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庄主有过吩咐,阁下请随我去演武场。”八人中神色较为沉稳的一人开口说道。
“好,烦请前面引路。”刘柯客气的说道。
看着刘柯远去的身影,剩下七人不由想到,本以为挑战庄主的江湖人不应该是盛气凌人,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很厉害吗?怎么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不怎么像个江湖人士,倒更像个书生多些!
刘柯随着门人进了长乐山庄,大致向西而行,路上竟没见到几个人,按理说诺大的一个山庄不该如此啊!等走到演武场,人才多了起来,“嗯?这些人还是不够一个大山庄的人数,这山庄的人都去哪了?”
刘柯哪知自己的拜庄,让司马紫衣联想翩翩,恐是仇家的调虎离山计,将不少人手派由他人统领,防范入侵。自己仅带着部分人在此等候。
演武场,司马紫衣的弟子门人分列两边,让出中间。抬眼望去,就能看到大厅主位上那风采甚好的男子,司马紫衣。
门卫将刘柯引到演武场左近就退下看,刘柯无视两边人群的目光,顺着中间的道路向大厅走去。到了大厅中间,刘柯停下脚步,向着司马紫衣行了一礼,“在下刘柯,见过司马庄主。”
司马紫衣打量着刘柯,这是一个年轻人,没有一般初入江湖者的傲气,也没有见到成名高手的惶恐与讨好,只是不卑不亢的与自己见礼。他不着劲装而穿道袍,面上带着笑容,动作舒展而潇洒,没有半点紧张,不像是登门挑战的,而是前来会友的。甚至他的肩头还蹲着一只黑猫,这只黑猫正有些无聊的打量着四周。
“阁下登门挑战,不知师承何门?”至少要知道对方的来头,赢了也好宣扬长乐山庄胜过了某某门派,输了也好日后找回场子。
“非是挑战,在下信中说的明白,是来求教的。至于师承,在下一直于武当山中修行,但闭门造车非是正道,此番剑法小成,下山再求进步。”
“武当?我倒是认得武当石雁真人和长老木道人,其他弟子也是识得,有些交往,怎么没听他们提过你的名字!”司马紫衣问道。
“偌大的武当山可不是武当派一家独有!武当山有山峰七十又二,岂是武当派能全部占下的!”刘柯的确是武当派的,但此武当派非彼武当派,“在下这一脉目前只剩我一人,司马庄主不比挂心,请赐教!”
“好!请!”听得刘柯言语间似有嘲笑自己怕事之意,司马紫衣略有愠怒,也不多言,起身走向演武场。刘柯肩头的黑哥则一下蹿下肩头,几下跃上大厅,蹲在了大厅的屋顶上。
“唰唰唰!”细碎的脚步声响,周围的人群齐齐后退,在演武场中让出一个三丈方圆的空地。
“拔出你的剑!”司马紫衣在场中站定,望着刘柯说道。
司马紫衣让刘柯先拔剑,因为他自信自己已得剑法之中快之三味,可以后发先至,练剑四十年来,就只练这拔剑的动作,他已研究了一百三十多种方法。一剑出手,可以贯穿十二枚就地洒落的铜钱。
“好剑!”刘柯却不为所动,反而望着司马紫衣手中提着的那把剑,一柄黑鱼皮鞘,白金吞口,形式奇古的长剑,鲜红的剑穗上系着个白玉雕成的双鱼。这是长乐山庄祖传的宝剑,世代为家主所持,在江湖中颇有些名气。“如此宝剑断在我手中,岂不可惜,谁能借剑一用?”
“拔出你的剑!”司马紫衣剑眉一扬,再次重复道。
“我的剑锋利无双,无坚不摧。”刘柯平淡的说着,但言语中的傲气谁都感觉的到。
“狂妄!”话声刚起,一道剑光也飞了出去,直奔刘柯的后心。却是刘柯身后的胡青见得师父脸色,知道师父既想将这人败于剑下,又不想落得一个以兵器欺人的名声。当下踏步而出,要替师父将此人的剑逼出来,到时师父呵斥一声自己退下即可。随着话语,胡青的手腕一翻,腰畔的长剑就像毒蛇一样刺了出去。这一剑,说是偷袭,可胡青已经说话提醒了,说不是偷袭,剑却与话音同起。似偷袭非偷袭,可见这胡青虽然锦衣华服仿佛一个公子哥,却是杀过人,见过血的,不是花架子。
说话声中,胡青踏前一步,胳膊一展,长剑一递,剑尖已经到了刘柯的后心处。这一剑看得司马紫衣暗自点头,青儿是个好苗子,剑法中已有几分气象。
“叮!”剑尖突然停住,不是胡青不想再前递,而是递不动了。因为有两根手指捏在了剑身上,而这两根手指属于刚刚还背对着胡青的刘柯。
刘柯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搭在了剑身上,就像拈住一朵鲜花,一片树叶一般轻松随意。
电光火石之间,胡青握剑的手臂轻轻一抖,就要将剑身旋转起来。平常胡青这一转之下,一两寸的木板都能钻个洞出来,这人看来是不想再要这只右手了,竟然敢这么做!
然而胡青没看到血肉横飞,不知怎得他只感觉握剑的手臂一麻,不由就松了手。司马紫衣却看得分明,就在胡青要旋转剑身时,刘柯微微一震手腕,然后长剑就微微的震动起来,接着胡青就握不住长剑了。
“退下!”随着司马紫衣的呵斥,胡青涨红了脸,垂头退入人群。
“好快的身法!好巧妙的指法!好高明的运劲手段!想必阁下的剑法也并不如阁下所说的只是小成吧!”司马紫衣虽是询问,语气却是肯定。
“确是剑法小成,所练剑法皆是前人所创,练习纯熟而已,只能说是拾人牙慧,没有半点是自己的。”刘柯将长剑持在手中,剑尖斜指。
第122章试江南
“请!”刘柯道了一声。
“请出招!”司马紫衣还了一声。
“小心。”话音刚落,刘柯的剑就已经刺了出去,这一剑规规矩矩,任何一个练剑几年的人都能使出来。
众人均想:就这般剑法也赶来挑战庄主?
司马紫衣也是疑惑,因为他也没有从这一招中感受到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若非要说这一招的优点,那是四平八稳,攻守皆可。这人是在搞什么鬼?明明武功高强,怎么剑法如此不堪一击?
心中想着这些却不妨碍司马紫衣拔剑,四十年的练习,使得拔剑已经成为一种本能。剑很长,司马紫衣却拔得飞快,剑光如电,剑尖已经刺到了刘柯的肩头,握剑的右手所在的右肩头。
“叮!”的一声,司马紫衣的剑一偏,从刘柯肩头划过,只差一点点就能划破刘柯的道袍。却是刘柯中途变招,一剑击在了司马紫衣的剑身上,这一处正是最不能受力的地方,将司马紫衣稳若磐石的长剑击得一偏。
司马紫衣略一收剑,剑刃削下。“叮!”又是一声,刘柯的剑尖抵在了司马紫衣的剑身上,长剑又是一偏。司马紫衣双眉一拧,有古怪!正要回剑再攻,刘柯却身形倏的后退,避开一丈,脸上歉然的笑了笑,心中却是想道:“老是想着料敌先机,乘虚而入,后发先至,手上就不由用了出来,结果让别人连剑法都用不出来,自己还怎么观遍天下武学,取长补短,创出自己的九剑。”
经过这短暂的试探,司马紫衣已经知道刘柯有古怪,根本不能见到他是什么招法,就想当然的以为这人会一直用下去,此人变招极快,别出机杼,往往打断招式。
当然,让司马紫衣就此认输也是不可能的,这才两招而已,自己还有许多剑法还未使出。
司马紫衣长剑一起,踏步进招,剑尖乱颤,抖出朵朵剑花,罩住了刘柯胸腹要害。然而剑花朵朵,虚虚实实,不知其目标是何处,任一要害皆有可能。
“叮叮叮……”刘柯急退,绕场而行,司马紫衣的剑尖却始终差了一尺才能刺刀刘柯。待得窥尽了这招虚实,刘柯这才出剑,繁星点点,一朵朵剑花凋零。
司马紫衣剑招再变,剑光如电,长剑一出,整个人宛若附在在剑上,流星般击向刘柯……
剑招飘逸,司马紫衣人如剑,剑似人,端的好风采……
黄沙万丈,金戈铁马,大开大磕……
在一众弟子看来,司马紫衣占尽上风,所用剑法不光是平时传授的那些,还有一些众人未见过的剑招,让众人看得如痴如醉。
司马紫衣却不这么想,自己所学的种种妙招绝招用出来,对方看似惊险,却总能在最后关头或抵挡或闪避,不露败像。这就好像是说书人所说的某某高手大战三百回合一样,可自己行走江湖,生死搏杀时却没见过这种情况。除非是同门切磋,或者是真正地旗鼓相当才能过如此多招。
可司马紫衣感觉自己与刘柯并不是旗鼓相当,甚至刘柯更强一些,因为刘柯的剑招、力道、速度,总是刚刚好的与他持平。拼了这么多招,司马紫衣的真气体力略有下降,出剑的力道和速度也是随之而降,可刘柯也是如此,还是与他刚刚持平,这实在是太巧了!由不得他不去怀疑!
家传绝学,铁剑剑法,乃至自己将两者融会贯通创出来作为暗手的绝招,所有的都使出来了,可是仍然奈何对方不得。招招真力之下,自己的真气已经耗去不少,自己的背脊上已有汗水,可对方的神情仍是平平淡淡,他剑上的力道仍是那般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