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不死以后 (三鱼)

“在她们面前，我总是这般无知。虽然经常想着去多了解一些事情，但似乎我本性还是懒惰的。”沈航摇了摇头，在这个越来越复杂的世界里，他似乎不想去挣扎成为全知者。

与魔刀的战斗继续，虽然不见刀光血影，但也是让精神极度的崩溃。若不是沈航也算是人生经历丰富，五百年的生命，怎么也能积累下一些庞大的神经系统，魔刀的精神入侵，也没有影响到他的行动，但长此下去，不能克服杀气，沈航的内心世界也会慢慢被改变。

“你不担心，它被魔刀同化吗？”奥利安娜站在薇薇安旁边，打着哈欠的问道。

“沈航是个很执拗的人。越表现对太多事情不在乎的人，他内心的执拗其实是最深的。一个后天的意识体生命，杀性再强也不是完整的，只要持刀者不主动妥协，其实这把刀依旧只是一把刀而已，用来杀人还是割草劈柴，都是持刀者的行动而已。”薇薇安回答。

“说的倒也有道理。”奥利安娜点点头，她看了眼灰色的天空，叹道：“这寒冬来的不是时候。本来都已经乱套的世界，似乎因此要冰封个几年了。”

“地球，或许不希望现在就乱吧！”

第218 堆雪人

大雪停了好几天后，天色稍微的变得好一点，不能算很灰暗，有点青色。

这样的天色，沈航许多年没见。

他在决定继续与魔刀争夺的时候，决定好好看一看这样的天色。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脑海里浮现一句很古老的歌词，差不多也就记得这么一句，但此时却很深刻。

沈航回头，薇薇安在身边，他明白自己所等的，其实是梦露和托娅。但她们有了她们的选择，自己无法去强求将她们留在身边，有过百年孤独，也有过数百年的风月同行，其实分开与在一起，最大的问题在于心的距离。如果彼此心连心，就算是千山万水，又怎能隔断思念与爱恋。

沈航看着青色的天，打开了双手，拥抱了这片冰冷的世界。

奥利安娜呆的无聊，却是翻出了银龙里的萨克斯吹起来。柔和，舒缓的曲调中，吹来一股孤独的乐章，她站在银龙之上，眺望着远方，眼神哀伤又寂寥。

沈航知道这首曲子，萨克斯曲孤独。

奥利安娜那热情多变的脸上，其实深深藏着孤独。曾是男儿的她，爱上了女人，结果被伤害，后来她喜欢上男人，但那个男人却在战争时候死了，独留她一人，世间最大的痛楚就是孤独，因为孤独的人，根本无法将内心的悲伤给呐喊出来，如曲调一样，他们只能往心里咽。

沈航望着一袭黑衣的她，心中也有许多感慨。

薇薇安和米迦尔停下了国际象棋，听着她的曲子。

音乐，总是最好的气氛调和平，在这片冰天雪地里，有音乐陪伴，悲伤还是欢快，总能让人安心下来。

沈航没有继续去看那个高挑的身影，而是面对着青色的天，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世界囚禁了所有人，但人们苦中作乐的本事还是不能让它如愿的去捉弄他们。

如果上天真的俯视着牢笼里的人类们，那么求死不过是让他如愿所偿的捧腹大笑。而人的活力，或许是对它的一种嘲讽吧！

真的是这样吗？

虽然这样想，但很快沈航就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摇摇头沈航觉得，自己还是继续做个没什么目标的小人物比较好。

萨克斯声音突然停下来了，沈航还沉积在音乐里，他回头看着奥利安娜：“不吹了？”

“我总觉得这片天地不适合我们了。”奥利安娜伤感的说，“这一场大雪，似乎将我们的一切文明，一切痕迹都覆盖了。我在想，如果我们这批人当初是死了的话，现在的地球是不是如被大雪覆盖了一样，不存在人类的痕迹了。”

“应该会存在一些吧！毕竟恐龙化石也是能挖出来的。”沈航回答道。

“成为化石有什么价值吗？过去我们老是谈论价值观，你觉得我们现在有什么价值？”奥利安娜继续提问着。

“这种复杂的问题，一直都不是我喜欢思考的。我不知道我的价值体现在哪儿，但我明白，有人欣赏就有价值。”沈航挠挠头回答，他的目光看向薇薇安。

“好吧！我嫉妒你们。”奥利安娜耸耸肩，继续吹奏。

这一次，她没有演奏什么曲调，只是让音管发出呜咽一般的声音，如诉如泣的飘扬在天地一片寂寥之中。

沈航堆了一个雪人，灰色的雪人。

米迦尔也堆了一个雪人，不应该说是雪雕，她不知道怎么搓的，搓成了一只豹子的模样。

这是一只成年的豹子模样，与沈航一大一小葫芦形的雪人简直就是一个是艺术品一个是垃圾了。

沈航不在意自己的雪人有多丑，问道：

“卡卡西？”

“恩！它长大以后一定有这么大，这么威猛。”米迦尔说。

“别老放在心上。”沈航安慰道。

米迦尔点点头，她也死过很多宠物，但这只宠物死在了巫娜手上，无疑最刺疼她的心。

“沈航哥，我会长大吗？”米迦尔忽然询问沈航。

“会。”沈航肯定的回答。

“我长大以后会是个美人吗？”米迦尔继续问。

“肯定是个大美人，大长腿，大胸部，身材性感！”沈航夸张的形容着。

“你就忽悠我吧！”米迦尔瞪了她一眼，抚摸着冰冷的雪豹。

“沈航哥，你不会扔下我吧！”米迦尔继续问，声音中有些害怕。

“傻丫头，我为什么要扔下你？”沈航知道，这小家伙肯定又在想巫娜了，伸手将她抱入怀里安慰道：“咱们永生不死，就算一时把你弄丢，我也会将你找回来。”

“我才不信你。”米迦尔擦掉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她坚强的说：“我才不要总是依靠你们。我现在很厉害。我也要当女王，当管理员。”

“哈哈！”沈航忽然大笑起来。

米迦尔瞪着他，问道：“笑什么笑？”

“我就是感觉，你始终没长大而已。”沈航姗姗的说。

米迦尔一听顿时大怒，一挥手直接把沈航的雪人给炸的四分五裂。

她怒气冲冲的摔着手往银龙里去，一边嚷着：“下次再说我没长大，我就把你给崩了。”

沈航吐吐舌头，看着自己四分五裂的雪人，却是没有兴趣继续堆了。

奥利安娜吹完萨克斯后，就去睡觉去了，也不知道到底吹出了心底什么伤心往事儿，她睡了倒也省的沈航去躲她。薇薇安则烤着火焰，看着小说。

小说的名字很长，还是俄文的。沈航好奇的问道：“什么书？”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薇薇安回答。

沈航一愣：“这名著啊！”

“我挺喜欢里面一句话。”薇薇安说。

“那句话？”

“幸福，就在于创造新的生活。”薇薇安说。

“这句话后面还有词吧？”沈航笑道。

薇薇安平淡的道：“你还真是不解风情。”

“是这书明明是这样写的。我还记得，这书我可看过好几遍……”

“少来烦我，继续去练习掌握魔刀。”薇薇安看他耍宝的蹭过来，一脚踢开，将沈航赶走。

沈航无奈，只能继续和魔刀纠缠了。

第219 消失的永恒之塔

雪已经持续了一个月，被困在雪原中间，除去无聊外，最大的危机就是食物所剩不多了。

所以沈航不得不决定徒步前往永恒之塔，其实他们早就可以这样决定，毕竟无论薇薇安还是米迦尔都是能飞的。

至于奥利安娜，她的能力肯定也不差。

薇薇安似乎没有兴趣离开银龙，所以让沈航自己与米迦尔和奥利安娜去找永恒之塔。

大雪积累多日，下层已经逐渐冻住，走在雪面上到没有之前那般寸步难行，不过天气寒冷，冷风又不停，所以走的速度自然也快不起来。

奥利安娜和米迦尔似乎都没有御空飞行的意思，这让沈航很不明白，明明都能很轻松的飞过去，为什么非得走过去？

雪地里留下了三人的脚印，奥利安娜裹着沈航的羽绒服，有些后悔的说：“我可不可以回去？”

“不可以。”沈航拒绝道。

“太冷了。”奥利安娜哆嗦着说。

“又冻不死，怕什么。如果不找到永恒之塔，不弄点吃的。咱们就得饿肚子了。”沈航说。

“我宁愿饿肚子。”奥利安娜泛起倔来。

“等你饿了，你又会说宁愿挨冷了。现在都走到这儿来了，你就好好坚持下吧！”沈航劝道。

奥利安娜张张嘴巴，然后又闭上，继续往前走。

米迦尔倒是不怎么怕冷，不过她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沈航问道。

“附近一百里除了我们，没有活人的气味。”米迦尔说。

“没活人？哪有死人味吗？”沈航问道。

米迦尔摇摇头，但很认真的告诉沈航：“我们此时应该离永恒之塔不远了，就算塔倒了，人应该还在的。”

“没有人味……也没有塔。”沈航看着远方，永恒之塔是一座钢铁大厦，高一千五百米，比一般的山岚还要高，不过作为当时神庭议会的重要建筑，建造的时候可是相当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