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世界旅行者 (东坡肘子48)

　　灭霸紫薯的脸上扯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我知道你们。确实你的族人创造了有限的奇迹，但是这一切还是在开发地球的资源……当你走到后来，就会明白宇宙的资源是有限的。你可以限制一部分人口，但还有更多不受你控制的同类在消耗资源，他们甚至会干扰你正常的发展。小范围的调整，局部的改良，不过是一次次延后矛盾。而此刻我已经有了这治疗根本的方法……”
　　“也许你有了一些误会。”灭霸坐在废墟中的一堆杂物上，摇摇头，“宇宙很广阔，其中的生灵种类不计其数，无论是人类还是地球都是其中微不可查的渺小存在。我将重新赋予宇宙的平衡，我也不需要专门去关注人类的情况。”
　　“在没有踏入星空的物种看来，宇宙十分浩大，但走到某种程度，也会发现宇宙中资源也是很有限的。”
　　灭霸到现在已经有两千多岁，他和人类是完全不同的物种。人类之类的生灵在他眼中和低等动物也没有太多区别。假如有一群寿命优秀的高智慧生物，所有成员都要争夺资源，还不控制人口，那最后将是怎样资源紧缺的局面。
　　黄超也没想要安慰灭霸什么，他的种族已经在这样的危机下崩溃消亡了。但这里又有一个道德的选择，就算知道今天这个结局，难道就要在过去接受“大屠杀”的方法？
　　黄超心怀嘲讽地想，如果真可以接受无差别的公平屠杀，那这种族的觉悟，也完全能用其他解决危机的方法。他此刻倒是颇为感动，自家祖先自古以来就料到这一点，极有先见之明地做了限制：
　　“修士会遭遇天劫，劈死的岂止一半。更有成仙后不得恋爱，不能生育后代。虽然这规定往往被一些看似可怜的人打破，但它其实是谋万世的基础规定。呵，这样看来，玉帝王母之流还是私心作祟，什么七仙女织女受罚，过后不还是仙人，孩子也是仙人，有本事直接打为凡人让她们和后代失去长生，就让她们享受爱情如何，度过凡人区区百八十年……”
　　黄超心中思索着，对面的灭霸则露出一种冰冷的坚定：“我不认为我需要说抱歉，这将是维持宇宙平衡的合理方法。我终其一生都在追求这个目标。”
　　他举起金色的无限手套，上面有四颗宝石熠熠发光，是他从宇宙各处拿来的力量宝石、空间宝石、现实宝石和灵魂宝石。对于灭霸来说，这个过程就应该是“拿”，作为宇宙基本的宝石，本来就不属于谁，灭霸在这过程消灭敌人，得到宝石，流畅的过程只能用“拿”来形容。
　　黄超目光在现实宝石上一扫而过。此刻宇宙的力量集中在这个残破的星球上，六个基本面汇聚而来，为了一个残酷冰冷却还能自圆其说的目标。
　　“呵。”黄超突然笑了一声，“我听人说，你是要摧毁宇宙一半的生命？”
　　“是的。”灭霸沉默片刻，目光深沉地承认了。他身体中有强悍的力量在涌动，终极紫泰坦的力量，哪怕有四颗无限宝石的“枷锁”，依然是这个宇宙顶级的战斗力。而无限手套可以让他小幅利用宝石的规则，这从另一方面又加强了他的战斗力。
　　黄超关注的角度是另一个学术问题：“显然，你手下和敌人对你的描述很不准确。消灭一半生命？我们并不是吃土之类无机物维生的，我们吃的食物绝大多数是植物和动物，这些全是生命。消灭一半生命，食物链中的生产者、消费者和分解者都减少了一半，这可不像是改善生存环境。”
　　灭霸呵了一声，半是冷哼半是嘲笑：“你所说的生命和我所说的不同，没有灵性，也有资格称为生命？”他目光落在左手的手套上，灵魂宝石橙色的光芒仿佛要刺痛他的双眼。


正文 第1442章 图穷匕见的宣言
　　黄超眼底有奇特的光芒闪过，映衬出的是灵魂宝石奇异的光彩。
　　在三维世界的泰坦星上，黄超摇头，用批评的语气说道：“你的屠杀策略对于整个宇宙来说效率很低，你消灭的智慧生命也会重新繁衍，你难道还要隔段时间来清理一半生命？各个星球的生命增长也并不统一，你要怎么去区分目标？”
　　“你津津乐道自己在很多星球消除了资源匮乏，让他们不再过贫困的生活。但很多时候贫困并不是由资源短缺造成的，那是因为社会分配的不公正。你考虑得太过简单，只以为解决人口这个问题就可以，你的行为残暴而毫无道理……”
　　他面色平淡的侃侃而谈，似乎要用语言驳倒宇宙中最可怕的反派。灭霸也感到了某种违和，他是一个智商在线的反派，当他意识到这个地球人不按常理出牌，他要把节奏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于此同时，在更高维度的世界，无比猛烈的战争骤然爆发，在下一刻就升级到白热化，真实黄超的灵性从向灵魂宝石下手的那一刻，立刻直面了当前宇宙中庞大而恐怖的灵性。
　　宇宙中的灵魂宝石，能够统筹联结全部生命的灵性，它本身的灵性从一开始，就是宇宙的巅峰，这是代表“灵魂”概念本身的基本存在，一切不可思议现象的最终根源。从一接触，黄超就感受到了物质宇宙的另一面，那是一个属于灵魂的世界。这里的天空大地等风景全为虚幻，真实存在的恰恰就是“存在”本身。
　　对于黄超来说，他还在独立地思考，那么他就还是存在的，他所能接触的信息，都可以从他的存在联结中推理出来。
　　恍如梦幻之乡的瑰丽景色，天地间斑斓的色块变换不定，投射出含义莫测的秘密。黄超能够看到灵龛的存在，而一个类似祭台的开阔建筑中，出现的人影并非是灭霸献祭的女儿卡魔拉，而是一个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不过这倒在预料之中。”灵魂投射的黄超，自我绝大部分都卷入宇宙灵魂范畴的界面里，在此凝聚成属于地球人类的形体。此刻他望着前方身影，露出不过如此的笑容。
　　……作为一个成功的反派，灭霸在决定之后立刻行动。
　　他想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与其是要说给一个人类听，不如说他在多年寂寞的奋斗后有种倾吐的冲动。虽然黄超很强，但是灭霸心底并没有把他当作平等的对手。他是在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施舍尊重给黄超这样“蒙昧人类”的佼佼者。
　　现在他要终结这无谓的对话了，灭霸向前走动两步，两手扣在腹前，有着无限手套的一只手抱在外面，在泰坦星昏暗的光线中闪耀着违背常理的金光。灭霸侧着头，带着一缕嘲笑，审视着黄超说道：“很有趣，难道地球把你派来，就是想要你耍嘴皮子。”
　　“我很奇怪，我还以为你也会从道德的角度反驳我，可是你竟然到最后也没说。我遇到过很多敌人，他们都在怒斥我没有资格，去决定宇宙中生命的命运。”灭霸装出一个同情的模样，似乎在追忆曾经的敌人，但更多的是嘲讽，“你一直说着混不着调的理论，却没有摆出一种无辜受害者的姿态抗议。你多赢得了一点我的尊重。”
　　灭霸举起无限手套的左手，将手背一面展示给黄超看：“这就是我的资格。”当他真的将六颗无限宝石集齐，掌握着宇宙中生杀的权限，他已经超越了普通意义上的生命。在那一刻他的理念和行为，恐怕已经不仅仅是洗刷故去的遗憾，而是得到升华和新的推动，秉承了宇宙某种“重启”的概念。
　　他能够集齐宝石，完全是个人努力，还是有冥冥宇宙中的部分意志在推动？以个人之身，获得辐射全宇宙的权柄，他所理解的世界，恐怕完全不是低等生灵能够理解的。
　　灭霸显露着无敌寂寞，黄超却不让他专美于前，长叹一声道：“这种姿态早有人描述过，正所谓我毁灭你，与你何干。”
　　“啊。”灭霸闻言一震，心灵被深深触动，他衷心地称赞道，“确实是这样。我毁灭你，与你何干？我毁灭你，与你何干……耶罗先生，你们地球人中有很多大才。”
　　“我感受到你携带无限宝石的力量。是你们地球要集合宝石的力量，在这里击败我吗？很好的想法，但最终的结果，不过是让我节省了时间。来吧，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灭霸话语里饱含傲然和自信，就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幽默地鼓励一个妄图挑战他的乞丐。
　　他说着踏步上前，整个人的气势突然为之一变。刚才他好像还是一个魁梧的学者，虽然体型骇人却有种温和的气质；此刻就像宝剑骤然出鞘，杀气四溢，将所及之处都染上一层死亡的冰寒。他强烈的力量在泰坦星的地表不断攀升，给予任何灵觉敏锐的生灵强烈威胁，那种感觉不仅仅是面对庞然巨兽，而是眼睁睁看着一座狰狞的高山从大地隆起，剧烈的地表运动似乎要将生命吞噬其中。
　　面对骤然展露獠牙的灭霸，黄超一如既往地保持平静，只不过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了。灭霸被这道如水的目光注视，蓦然回想起千年前无法反抗命运的恐惧。虽然是个大块头，灭霸也有着超乎寻常的心灵能力，这个反派boss能算是个全才。这种天赋的超级感应，让灭霸感受到，眼前黄超的目光是从不可知的存在位面投射而来，那恐怕已经超过他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