯着早就变成了黑白色的游戏画面愣了一会,才将穹的电脑关掉。
将穹有些乱糟糟的房间收拾了一遍,收拾到枕头时,青木司看到了被穹偷偷贴到床头的大头贴。
上面,自己的笑容变得无比刺眼。
深深地吸了口气,青木司站起身来,将房间的灯光关掉,回到自己房间找到钥匙,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卫衣,戴好帽子口罩,将卫衣的兜帽拉起,整张脸顿时被遮掩的严严实实。
推开房门,将家门关好,青木司拦下了一辆过路的出租车,在司机有些畏畏缩缩的眼神里,淡淡开口:“去开久不良少年最常去的酒吧,夜店,游戏厅这样的地方。”
“那个……”司机看着青木司遮掩着脸这幅通缉犯标准装扮的模样,心里有些打鼓。
青木司眼神冰冷的瞪着他:“你知道去哪的,对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这好像一旦回答不知道就会必死无疑的语气,让出租车司机老老实实的踩下了油门。
穿过稀疏的路灯,很快,一片灯红酒绿的热闹街道出现在了眼前。
无数男男女女穿梭在街道中,各色霓虹灯下纸醉金迷的氛围让青木司即是熟悉,又是陌生。
“您,您可以去里面的夜店酒吧找找看,八千代市就是这里人最多了。”司机有些不安的吞了口唾沫。
青木司随便从钱夹里摸出几张纸币,往前一丢:“不用找了。”
语毕,粗暴的打开车门下车,重重关上,青木司双手插袋,兜帽下的眼神宛若寻找着猎物的野兽般可怖,打量着眼前的人潮,口中低声的念着,声音沙哑的像是砂纸在摩擦。
“开久的人……会在哪呢?”
低吟声,被他缓慢的脚步逐渐抛在身后,从街道的第一家酒吧开始,青木司慢步走进了辉煌的大门。
第二百二十一章 今晚的月色,真美(三合一保底)
“我跟你说,今天舞阳的老大青木司可是逊爆了。”一个穿着开久校服的不良少年端着酒瓶子,坐在酒吧的吧台前高声的笑着,眉飞色舞的同身边的伙伴吹嘘着:“开头还以为多厉害个人呢,结果就这样……”
他拿着酒瓶子做出了挥舞球棍的样式,啧啧道:“乓!的一声,就趴在了地上。”
“要不是她妹妹忽然来了,还晕倒在地,一副要死了的样,我跟你说明天就没有他这号人了。”
开久少年的话语让同伴有些遗憾的叹气道:“早知道我也跟着去了…”
“你该庆幸你没去。”一个声音忽然插入了他们的对话。
开久少年一脸不屑的回头:“你他吗谁……”
话没说完,一只硕大的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他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就鼻子喷血,软绵绵的栽倒在了地上。
周围顿时一阵骚乱。
青木司顺手掏起桌上的酒瓶子,看着另一个开久少年挥舞过来的拳头,不躲不避,任由他砸在自己脸上,挥舞着酒瓶子砸在了他的脑门上,身形一动不动:“喂。”
抓起正要滑落瘫倒在地的开久少年的衣领,青木司眼神冰冷的看着他恍惚的视线,语气森寒:“相良猛在哪。”
“什,什么?”开久少年耳边嗡嗡响着,什么也听不大清楚。
“老子问你,相良猛在哪!”青木司一把将他拽到脸前,怒吼着。
开久少年一脸畏惧:“我,我不知道。”
“砰!”青木司一拳砸在他脸上,将他砸翻在地昏迷不醒,低声骂道:“废物。”
转身混入酒吧的人群,青木司宛若一只游鱼,从门口涌入的安保还没能到达事发地点,他便已经溜出了大门,转身,又走进了旁边的另一家夜店。
夜店里,激光灯不断地照射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催动着男男女女忘情地跳动着,青木司扭了扭脖子,缓缓穿梭在人群中,找寻着自己的目标。
“五个?”
青木司眯起了眼,大步向前,二楼卡座里,五个开久的少年正推杯换盏喝得好不热闹。
“干杯!”一个开久少年哈哈大笑着,举起了酒杯:“今天开始,就是我们开久称霸上城区的纪念日了,来来来,都喝,谁也不准划水!”
“当然了!喝!”少年们嬉笑着举起了酒杯。
一只手背上带着点点破皮和血丝的手忽然插入了他们碰杯的中心,大手抓握着杯子,猛地从一个不良少年手里抓走一杯啤酒。
“你他吗要干什么!”不良少年们登时怒火满面的将酒杯往地下一砸,站起身来。
青木司拉下口罩,将杯中啤酒倾泻倒下,一半被吞到了肚子里,一半落在了衣服上。
“嗝……”青木司擦了擦嘴,戴上了口罩,把玩着酒杯:“知道相良猛在哪吗?”
“你算什么东…”
“啪!”
开口谩骂的不良少年话还没说完,青木司手里的酒杯便砸在了他的脸上,几滴酒水与玻璃渣炸裂在空中,在激光灯的照射下,就像绽开了一朵炫丽的烟花。
“找死!”另一个开久不良少年踩着卡座的沙发便朝着青木司飞踢而来,青木司只是偏了偏头,空中一记拳头,便将他凌空砸翻在地,落在茶几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