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者的梦魇马车 (往边)

　　那他能操作的空间就大了太多。
　　钢笔停止书写，西格蒙抖抖抖信纸，从表面上看，似乎只是一份简单的慰问信，一个远方老朋友的嘘寒问暖。
　　可既然已经确认了萨弗里的身份，西格蒙便尝试着破解了一下。
　　首字母提取，尾字母提取，跳格，都不对。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西格蒙试着套用了一下从报纸上获取地址的方法。
　　“成了？！”
　　哭笑不得的看着新组合的几个单词，西格蒙已经无力吐槽了。
　　“来信的日期是18日，标注的参加时间是昨天，也就是说，有人给猫头鹰萨弗里来信，希望他去参加一场聚会……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放弃了23日的聚会。”
　　确认猫头鹰不是发生了什么危险的意外，西格蒙不由长出一口气。
　　想了想，这个理由确实也合情合理。
　　他上一次参加的超凡聚会之中，猫头鹰一口气取出了好几件稀缺的强化材料。他手中物品的丰富程度很难让人相信，这些都源自他一个人的收集。
　　如果在他背后还隐藏着另外一个超凡组织，那这一切就很容易解释了。
　　“贝兰德街21号。”
　　这是什么地方？
　　在他思考的时候，阿什丽敲开车门跳了上来。女刺客的身上沾了一些雨，单薄的衣料紧紧的贴在身上。
　　西格蒙脱下外套替她披上，然后将手中的地址递了过去。
　　“我知道这个地方。”
　　“你知道？”西格蒙一脸惊讶。
　　“很奇怪吗？周边城市的主要街道都被我记了下来。”阿什丽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西格蒙慢慢的张大嘴，然后伸出拇指吐出两个字：牛逼！
　　“牛逼？”阿什丽模拟着西格蒙的发音。
　　“那是什么意思？”
　　啊哈哈，西格蒙尴尬的笑了笑，赶紧转移话题。
　　“雨停了，我们出发吧。”
　　他跳到马车前面，拉动缰绳，扬起马鞭。
　　“西格蒙……”
　　就在这时，车厢里突然传来阿什丽细如蚊蝇的声音。
　　“我就要走了，我能感觉得到，我能离开这里了。”她的声音里包含着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惆怅。
　　1888年的伦敦。
　　那才是她熟悉的地方，有她尊敬的老师，一起成长的同伴，伦敦里的浓雾虽然让人烦躁，可从很久以前开始。
　　她已经习惯了那一切。
　　可这里呢？
　　她似乎根本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你要回去解决那个开膛手杰克吗？”西格蒙突然转过头。
　　“你知道我要离开了？”
　　“当然，这简直太棒了！”
　　“太棒了？”阿什利的一颗心沉到谷底。
　　“当然，这次回去之后，我希望你能帮我收集一些机械图纸，这样等你回来的时候，你带回来的图纸应该能派上大用场！”
　　“你希望我再回来？”
　　阿什丽的眼中有了一些色彩。
　　“当然，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如果你走了，丽贝卡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她能找到更好的伙伴。”阿什丽的心情烦躁，她渴望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可我不行。”
　　“什么？”阿什丽的心跳加快。
　　“你喜欢这个世界吗？”西格蒙却转移话题。
　　女刺客点点头，“这里很神秘，更精彩。”
　　“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喜欢。”
　　“你喜欢和丽贝卡一起探案吗？”
　　“喜欢。”
　　“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吗？”马车不知在何时竟然停了下来，两人之间隔着一扇小窗，西格蒙的目光穿透了阿什丽的眼睛。
　　红霞很快爬满了女刺客的脸庞，漫长的沉默过后，她鼓起勇气点点头。
　　“喜欢！”
　　西格蒙露出笑容，“回到伦敦，你能成为最具传奇色彩的刺客。”
　　“但是在这里，你可以做自己。”
　　“你可以成为真正的阿什丽*诺瓦。”
　　事实上，西格蒙完全可以通过梦魇马车强行达成自己的目的，但他更喜欢像现在这样，让阿什丽顺从内心，做出自己的选择。
　　当然他绝不会承认，留下阿什丽，只是因为馋她的身子。
第131章 创造契约的两大学派
　　贝兰德街21号。
　　西格蒙赶到这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透，街上的行人已经没剩下多少。
　　这里并不是西格蒙想象中的什么废弃厂房，相反，门口有人把守，里面灯火通明，似乎处于正常运转状态。
　　门口的金属牌匾上，清晰的刻印着一行大字，联合矿业公司。
　　“现在的超凡者都这么高调吗？”
　　西格蒙着偷偷越过围墙，进入工厂内部的时候，一边的阿什丽突然拍了拍他的手臂，伸手指向街头的一个方向。
　　“有意思。”
　　西格蒙看到一个男人带着皱巴巴的毡帽，腋下夹着个小箱子，正慌里慌张的向工厂走去。
　　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小，穿着看起来很滑稽，虽然极力装出一副生活在底层的样子，可白皙的皮肤和微微隆起的肚腩，还是暴露了一切。
　　吉多*韦斯特韦勒。
　　那个四处游荡的银行家，猫头鹰真实身份的怀疑对象之一。
　　“看样子这家伙也是来参加这场聚会的。”
　　心中有了判断，西格蒙脱掉风衣，只穿着里面的白衬衣和马甲，帽子也换成了工人阶级选择的毡帽。
　　随后他掏出信纸，故意在手中揉搓了一下，装出一副东张西望的样子，“不经意间”和匆忙走过来的吉多撞在了一起。
　　“哎吆！”
　　中年胖子一碰就倒，西格蒙也装出一副没站稳的样子，然后让手中的信纸掉落到地上。
　　“抱歉先生！”说了一声对不起，西格蒙便弯腰想去捡掉在地上的信纸。
　　而这时，倒在地上的吉多则顺势伸手捡起西格蒙掉落的信纸，虽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但街道上的路灯已经被点起。
　　借着微弱的灯光吉多还是看清了信纸上的字迹。
　　没等他说些什么，西格蒙就装出一副慌张的样子，夺走了信纸，然后转身便打算离开。
　　“等一等！”
　　吉多叫住了西格蒙。
　　然后笑呵呵的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信封。
　　“难道？”西格蒙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
　　“一起进去吧，你怎么也来晚了？聚会昨天就开始了，现在想要进去，恐怕不会太容易。”
　　“我错过了轮船。”西格蒙含糊了一句。
　　然后打量了银行家几眼，“先生，你看起来可不像……”
　　“不像是一个真正的机械师？”吉多哈哈大笑。
　　“相信我，我比你们更关心这些机械成果。”
　　银行家……这家伙该不会是个投资者吧？
　　有了银行家的领路，接下来的进展十分顺利，他似乎经常过来这里，门口的守卫甚至没有检查，便放他和西格蒙一起进入了工厂。
　　工厂里的确有人还在工作，棚顶上点着灯，室内的温度极高，没有进入工作间，吉多带着西格蒙打开一扇侧门，拐了几个弯之后，经过最后一道检查。
　　进入了一个开阔的大厅。
　　房间四周和头顶都挂着鲸油作为燃料的照明设施，哪怕是在夜晚，也让这里变得灯火通明。
　　“欢迎来到机械博览会！”
　　吉多张开双手向西格蒙介绍道，而后者则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惊叹。
　　“是不是没见过这么多创造契约者？”
　　“你是说这里的人……”
　　西格蒙放眼望去，开阔的房间里至少有四五十人。
　　“当然，虽然绝大多数都是一阶，小部分是二阶，但这场聚会的含金量十足！”
　　“因为在这里，有两位顶级机械师的参与！”
　　“三阶！？”西格蒙不得不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
　　四阶我都打死过一个，虽然是捡漏。
　　“别以为三阶很低，这是真正的机械师，不是那种离开灵力就什么也不会的废物！”银行家似乎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
　　“灵力废物？”西格蒙一脸疑惑。
　　“你刚刚成为超凡者吧？”银行家问道。
　　“被你看出来了。”
　　“这些都是常识，算了，我就简单和你介绍一下吧。”
　　“在所有国家之中，埃兰是最注重创造契约者培养的一个国度，在首都阿贝图斯，甚至有专门培养创造契约者的学校。”
　　“在这里，创造契约者得到了很好的尊重。”
　　“你知道为什么吗？”
　　西格蒙摇摇头。
　　“这就要提到创造契约的分裂，或者说契约者们，因为理念不同，在内部分成了两个学派，一个称自己为机械学派，一个是灵能学派！”
　　“机械学派注重现实，以机械的普及为理念，主张为更多的普通人服务，尽量去灵力化。”
　　“当然这不意味着他们完全放弃灵力。”
　　西格蒙点点头，听起来这种方向和前世的科技发展有些类似。
　　“而灵能学派则恰恰相反，他们认为超凡才是核心，超凡者是高人一等的，灵力可以达到的效果，就没必要通过复杂的齿轮去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