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里的这几天,过得还习惯?”
“说实话,媳妇,俺过得非常不习惯,当然这是除了俺们在一起的时间外。可以的话,俺希望你能跟俺回乡下,同以前一样生活,平平淡淡的……”
“别再说了。”张阙海打断他,敛下眼帘,不让他看出自己的情绪。“这事以后再说吧。”
好吧,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两人不再出声,沉默吃饭。大牛心里想的是,他媳妇现在是不是在逃避回乡下的事,什么叫以后再说?他可是答应爹妈在过年的时候带媳妇回家,就算找不着人也要回去。现在媳妇拖着也不是事儿,得解决才行,问题是,他媳妇阿海不配合。
受不了他的默不作声,张阙海有些许后悔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照了解,这头牛的心也不是玻璃心,至于这样吗?
“咳,等会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吧。”尽力打破僵硬的气氛,第一次主动和一汉子约会,张阙海表面上很镇定,神情也丝毫不扭捏,像不经意地说出一样,实际上很是羞赧得难以启齿,这到底是谁攻谁受?!
李大牛不解地望着他,疑惑问,“俺们不是每晚都有在看电影?”虽说每次看电影都是自己拖着媳妇来陪着一起看,可最后他们两也看得很入戏不是?
“……去电影院看。”
“电影院?”大牛皱眉了,“又是要花钱的吧,俺们家的电视里不是有很多电影都看不完?干啥还要去电影院看,先不说外面冷……”
“不去不强迫你!”张阙海用力放下碗筷,撂下一句话就往书房里走。混蛋,不解风情也就算了,连自己稍微花钱享受人生的机会都被夺去!他赚钱就是为了花使,这头牛凭什么这般控制他的自由权!
哼,他以为谁都可以跟他一起去看电影的?!外边一堆的大胸美女等着自己的临幸,老子不稀罕一头锱铢必较粗俗的牛!
“哎,媳妇你咋走了,还没吃完呐……”然,回答他的是一声沉闷的关门声,“砰”。大牛纳闷了,媳妇的心思就像海底的针,难以摸清,好端端的,干啥要出去花钱看电影?真不懂得节俭。
鉴于两人都认为对方不理解自己而打起冷战,独自躺在主卧大床的李大牛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抬头看了桌台上闹钟指针在凌晨二点,最后还是敌不过身边没有媳妇肉抱枕的空虚,起身走出去。
书房内,工作桌上只开了一盏光色柔和的台灯。抿紧薄唇,一张一丝不拘而严厉的脸看起来绑得紧实,手指飞快的来回在键盘上。
按往时,所有的工作都直接在公司加班做完,绝不拿回家做,自从那头牛来了之后,公司如果没有紧急的事他就不会去,一天到晚寸步不离地陪着某只牛。在书房工作时,某牛会跟着旁边用另一台电脑玩弱智游戏。某牛在客厅看电影时,自己被拉去陪看;去买菜时自己更是要跟着去,因为某牛说,这样更像一对夫妻要做的事;而只要自己一买到稍微奢侈的东西,就会被某牛一挥手拒绝掉,可恨的是他自己也够贱的应随他!
他自认为为那头牛做得够多了,可今晚的事他真的无法应随他。妈的,在乡下时是自己招唤指使他,而他也乐颠颠的一一做到,现在是风水轮流转吗,TMD该死的报应!这时,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还有某只的粗犷的呐喊声。
“媳妇你开门,让俺进去,或者你出来,咝咝,好冷啊媳妇,别工作了回房睡吧。”
倏地停下手,侧耳听了会,再走到门边,没有开门。“这么大声鬼叫什么,今晚我在客房睡,别再来吵我!”
“不行,没有同你一张床睡,俺睡不着。你要睡客房,俺也要跟着去。”
门外大牛一如既往锲而不舍的倔强声扬起,有一股你不妥协他就一直搔扰你之气。“媳妇快开门,俺只穿着背心睡衣,会冻感冒的,咝咝,冷啊,俺的牙齿都冷得打架了,媳妇你听到了没。”
“嘎”,在大牛冷得颤抖的声音落完,门也跟着随即打开,里面的人以一脸责备而心痛的语气说,“衣柜里的棉睡衣用来摆设的吗,啊?大冷冬天穿什么鬼背心,你傻的啊是不是?靠!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大牛横抱着媳妇,双手箍实他的腿部和上身,“媳妇别挣扎,俺力气没你大也打不过你,你就让俺这么抱着你,嘿嘿,走,媳妇,俺们睡觉去。”
“等等,我电脑没关,台灯也没关,先放我下来。”张阙海很是不自在地说,这个是……公主抱?!靠,活了快三十年,竟有公主抱这回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自己还是被抱那个!
“嘿,不用下放,俺就这样抱你过去。”说着还真把沉甸甸有实在体重的媳妇抱到工作桌前,“俺们现在是连体夫妻了,哈哈哈。”
连体?张阙海咬着牙眯起危险的目光,“我数三秒,之后把你放倒,信不信!”
闻言,大牛立马嗅到被挨拳前的熟悉气味,以最快的速度稳妥放下媳妇,把自己健壮的身躯挺得杠杠的。“俺非常信!在媳妇的调/教之下,俺学会了做任何都要看媳妇的脸色行事,以不反驳、永远让媳妇在中心为荣!”大冷天被撂倒真是一件痛苦的事,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大牛他信了。
“哼,不反驳?以我为中心?你有吗,你有做到这事吗?!是谁拒绝我的邀请去约会,是谁为了省几百块钱对我念念叨的……李大牛,你真的很欠揍!”张阙海越说越气,说完后内心处某个地方又开始忸怩,尼玛,我成怨妇了?
“啊?原来出去看电影就是变相的约会。”李大牛抓抓后脑勺喃喃地说。“嘿,媳妇你咋不早说,要俺们俩去约会就直说啊,俺肯定会准备一盆仙人掌的花送你……”
未说完,被张阙海狠眼瞪了他一下,“去你的。”
刚才说话的期间他把电脑、台灯都关好电源,两人暖在被窝抱成一体。“送我仙人掌?你有什么含意,是不是对我不满。”约会送花不都玫瑰花吗,真是头杀风景的牛。
“冤枉啊媳妇,媳妇这么能干,俺爱极了都来不及。”大牛坦率地说,没有半丝语意带着吹嘘的态度。能住这么大的别墅,还有两辆越炫的四轮车,工作又那么的自由,这些对一般人来说都是望尘莫及。而他,以有这么棒的媳妇更为荣!
“约会不是要送花吗,家里也只有仙人掌开花,所以就送仙人掌了。咋,媳妇不喜欢仙人掌?”大牛轻蹙眉问,要是不喜欢那可难办了,路过外面的花店看到卖的花的标价可是很贵的,不咋好看的都要几十块一枝,能看上眼的又要上百块一枝,这不是坑爹吗!有一些花在山上多的是了,而且还更鲜艳,放到店里却要上百块一朵,早知道媳妇喜欢花,以前就该每天都去山上摘一箩筐的野花送给媳妇了。
丫的浑蛋!看他一脸心痛钱的模样,还说鬼屁的以我为中心!张阙海用手肘撞一下在后背抱着自己的人。家里放的十几盆仙人掌或仙人球在电视旁边和书房里,主要是它们易养活,不费多余的心思。它们是整间屋里唯一的植物,而唯二的是在厨房里大牛用花盆栽着的一盆葱。送仙人掌还不如送他一盆葱,葱还可以煮着吃。
“老子是不喜欢仙人掌,有种你就送我一盆葱!”
“哦,原来媳妇喜欢郁郁青青的葱苗,嘿,这葱易生长,是一种贱菜……嗷呜,媳妇别打了,俺不敢再说了,很晚了快睡快睡。嘶~”
贰拾肆
张地淼一张轮廓刚毅饱经沧桑、皱纹却甚少而沉默的脸,一双深邃浑浊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手的资料,即使已近六十岁的顺耳之年,还可以一眼了然看出他年轻时是有多么的大人格魅力且相貌不俗。
男人?阿海会因为这个男人的到来而极少去公司?不,不可能,这太不可思议了,张地淼遥遥头。据他对阿海的了解,自阿海拒绝他赠送的别墅而自己出钱购买豪宅后,这栋别墅别说不会带男人进去过,连女人都不会带进去过。
“叫你注意阿海和青龙的事,这一份报告又是怎么一回事?”
罗权稍屈上身恭敬地说,“青龙那边暂时没有什么动静,对五少爷也暂时没有威胁,而四少爷似乎也不怎么针对五少爷,至于这些原因是什么,我们骋请的人短时间内也查不出来。另外,四少爷最近与五少爷的律师好像有什么纠葛。注意五少爷这边的人发现他的别墅里住着一个男人,随便也把这个消息纳入资料里,同时也发现,五少爷甚少去公司的原因就是为这个男人。”
“查清楚这个人的来历,还有跟阿海是什么关系。”
“是,老爷。”罗权点头,脸色迟缓了几秒,问:“那四少爷?……”
“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到阿海和青龙这事上,既然青龙有意要杀他,不会轻易就此罢手。”只要阿木不去给自己捅麻烦,他也不会去多约束。
张阙海是他比较理想的衣钵,张氏集团就是要有这样本事的人才。确切地说,他六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很出色,老大、老二、老三都适合继承他的事业,惋惜的是,他们一个个对他用一生换来的心血视若无睹,半丝没有想法要踏入张氏大厦的门槛,反而去做他们各自喜欢的事业。唯一想得到第一继承的人是老四,可是老四在工作上的综合能力都是一般,心浮气躁,且易被怂恿,这样的人不适合做最高领导者。而最后的希望全放在被自己早年接回来的老五张阙海身上,所以在他未正式退休下来要考察、发掘阿海的所有潜力,在期间他不希望有任何事或人影响到他做的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