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搞笑呢吧?他们又不是我儿子,你以为值得我拿钱?我答应是因为你!说到底你还是我男人,就你这么敲诈,想等着横尸街头?你当自己是柳树直?你还真有脸问我要钱?还跟我谈条件?我们的事你还没给个明确的交待呢!”
摇姐电话里突然这么说,陈逢时简直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更觉得背后肯定藏着阴谋,完全不是摇姐的行事风格。
“谢关心!我的条件很简单,请你上医院检查!确认幻觉假记忆的真相,然后别缠着我了!只要你答应这事,赎人的钱你说打几折都行!”陈逢时心想摇姐那么说,看来是没有他跟柳树直战斗的记忆。
“我本来在考虑去检查,现在改变主意了!你要钱是吧?我给你!你在那等着啊!”摇姐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陈逢时发觉他可能真的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摇姐这人脾气一贯是有的,丢出这态度,就很难正常交谈了。他想了想,觉得这事是没整漂亮,一来他太急于解决问题;二来根本没觉得摇姐会考虑上医院。要不然,他也不会多此一举。
现在已经成这样了,陈逢时又不愿意反过来给摇姐说好话,宁可将错就错。听摇姐语气,人来了也肯定不会善了,只能再打一场,都放倒了再谈条件。
夜已深,网吧二楼的人频频有在窗户探头看的,对于他们来说,热闹当然比游戏有意思。但一直傻等热闹开场,当然不如玩着游戏等着更好。
陈逢时抽着烟,看着夜空中繁星闪烁,突然发现,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在这种时分,在街道上溜达,更别说是跟属于夜晚世界的人发生交集了,就如他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了。
多年前的荒唐初、高中时代,他是不想在学校里被欺负,但混到学校外面的夜晚世界,是因为两个情义至上的朋友。严重叛逆的大多有家庭环境的问题,他不是,父母和睦,家庭氛围很有爱,所以他没有太极端的思想和行为。
后来为了准备考大学就出去玩的少了,最终完全跟夜晚的世界诀别,是因为最好的两个朋友接连出事,一个遭人报复被打断腿,后来被父母送出国;一个因为失恋,而且劈腿对象还是极好的朋友,于是产生了厌世心理,一刀切的跟所有朋友断绝了联系,大学也考到了别的城市,没在宣城。
陈逢时失去这两个好朋友,让他再没有走进黑夜的必要,也早厌烦了黑夜的精彩方式。
一辆面包车突然驶了进来,陈逢时丢掉烟头,快步冲了过去,没等拉开车门的人冲下来,他就先冲了进去!在狭窄的空间里一统肘、膝、头撞的凶猛攻击,三个人从车里摔了出来,剩下的全都被打晕了过去。
陈逢时下了车,看见衣服被扯烂了两块,边自整理被揪扯的凌乱的头发,边冲白衣服的偷车贼眼色示意。后者立马屁颠的跑过来,把车里的人一个个拖出来,皮带捆手,车钥匙拔下来,兜里的钱都掏出来捋顺叠好,一并双手奉上。
见陈逢时收了,他又把人一个个弄醒,让排队在墙边蹲好。
于是,又多了十六个人。
陈逢时问网吧要了外卖电话,随便拿了个人的手机叫来一大堆,没一会送到二十碗面,他就坐面包车里边吃边等。
刚吃到第六碗,巷道里出来一路人,个个凶神恶煞,身体都挺健壮,清一色的拎着砍刀。
陈逢时不想数有多少个,没等人全走出来,直接下车冲过去,一口气打趴了出来的五个,堵着巷子揍后面的。
战斗结束时,他的衣服裤子又被划破了六处,白衣服的偷车贼把人都拖出来,熟练的捆手掏钱包再弄醒指挥蹲墙边,又十八个人。
于是,一会功夫墙边蹲了三排人,十六,十六,十八。
偷车贼看陈逢时回了旧面包车里继续吃面,根本不在乎后面还有没人来,已经从最开始的不服气,怨恨,到后来的震动,变成此刻的崇拜。
“陈哥,你这是准备揍人揍到天亮,单挑全城的节奏啊?”白衣服的偷车贼是不吐不快。
陈逢时没好气的瞪了眼过去说:“说的好像你们有面子喊来那么多人似的!”
白衣服的偷车贼就闭上嘴了,可是蹲着的人里,有另一个接话说:“陈哥,我看过个调查,说任何一个人通过最多不超过十层的人脉关系,最后都能认识总统和主席……”
“那是理论,你当真能七扯八扯后约主席出来喝茶吃饭啊?”陈逢时又吃完了五碗,然后看见又一条巷子里走开进来三辆车款式罕见,但陈逢时不认识牌子的汽车,除此之外,还有十几辆摩托车。
车灯闪的人眼睛难受,陈逢时烦得很,直接把面包车钥匙插上点火,然后开大灯回敬那三辆车。
于是乎,那群人不乐意了,好几辆摩托车开过来停在面包车两侧,打算全方位的照射围攻,陈逢时埋头吃面,也不理会。
僵持了一阵,那三辆车大约觉得这么整也没意思,都晃的眼睛难受,于是关灯熄火,停面包车两侧的摩托车也就跟着关了车灯,陈逢时这才关了面包车的车灯,接着把碗里的面吃完了,跳下车。
看见那三辆车里下来的八个人,穿着夸张出位,头发五颜六色的,就见不到黑头发。那些骑摩托车的男男女女都有,没几个人戴了头盔,看他们不像是来打架的,倒像是来看热闹的。
蹲了三排的人,也没有谁面露欣喜之色的,也就不像是来赎人的了。
黑色双座跑车里下来的一个金色头发,体形高瘦,嘴唇特别厚大的年轻男人,他点了根烟,抽着,微眯着眼睛打量了陈逢时片刻,笑着问:“就是你单挑了几十个?”
“所以?”陈逢时看见有几个人下了摩托车,四男一女,三个男人的很壮,那女的体型苗条,饶有兴趣的拿眼上下打量自己。于是,他意识到这些人,大约并不安份。
网吧里头刚才走出来三个妹子,长的挺漂亮,跟那个金发的厚嘴唇高瘦男人怀里的女人说话打招呼,看起来很熟,似乎传递消息说这里有热闹的人,就是这三个妹子了。
那男的看陈逢时淡定自若,嘴角挂上抹微笑说:“我还没见过这么能打的人,你收钱是吧?我想看你跟他们四个打,价钱怎么算?”
第二十一章 真、雪中送炭
陈逢时笑了,这伙人是来看戏的,他本来没打算卖,可是——一个很容易想到的现实问题是,对方硬上攻击他的话,他还是得打,对方照样能达到目的还不用付钱。
既然这个厚嘴唇、金头发的高瘦男人满满的有钱任性的气场,陈逢时觉得,那就成人之美吧!
赞美所有撒钱的土豪吧,这样才有钱捡。
“这四位……”陈逢时故作很慎重的打量那三男一女,沉吟了片刻,才道:“一看就是高手!非一般的高手!轮流打的话嘛,算一万一个人?”
那男的咧嘴一笑,语气里添了几分嘲弄。“单挑有什么意思?”
“好办,四个一起上,四倍吧!”陈逢时看那人对价钱还真不敏感,就报了个拟定的最高价,他心想这不可能还答应吧?看场热闹十六万?不说土豪与否,就说这热闹值得吗?
没想到,那男的连眉头都没皱,犹豫都没一下就答应说:“没问题。你打赢了给钱没二话,你打输了得让他们暴揍一分钟,照样给钱。”
他身边那个红长发的美女揶揄的讥讽说:“十几万就想吓住王少呀?”
一群骑摩托车来的人,纷纷大拇指朝下,起哄冲陈逢时喝倒彩。
好吧,陈逢时只能说豪无人性了。这男的还真舍得花十几万买个热闹?不过,明摆着不是善类,知道陈逢时有意把价钱往高了开,打输挨揍一分钟,就等于是回敬他的狮子大开口,意思明摆着,要赚这钱,他陈逢时也得承担风险,他是土豪,但不是煞笔冤大头。
陈逢时开的价码别人答应了,现在,一群人就起哄看他敢不敢接受失败的风险。
“没问题!”陈逢时当然答应,就这么一场战斗,赢了收入十六万?赶上他爹大半年的收入了,超过他娘一年的收入了,真是豪无人性!
不过,这砸钱砸的人欢喜呀!
那三男一女二话不说直接围了过来——陈逢时没指望能跟刚才那样打,都是练过的话,想靠走位和退避欺负人?他的底气来自于基础攻防能力的非正常差距。
四个人发动的攻击配合默契,一个照面,就充分体现出双拳难敌四手的冷酷现实。在四个人的齐攻之下,陈逢时即使全力招架,拳脚仍然如雨点般连续不断的打在他身上!
“好!”周围看戏的人纷纷起哄——对于他们来说,比起看陈逢时一挑四成功赚到十几万,更愿意看到名不见经传的人,单挑打了一群渣渣,然后被他们公认的高手揍趴,只能用残废的代价换得十几万的凄惨终身。
陈逢时即使全力招架,三个男人的拳头仍然不时打中他两肋,踢上他大腿麻经位置;而那长发的女人,看起来漂亮,身形匀称迷人,可动上手时,最黑的就是她!
大约是性别的关系,力量比起男人小些,于是养成搏斗中尽往男人胯间招呼的恶劣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