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者的梦魇马车 (往边)

　　这中间的时间跨度太大，先不说再有什么意外发生，光是这种消极怠工的态度，就足够让胡安娜找他的麻烦了。
　　没办法，西格蒙只能选择第2套方案。
　　幸好在任务开始之初，他就曾经设想过类似的情况，没有意外，他会通过聚会接近猫头鹰，想办法查看他的态度。
　　实在不行，才会寻找猫头鹰的现实身份。
　　翻开胡安娜给予的资料，经过猎魔者们的大量调查和分析，对猫头鹰的身份主要有以下三种猜测。
　　第一个是名为吉多·韦斯特韦勒的中年人，平日里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银行家，因为工作需要需要经常外出。
　　他某段时间的行动轨迹，完全和猫头鹰举办的聚会，地点重合，通过多方认证，猜测是一个超凡者。
　　第二个是一个名为特德·迪奇伯恩的机械师，这个家伙恰好任职于联合矿业公司，是那里的首席工程师。
　　主要负责一些大型设备的安装改造和维护。
　　西格蒙想起自己参加聚会时所见所闻的一切，划船的傀儡，简洁硬朗的摆设，种种迹象表明，猫头鹰极有可能是一位创造契约的超凡者。
　　这几乎已经是大多数超凡者的共识了。
　　至少从资料上来看，这个男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最后一个，相比较而言则平平无奇，一个名为萨弗里*富尔顿的钟表匠，他住在莱茵河畔的一个小城辛巴德。
　　没有配偶无儿无女，一个人独自生活。
　　把这个人放入怀疑名单，是因为一段时间，另外两名嫌疑人都曾偶然经过这座小城，不过据调查显示，这个人在城里生活了很多年，为人和善也极少外出。
　　几乎每一天都会雷打不动的开门营业。
　　就算不开门也会被人撞见去附近的教堂进行祷告。
　　创造契约者相信机械的力量，用现在的观点来看，便算是忠实的唯物主义者。而另一边的受领契约，因为拥护晨曦女神，算是不折不扣的神学者。
　　两种观点冲突最大，这个萨弗里的怀疑程度也最低。
　　不过几乎是在看到这份报告的第一时间，西格蒙心中便调高了这萨弗里的怀疑等级。
　　能够将隐秘的超凡聚会发展到现在的规模，猫头鹰一定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这种人其实很难留下太大的破绽。
　　反正只有三个目标逐一排查，总能确定真正的人选。
　　这对其他人来说也许会十分困难。
　　但西格蒙不一样，他曾经和猫头鹰近距离的接触过。
　　除非对方使用了类似引导药剂这样的特殊物品，否则哪怕精心伪装，身上的气息也瞒不过西格蒙的感官。
　　简单的做了一些伪装，西格蒙没有启动面具上的功能。
　　跳上马车，招呼上阿什丽。
　　因为女刺客的离开，丽贝卡还有些不太情愿。
　　这两个女人该不会背着我搞什么事情吧？
　　辛巴德只是个小城，和利亚姆城的直线距离并不算太远，乘船需要等待班次，驾车的速度反而更快一点。
　　时间刚过中午，西格蒙便和阿什丽来到了辛巴德。
　　这里的街道极窄，房屋的屋脊很高，顶部都被涂成暗红色，墙面是齐刷刷的乳白，远远看去秩序井然，颇有一番特色。
　　简单的在车上解决了午餐，西格蒙便驾车来到了萨弗里的钟表店附近。
　　按照事先的计划，阿什丽带好女士礼帽，挂上面纱。推开了钟表店的大门，而西格蒙则留在车上，伪装成车夫。
　　“下午好，先生。”阿什丽高声喊道。
　　“修表请放在盒子里，留下您的姓名地址，三天后过来取。”
　　里间一个声音传来。
　　阿什丽张望了一眼，看到一个在工作台前埋头工作的身影。
　　“我这只怀表是来自……”
　　“没看到我在工作吗？放下你的表，然后离开或者带着它一起走！”里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可是具体的价格……”阿什丽迟疑了一下。
　　“牌子上写着自己看！”里面的声音愈发显得烦躁。
　　退回到门口，阿什丽看了看门边立着的价码牌。
　　“确定这价格真能挣到钱吗？”萨弗里标出的价格实在太公道了，按照这种做法，一整个月下来不会赔钱就不错了。
　　想了想阿什丽还是重新走入钟表店，留下了一只损坏的怀表。
　　由始至终房间里的人都没有出来，回到马车之后，她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西格蒙。
　　“很不正常啊。”
　　“走吧，去他住的地方看看。”
　　西格蒙驾驶马车，很快就来到了一栋破败的小公寓。
　　周围观察了一圈之后，两人轻车熟路地开门撬窗进入了萨弗里的公寓。
　　“找到你了！”
　　一进屋，西格蒙嘴边就露出一丝微笑。
　　身上的味道很容易伪装，但生活的地方……
　　“奇怪，他明明就在店里，为什么没有召开下一次的超凡聚会？”
　　“为了修表？”西格蒙可不会相信这么扯淡的理由。
　　两人在房间里快速的翻找了一番，都是个中行家，动作轻盈却又快速的翻了个底朝天。
　　“什么也没有。”阿什丽摇了摇头。
　　西格蒙也同样毫无收获。
　　“走吧，我们再去钟表店里看看。”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再次来到钟表店门口，西格蒙让阿什丽换了一顶帽子，其他装束没做任何改变，再次走入了店里。
　　“下午好，先生。”阿什丽高声喊道。
　　“修表请放在盒子里，留下您的姓名地址，三天后过来取。”
　　里间一个声音传来。
　　同样的对白，阿什丽得到的回答一模一样。
　　女刺客身形移动，特意让对方看清了自己的全貌。
　　“愣着干什么？”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我的表很名贵……”
　　“没看到我在工作吗？放下你的表，然后离开或者带着它一起走！”
　　哈哈。
　　阿什丽险些笑出声，因为这和西格蒙刚才嘱咐她时猜测的情景一模一样。
　　“好吧。”
　　阿什丽转身走出了钟表店。
　　“你猜的没错，那的确是个人偶，有简单的灵性，应该也能进行一些复杂的对话，但很明显我第二次进去的时候，他没有认出我来。”
　　“现在怎么办？”
　　西格蒙神秘的笑了笑，“等天黑。”
第130章 阿什丽的心
　　自从穿越以来西格蒙也算是和创造契约者打过一些交道的。
　　一开始的尼克充满灵性，看起来和普通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可奇怪的是，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尼克的战斗力大幅度提升。
　　却唯独缺失了之前的灵性，哪怕表面做的再逼真，也很容易让人看出是个非人生物。
　　眼前遇到这个更奇怪。
　　西格蒙当然不会认为这就是萨弗里本人。
　　看样子萨弗里平时出去的时候都是用这个家伙装神弄鬼的，他在这个小镇生活了很多年，没有亲属，没有朋友，为人孤僻。
　　估计上门维修的人都了解他的性格。
　　再加上他的价格确实公道，不会有人再因为这个价格而有任何讨价还价的想法。
　　所以大多数老顾客留下东西就会走，等取货的时候，真正的萨弗里早就回来了，只要算好周期，几乎不会被人戳破。
　　而西格蒙则是因为有和灵偶大量接触的经验，所以才本能地看出了破绽。
　　这个假的钟表匠是不是灵偶他不清楚，但表现出来的特性，却会让人觉得十分搞笑。
　　他们的运气不错，等了一会儿，天色竟然逐渐阴沉下来，看来似乎随时都会有一场暴雨降临。
　　“到你出场的时候了。”
　　西格蒙冲阿什丽打趣道。
　　“你这算不算是白嫖我？”女刺客笑呵呵地回问了一句。
　　白嫖这个词是用中文发音，阿什丽也是从西格蒙那里听来的。一开始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后来西格蒙给她解释了一下。
　　大体就是不花费任何报酬，驱使他人工作的行为。
　　可单纯的女刺客哪里知道，这个词语重要的不是第一个字，而是第二个字。
　　西格蒙尴尬的笑了笑，“不至于，不至于。”
　　多一句鼓励，投上一张推荐票，也算不上白嫖呀。
　　至于那些花钱订阅的，那是老爷，得上二楼！
　　雷声阵阵，天空阴沉的变成了黑色。
　　阿什丽笑了笑，没再说话，人影一闪便消失在阴影之中。
　　二阶的潜行者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西格蒙坐在马车里，耐心等待。
　　很快外面就下起了雨，这场雨一直持续到傍晚太阳落山。
　　就在这时，西格蒙突然察觉放在怀中的钢笔轻轻颤动。
　　他掏出信纸，钢笔自动书写，应该是阿什丽在房间里发现了什么，所以悄悄的誊抄了一份。
　　以女刺客的谨慎程度，再加上阴影中完全隐身的加持，哪怕房间里坐着一个人也不会发现任何异常。
　　当然了，如果萨弗里真的待在房间里，阿什丽多少还需要小心一点，可如果坐在里面的是一个蠢笨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