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碎诸天 (白翼龙)

　　再看龙戒，霍法斯的眼神迷离起来，这枚心心念念的梅林遗物，现在就在距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
　　孙铮让服务生收了餐具，要了茶水。霍法斯很满意，于他这种老贵族眼里，饭后喝茶才是享受，咖啡是泥腿子们解渴喝的。
　　孙铮亲自展示茶艺，请这位便宜师伯品尝。
　　霍法斯轻嗓一口，舒服的长叹一声：“东方神叶！多么美妙的滋味……那应该是我的！”
　　孙铮笑着举起食指，将龙戒点了点：“你是说它？”
　　“没错！我才是梅林第一个弟子，入门最早，跟他最久，学的东西最多。可是他却宁愿把龙戒传给巴斯扎那个小农奴，也不愿意传给我！这不公平。”
　　孙铮纳闷：“不是说你和巴斯扎，因为争夺范罗妮卡的爱，大打出手，翻了脸。后来你因爱生恨，背叛了梅林，转投了莫甘娜，联合她暗杀了梅林……”
　　“胡扯！范罗妮卡和巴斯扎都是农奴出身，我发疯了才去争夺她的爱……谁告诉你这些的？”
　　“魔法书的历史资料里写的呀。”
　　“简直太荒唐了！都是恶意污蔑！我和梅林，是魔法理念不同。还有，书上说梅林被莫甘娜暗杀了？”
　　孙铮点头：“没错！书上说，你是内应，和莫甘娜里应外合，联手暗杀了梅林！”
　　“这更荒唐！我和梅林闹翻，是因为他要把龙戒传给莫甘娜！”
　　“说错了吧？是范罗妮卡吧？梅林怎么会把龙戒传给敌人？”
　　“什么敌人……等等，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梅林和莫甘娜的关系？”
　　孙铮一下来了精神，难道有绯闻？早听说古代贵族圈子很知……你要唠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
　　“难道他们是情人？”
　　霍法斯郁闷道：“你果然不知道。他们是兄妹！莫甘娜是梅林的妹妹！”
　　我擦，这和书上写的不一样啊……等下，好像魔法书里确实没提这两人的出身，那段历史也是云里雾里胡扯一通，问了几次巴斯扎，那无良师傅也只是推说都过去千多年了，他都忘了。原来，有这么一段隐秘在里面！
　　霍法斯解释：“在梅林兄妹之前，魔法师根本没有魔法书这种东西。是他们，制定了魔法规则，发明了魔法书！两个人一起研究魔法，几乎统一了整个魔法界。可是后来，他们两人因为魔法理念不同，起了争执。从开始的互相争吵，发展到后来大打出手。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我早就已经离开梅林，回家继承爵位了！”
　　“莫甘娜和梅林闹翻之后，找到我帮忙，想要用魔法来证明梅林的路走不通。结果却被他们几个联手设局……莫甘娜被范罗妮卡用灵魂魔法囚禁在自己身体中，梅林把他们一起关进黑牢。我试着去解救，结果也被梅林捉住……”
　　等下！孙铮发现了盲点：“你说你们都是被梅林抓住的？这么说，梅林不是被你们杀死的？”
　　霍法斯怒了：“梅林怎么会死？你死了他都不会死！”
　　孙铮凌乱了：“那为什么魔法书里说，梅林被你们联手袭击重伤，临死前留下遗言，要让巴斯扎寻找转世的至尊梅林？既然梅林没死，他在哪里？难道退隐江湖不问世事，还是返老还童重修一世？他要是没死，龙戒怎么会落到巴斯扎手上？巴斯扎又何必找什么至尊梅林？”
　　霍法斯喟然长叹：“梅林将自己献祭给了魔法……就是说，梅林已经化为魔法规则的一部分。这么说，你能听明白吗？所以，魔法书上的东西，是梅林想怎么说，它就会怎么写！”
　　我嘞个去！
　　这个瓜太大太熟了吧？难道我从一开始，就踏了贼船？
　　至于历史资料什么的，毕竟是胜利者书写的，可信度也就那么回事。
　　关键问题是，霍法斯说的这些，有多少真的，又有多少假的？
　　我特么应该信谁的？


第二十三章 到底谁才是骗子？！
　　霍法斯向孙铮讲述了一个与魔法书历史完全不同的故事。
　　“梅林和莫甘娜都是魔法天才，他们联手制定了魔法规则，一直没有放弃继续探索魔法奥秘。后来梅林觉得自己大限将至，快要死了。决定把龙戒传给莫甘娜，让她继续自己的研究。我就是因为这件事，与他争执，气不过他，愤而出走，离开了梅林庄园。”
　　“莫甘娜为了给梅林延命，从一座上古遗迹中，找到了一种灵魂长生的方法。梅林认为这种法术太过邪恶，拒绝莫甘娜尝试。但莫甘娜一意孤行，独自试验那种魔法，并且获得了成功！”
　　“就是这次侥幸成功，使原本亲密无间的兄妹，出现了变化。莫甘娜把灵魂魔法所有的想法和试验都告诉了梅林，梅林却依旧不许他触碰。说灵魂魔法是个禁忌，长生更是妄想！再后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莫甘娜出走庄园，找到我入伙帮忙，想一起重现那个灵魂魔法。”
　　“就在我们试验的要紧关头，梅林带着他的两个弟子，巴斯扎和范罗妮卡突然出现。借着莫甘娜灵魂离体的机会，将我击败，施展拘禁魔法，把她囚禁在了范罗妮卡体内，随后用那只套娃黑狱囚禁。”
　　孙铮很震惊：“魔法书上把你们描述成一对丧心病狂的狗男女，怎么到了你嘴里，反倒更像是一对受害者？”
　　霍法斯呵呵一笑：“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
　　“你说梅林自己当初都觉得会寿终正寝，可你和巴斯扎都是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妖怪，还是不是证明，莫甘娜的长生魔法已经成功了？”
　　霍法斯表情有些古怪：“是的！我们可以长生。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这是一种诅咒！”
　　“诅咒？”
　　“是的，诅咒！莫甘娜被囚禁在范罗妮卡体内，很快就压制了她的灵魂，夺取了身体。对我施展了一种诅咒术，这种诅咒，可以让我永远保持当初的模样状态。只要莫甘娜不死，这道诅咒没有消除，我就永远不会死。”
　　“等下，你说这诅咒需要施术人不死？那巴斯扎呢？他也一样长生不死呀，莫甘娜诅咒了所有人？”
　　霍法斯冷笑：“梅林的虚伪，就是这件事暴露了真相！他把莫甘娜囚禁之后，为了让巴斯扎制衡我。也同样向巴斯扎施了诅咒术，并且明显是比莫甘娜的诅咒更加高明。然后呢，为了确保自己的诅咒不会消失，他自己施展了莫甘娜从遗迹里找到的那道灵魂魔法。他抛弃了身体，将灵魂献祭给了魔法。从此，他永远化为魔法的一部分！”
　　嗯？孙铮表示不理解：“献祭给魔法之后，他还能再出现吗？”
　　霍法斯摇头：“献祭之后，他就是魔法本身。虽然不能在人间行走，但却能够通过魔法来影响任何一个魔法师！”
　　我擦！
　　孙铮吓一跳，这种感觉就好像，魔法是互联网，原本是个开放共享的无主之物。梅林把自己献祭之后，变成了管理员？
　　这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很有鸿钧化道的意思呀。
　　“明白了！什么长生延寿法门，什么灵魂禁忌，其实都是借口！说来说去，不过是两个天才魔法师，想要争夺魔法世界的顶级权限而已！”
　　霍法斯双手轻击：“没错！就是这个！”
　　“可是他们是兄妹，又是一起那么多年的战友，怎么就不能一起来做这个管理员呢？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霍法斯解释：“梅林和莫甘娜最大的分歧，就是对魔法的态度。梅林认为，魔法师只是魔法的奴仆。莫甘娜却认为，魔法只是一种工具，魔法师才是主人。所以，梅林认为莫甘娜如果成功，必然会利用魔法为自己谋取好处，到头来统治所有魔法师，继而统治凡人，最终奴役整个世界！”
　　孙铮搓了搓下巴：“先不说莫甘娜成功之后会怎么选择。只说梅林自己，他以身化道，千多年来，魔法界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霍法斯沉下脸：“他篡改了魔法历史！这还不够吗？”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莫甘娜先走出这一步，以身化道，当上魔法管理员，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我怎么知道？莫甘娜是个野心很大的女人，她支持梅林帮助亚瑟王，几乎统一英格兰。后来梅林担心死人太多，放弃了继续支持亚瑟王。莫甘娜才重新回到梅林庄园，潜心研究魔法。但梅林一直告诫她，不要妄想用魔法统治世界。”
　　孙铮听的越来越迷糊：“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好吧，就算你没有骗我，我也被你说晕了。有个疑问想问你，你到底跟谁一头的？”
　　霍法斯脸都变了：“我不想跟任何人！我属于我自己！我跟随梅林学习魔法，但他是个连自己都视为魔法奴仆的人！我离开梅林，回到自己领地，却逃不过莫甘娜的威胁，只好跟着他一起做魔法试验。说好的只是帮她个忙，结果却被她诅咒了一千多年！”
　　“虽然是诅咒，但是长生不死啊，那不是所有人最向往的终极阶段吗？”
　　“如果你活了一千年，一大半时间都被关在小黑屋面壁，你还会觉得长生有趣吗？”
　　“噢，对啊。说起来，你比巴斯扎更早入门，又和莫甘娜做过伙伴，应该更强大些才对。被梅林抓住就算了，怎么连巴斯扎都扛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