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吧!”殷子湮见那丫鬟摆好了饭菜,命她退下,而后拉着阿丑坐了桌前。
“怎才用饭?”殷子湮将碗推到阿丑面前,拿了筷子递到他手里,轻声言说着。
“许是…………方才送来了我不在…………这会儿又才端了来…………”阿丑端着碗,夹着了菜,就是没入口。
殷子湮淡淡一笑,挨近他,柔声道:“你可要本王喂你?”
阿丑听言,面就红了,低着头开始吃饭,吃到嘴里的东西也不知什么味,就想早点吃完。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碗热汤又送到了他眼前,青瓷的小碗就是专门盛汤的。有一只手正端着它,那清丽的指骨修长优美,白净中带点透明,有些莹润。
阿丑眼中只有端着汤碗的手指,只觉这手指美极了,莹白衬着青瓷,有些晃眼。
阿丑就凑过去,嘴唇就贴了碗口边,细细喝着碗里的汤,也没用勺,今日也不觉得这般喝汤粗鲁。
“还真要本王喂你。”
阿丑喝了一半,耳边荡起幽幽话语,一时惊了他,口中的汤没咽下去,猛然呛住了喉咙。
“咳咳咳…………咳咳咳…………”阿丑咳得眼中都有了湿润,恍然间感到嘴边的水湿被擦去了,抬眼只见王爷好看的手指,手指里有白色的巾子。
殷子湮为阿丑擦拭了嘴边的水泽,见阿丑低着都,伸手捏住了阿丑的下巴,那一双漆黑湿润的眼睛就映了他心底。那般怯生生的模样,真是顺眼极了,这个男人在他面前这样赧然,带点羞意,还真得他心。
阿丑被王爷这么一看,就不好意思了,抢过王爷手里的巾子擦去眼角的湿润,心里窘迫着,也不敢看王爷。
“可是吃好了?”殷子湮目中含笑,问着阿丑。
阿丑见桌上的饭菜已冷凉了,起身就去收拾,没料手上握了温暖,低头一看,不正是王爷的手么?
“有人来收拾。”
阿丑反握了王爷的手,细细抚摸着,一根一根的指骨被他摸过了,可他还是舍不得放开。
丫鬟进来收拾碗筷时,阿丑也没不好意思,紧紧握住王爷的手,瞧着那修长的手指,眼中再没其他人。
殷子湮由着阿丑抚弄他的手,唇边泛着笑,眼中有着柔柔的光,带点妖异,带点魅惑。
阿丑一见王爷的双眼,双唇也不自觉地笑了,清清淡淡的笑,有些温和。
殷子湮想着是何时喜爱了这人呢?一开始并没喜爱阿丑,倒是想护着他。这多半的原因是阿丑救过他,不止一次,瞧着阿丑的淡淡笑着,只想着这人心太善,也太呆蠢。不然也不会一直受人欺辱,受了欺辱也不说,就埋了心底,真叫人那他没办法。
就是瞧他顺眼,才慢慢喜爱了他,可要说以前在他身边的楚煜非,他也陪伴了他多年,怎就没那么喜爱呢?
或许是楚煜非太美,也太有心思,心里防着他了,自然就没什么心思放他身上了。
这人就不同了,哪里用得着防他?自然而然地放松了心底,似乎接纳了这人,所以越发地喜爱么?
“晚饭之时你到何处去了?”
阿丑正享受着王爷的手指,忽然听得这句,神情一怔,站起身来,走到书桌边拿了一本厚实的书说道:“这书我看过一回,还想看看,就到书房去拿了。”
阿丑撒谎时一向不太敢与王爷对视,眼神忽飘忽飘的,殷子湮见此,轻轻一笑,拿过阿丑手上的书本,言道:“不过是一本史书,也不必急着看,下回直接去拿,本王不会不会允你。”
这书确实是阿丑从书房拿来的,出来时心里总是有些慌,又折回去拿了本史书来,没想王爷真是来问他了。这恐怕要得感谢身边的暗卫,他们提醒了他,不论他做何,王爷都清楚不已。
那他要如何出府呢?至少也得等王爷不在府中之时。
夜里两人尽情缠绵,行鱼水之欢,床帐里传出男子压低的轻哼声,自此也知了那男子受了什么。
知道天快明了,情事才停歇,只剩着微微喘息声。
阿丑睁着眼,也睡不着,腿间湿漉漉的,腰间还缠了双手臂,紧紧勒着他。
今夜都是他缠着王爷,只想王爷与他欢好,王爷虽是诧异,可还是满足他了,让他尽兴,直到他开始退让求饶,王爷才放过了他。
他只怕一旦离开,就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也不知何时才能见着王爷了。
想到此,阿丑心中万般不舍,拥住了沉睡中的王爷。
从来都是他怕王爷舍去了他,没想有朝一日会离王爷而去,纵然他会回来,可也不知什么时候。从他跟在王爷身边,还没远行过,还没想过要离开王爷去寻别人。
那人是别人与他是没什么关系,可那人是如今除了王爷待他好的人,他就不能就这么看着他没了,要寻到他,他才安心。
天色灰蒙蒙的,身边有人起身了,阿丑随便披了件衣衫就下了床榻。
昨夜欢爱激烈,下面还有些不适,肿痛着,阿丑小心移着腿,来了王爷身边。王爷也没穿好衣,瞧着他也起身了,言道:“昨夜累了你,一会儿好生歇着。”
阿丑没话语,就是面上滚烫了。
两人洗净了身子,桶里的水温凉,阿丑才踏出去,披了衣衫就伺候王爷着衣。
伺候王爷着衣束发,阿丑习惯了,速度也快,王爷走时,亲了亲阿丑。阿丑不知怎么地就眼里酸涩了,可就不敢真落了泪下来,一直忍着。
“本王下朝就回来了,如此舍不得本王,哪日真离了本王,那怎生是好?”殷子湮搂着阿丑亲了好一会儿,阿丑的嘴唇肿胀了才放开阿丑。
王爷走后,阿丑吩咐人来整理屋子,有丫鬟有男奴,阿丑的眼就扫在他们身上。随后瞧着有一人高挑些,定合适,就让他留了下来,说是还有别的事吩咐他。
别人都出去了,那人留了下来,阿丑对着他笑,语道:“有一事相求,也只得你为我办了。”
那人笑笑,也没说什么,只问阿丑要办什么事,阿丑走近他,抬手就劈晕了他,叹息道:“我本不想连累你,你别怪了我。”
这人虽同他差不多高,可比他壮实,阿丑只得多穿些衣物。接着脱了这人的棉衣,穿了自个儿的身上,弄乱了长发,随便用布裹了包住。
阿丑望着镜中的人,面貌是不与昏迷的人相似,可身形还是相像的,这时天还没亮,那些暗卫定认不出是他,而不是这昏迷之人。
阿丑到书桌边写了一封信,是给王爷的,随后又从柜子拿出些衣物,还有些银两,再收拾了些别的东西,包袱就装满了。
还有一物在阿丑手里,想着带了身上许有用,昨夜为王爷更衣时摸到手里的,王爷的令牌。
第一百一十四章 ...
出院子时心头慌得厉害,生怕被人发现了,好在他面上镇静,步伐稳当,没什么异样,才没人发觉他就是阿丑。
手里有王爷的令牌还是挺方便的,譬如从王府里牵一匹好马,只说是出府为王爷办事,手里还有王爷的令牌,那小厮就不敢多问了。
阿丑牵了马匹也没敢从前门出去,纵使前面没什么人看管他,可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出府,阿丑还是担忧,所以还是从后门出去了。
出了王府,牵着马匹走了几步,阿丑又回过身看着眼前的宅子。若非是为了那少年,他哪里会舍得离开王爷,他心头最念着的人也是王爷,可那少年,那少年如今生死不明,他又怎能安稳呆着?
早晨的天还是冷寒,白雾还没完全散去,地上还有着冷霜,就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化为水痕。
阿丑的目光直直的,都不眨眼,盯着王府大门看了好一会儿。
冷风袭来,只觉着身子冷了,冬日来了这么久他从没觉得冷寒,今日怎就冷了?
耳边有过路人声,还有小贩摆摊之声,还有马车行过的声响,阿丑回神了。寻到那少年,那若无事,阿丑就回来,他一定早些回来。
转了头,看着前方的路,得走了,再不走王爷回来了,就走不了了。
出了城,阿丑一路向北,策马奔驰。冷风刮过面颊,生生疼着,可阿丑顾不得这么多,今日得赶路,至少也得赶个上百里的路程。
行程得加紧,才能早日到底目的地。
整整一日阿丑都没有停歇,就连小解也没有,更别说喝水解渴了,都忍着。
真是敢了上百里的路,也是夜深了,就在野外歇息了一下,也没顾得上生火。就是喝了几口酒,驱寒而已。
吃了些随身带着的面饼,腹中也不饥饿了,而后又接着赶路。
直到天明,才到了一个城镇,寻了一间小店,给马儿喂些吃食,自个儿也躺下来休息了些时辰。
一醒来,天色都有些晚了,不知什么时辰了,阿丑拿出地图看了看,此刻他身在一个小县城。这个县城里皇城已经很远了,看来王爷没追来,他可以放心地赶路了。
王爷没追来,这是好事,但他怎么就觉得不好受呢?
摇了摇头,现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得赶路要紧。
下楼而去,阿丑问了问小儿是什么时辰,店小二告诉他还不到巳时。阿丑听言才知他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一心想着赶路,也没觉得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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