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尚泽此人他最看不惯,如今倒是他来相助,夏梓晏哪里会想得到。纵然他想见阿丑,也怕有诈,他没丢了命不要紧,只怕这林尚泽是耍了诡计,要让他的数十万大军跟着丧命。
“我若有护他的能力,也不会来此了。”林尚泽微微叹息,话语轻淡。
夏梓晏再不言语,林尚泽往前走去,他也跟上。
树林深处有个密道通向城内,不过只能容一人前行,不能两人并排。那密道像是刚挖好的,鼻间尽是泥土森冷的味道,身子艰难而行,也不知爬着走了多久,才见到些亮光。
林尚泽先出了密道,接着夏梓晏跟着出去,一出去就见着眼前灯火明亮,这里分明是个布置华贵的屋子。
“此处是什么地方?”这密道定是林尚泽挖的了,密道竟在床下,刚刚两人也是从床下爬出来的。
“此处是我的府邸。”林尚泽面上露笑,见夏梓晏神情淡漠,再道:“等你见了他,这密道就封了,没人晓知。”
“你早有准备?”
“若不准备早些,你怎么能见到他?”
夏梓晏不是没想过这密道可以混进奸细,就是他们的人也可以从此处来,混进城中,再里应外合拿下皇城。
不过林尚泽似乎早有准备,见他多扫了一眼床下,立刻说是要封这密道。
两人也是趁夜来了清王府,进入也顺利,今日清王不在府中,所以林尚泽才敢领了人来。
王府里到处点着灯明,特别是那偌大的苑子,更是灯火明照。
“他可是在此处?”夏梓晏看着不对,他来过清王府不止一回,这里分明是清王所歇息的苑子。阿丑怎会在此?他真将阿丑接到此处,早些时候也不会那般心狠手辣了。
“他自然在。”林尚泽领着夏梓晏来了一间屋子前,里头有灯火亮着,还有话语声,似乎是丫鬟正伺候着阿丑喝药。
“他早就住进此处了,从前你不知罢了!”林尚泽说完,也不等夏梓晏话语,直径推门进去。
夏梓晏跟在他身后,一进屋就看到床前坐着个丫鬟,那丫鬟手里端着药碗,正伺候着床上的男子喝药。
“你先下去吧!”林尚泽接过丫鬟手里的药碗,笑着坐到床前,喂着阿丑喝药。
林尚泽进来时阿丑没注意到什么,等林尚泽接过丫鬟手里的药碗喂他喝药时,阿丑才抬了头往林尚泽身后的人看去。
这一看就呆愣了面,眼就直直盯着那人了,他怎能想得到这人会出现在此?
夏梓晏一见到阿丑真如林尚泽所言的那样,目中微微动容,透着悲恸之色。
“你二人许久不见,该好生说说话。”林尚泽将手里的药碗递给夏梓晏,夏梓晏接了过去,坐了床前。
阿丑面上带些笑,倒也没说什么,任由夏梓晏喂他喝药。
两人都没言语,屋里静静地,倒显得有些温和之意。
外面寒风呼啸,树枝摇曳,冰霜冷冻着,令人生寒。
林尚泽在外面守得好好的,就算畏寒也坚持着,今日夏梓晏见阿丑,若能定了心思,阿丑就得自由了。
里头灯火明亮着,也不知两人有没有说些什么,反正外头是听不清楚。
不过今夜似乎王爷不回府了,就让他两人就这么呆着吧!
夏梓晏也不知在清王府呆了多长时间,出来时天已白蒙了,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昨夜你二人可有好生相谈?”
夏梓晏那俊美的面上无任何神情,眼中有着些深寒的意味,他一直望着清王的大门,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林尚泽与他说话,他也不搭理,知道林尚泽伸手拉过他,说是王府的马车,他才回了眼。
早晨霜雾朦胧,看不清楚什么,只听得白雾中有马蹄声作响。
待那马蹄声离近了,夏梓晏只看着那华丽的马车下来两人,先下来的是个纤挑美丽的男子,那后面下来的正是清王!
只见两人亲密,挨得极近,那纤挑男子面上带笑,眼中柔和,痴痴望着身旁的清王。
清王只对他说了什么,他才没那么盯得紧迫了,转过了目光。
随后两人进了那王府里,马车好像是绕道后门去了,看着那高大重实的门合上之时,夏梓晏轻言道:“那人是楚煜非?”
“自然是他,你以为是谁?这朝中哪个不晓得他与清王的关系?”林尚泽庆幸刚刚夏梓晏没冲动,他要冲出去为阿丑讨个公道,只怕是没有好处,也算他沉得住气了。
夏梓晏没话语,唇边勾着笑,眼中多着些柔情,言声道:“他既有美人相伴,何须要了那人!那人不该是他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
“那又如何?如今他还得在这王府里…………只怕有些人容不得他…………”林尚泽轻言笑着,眼中笑意深浓。
夏梓晏晓知他所指的是何人,目光凝视着王府的大门,许久才收回眼。
夏梓晏从城里回到军营,心思不平,眼前尽是阿丑那张消瘦的面容。
昨夜见到阿丑,他心中虽急切涌动着,可有不敢造次半分,只好一心一意喂着阿丑喝药。
他知那汤药定然苦涩,若是能替阿丑喝下,阿丑就能伤好,他就替他喝了。
阿丑并没同他说什么,只说惹恼了王爷,受了刑。
夏梓晏早知了事情的原由,阿丑怎骗得了他呢!
就在他喂阿丑喝完汤药之时,趁着阿丑不注意,点了阿丑的穴道。看着阿丑没有什么恼怒之意,他伸出了手,颤颤巍巍地揭开了盖在阿丑身上的被褥。
接着又拉开了阿丑身上的亵衣,那怵目惊心的伤痕□裸的映入他的眼帘,那一条条深褐结痂的狰狞令人恐惧心颤。
整个胸膛都是如此,布满了扭曲结痂的伤疤,夏梓晏心如刀刺,眼露伤痛,只敢握着阿丑的手,怔怔地望着他。
阿丑面上倒是平静,眼中也是,开口对夏梓晏说了,伤已无大碍。
夏梓晏听得阿丑同他说话了,眼中微微酸苦,颤颤地将手伸到阿丑后背去,果真如他所想。修长宽厚的背上也是凹凸不平,硬硬的伤疤就在手下。
夏梓晏心中似在滴血,胸口痛得呼吸不畅,眼中酸疼得厉害。
他只敢轻轻抱着阿丑,拉好阿丑身上的衣衫,为阿丑盖好被褥。坐在床边,将阿丑搂在胸膛里,话语早哽咽了。
不过他还是显得镇静,没让阿丑看出来,两人沉静了,好久都没说话。
夏梓晏不敢去看阿丑的双腿,也不敢去摸,他心知那双腿是阿丑的痛楚。身上的伤好得了,可那双腿林尚泽说废了,说阿丑的双腿废了。
夏梓晏接到林尚泽的便笺,林尚泽再上面是同他这样说的,所以他万分小心,不去触动阿丑的痛楚。
两人昨夜也没说上面,他抱着阿丑,阿丑也没推举,他心知阿丑只当他是兄弟之情。可就是忍不住亲近他,如今阿丑受了这么多苦,他怎会不心痛!
若是救得阿丑,要他性命他也甘愿,只是就算他真送命去给清王,清王也不会将阿丑放了。
夜里夏梓晏到了皇后的营帐,见到那榻上躺着的女子纤瘦娇弱,面容苍白如月,唇瓣也无血色。
他也是心疼这女子的,从小这女子就待他极好,上面好的都给他。就算他离家多年,可姐弟情分并没疏远,这女子要是有个什么,叫他该如何是好?
“梓晏…………”女子见他来了,就要坐起身来,夏梓晏见状,赶忙上前扶起她。
女子面上微笑,那眸子依旧冰雪,只是多了凄凉哀愁。
夏梓晏见她如此病弱,心中一阵酸苦,打从殷奕蘅病故后,这国没了皇帝,连皇后也病倒了。
殷奕蘅本就重病,后来暴毙是因中毒,他中毒不是一两日,是慢性之毒。毒已蔓延全身,早腐蚀了五脏六腑,渗进骨髓深处,就是在世神仙也难救。
殷奕蘅本就无病,他之所以暴毙不过是中毒而已,什么病重不过是个幌子。
而且殷奕蘅中毒时日颇长,许是早就中毒,那日突然亡故,不过是他在承受不住了。体内的毒将他全身侵蚀,吸食了他的生气,他再无活气了。
能让殷奕蘅亲近又不防备的人,也只有清王了!
“梓晏…………我许撑不到破城之日了…………这殷皇朝的江山唯有你能拿得回来…………你切不可归降!”女子话语慢慢,说道最后眼中竟有些冷光闪着。
夏梓晏自是心疼女子,可这时心中又浮现出一人,一时就没话语了。
他想要回阿丑,清王必定有所为难,若是能将他这主将杀了,清王或许就除了心头大患,或许就会放了阿丑。
“梓晏!你不想坐着主将…………不想捉拿那叛逆的贼子?”女子声音清淡,眼中有些凄苦,冷冷地瞧着夏梓晏。
“主将之位…………该另择能人胜任。”
“梓晏…………你可不能让二姐含恨而终啊…………”女子话语一落,猛然咳嗽起来,这一咳嗽就咳出好些鲜血。
夏梓晏自然着急了,就要起身去喊人来,没想手腕一紧,回过头去就见女子紧拉住他的手。
“梓晏!你可要答应二姐…………莫让出这主将之位…………定要捉拿那叛逆之贼!”说罢,又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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