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快!”
神奇兄弟麻利的找来二十盏大海碗,斟满了美酒。
“师父,请。”两人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又殷勤的给倾城斟满。
“先不忙喝酒,介绍个人给你们认识。”倾城叫来蓦然,指着神奇兄弟说:“他们是你的师兄。”
“两位师兄好,”蓦然乖巧的上前行礼。
“蓦然,现在你师兄要敬师父酒,有事弟子服其劳,你现在替为师顶住。”
“啊啊啊~~~”蓦然惨叫一声,转身便逃。神奇兄弟眼明手快,怎容他脱身,劈手逮住。
“小师弟休走,快陪哥哥们喝个痛快。”
“救……命……啊……”
这是被迫酗酒的无辜少年的血泪心声。
神奇兄弟绑走了蓦然,倾城顿时松了口气。心想此地危险,我还是赶快逃吧。
“老公,你醉了吗?”楠笑着追上来,“我还没有敬酒哩。”
“已经醉得快死了,不过老婆的酒当然要喝咯。”倾城端起一碗酒,“阿楠,我们喝交杯酒。”说着双手穿过她腋下,搂着她自行喝了一口,剩下得全灌进她嘴里。
“老公你好坏,”楠扭头过来,把含在口中的酒哺进他口中。她满眼甜笑,醉态微熏的脸庞红润可人,嘴唇微启,香喷喷的酒气扑鼻而来。倾城望着她的眼睛,心里充满了柔情。
“哦哦~好哎!”
“再来一个!”
周遭离奇的冒出许多醉鬼来,有人鼓掌,有人举起杯向他们祝福。
“吵什么吵!”楠蛮横的瞪了他们一眼,“叶美人儿是我的,不许你们围着他!”
人们笑着走来了。楠拉着倾城的走到一堆篝火旁,两个人并肩坐下。
“老公,一路上天气可好?”
“糟糕极了。风雨不断,还有冰雹。”
“嘻嘻,冰雹。”
“是你搞得鬼?”
“嗯。你说过,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可以呼风唤雨,我终于做到了。知道是为了什么?”
“破坏摩兰辖区的收成。”
“聪明,不愧是我的叶美人儿。”她趴在他膝盖上,醉眼朦胧的乜斜着他。
“的确有效,只是可怜了南边的百姓。”
“我也是别无良策。”楠叹了口气,“第二次玄武内战,就在今冬。”
“雹灾可以结束了。”
“不行,还要持续两周才能彻底破坏南方军的粮草供应,难民来狼山我可以无条件收容。”
“什么事都要行之有度过犹不及,狼山也没能力无限制收容难民,勉强下去只能两败俱伤。至于摩兰军的补给,”倾城诡秘的一笑,“已经被我釜底抽薪了。”说罢,他把路上用法术偷出伪苍天汗国官仓粮食救济难民的事讲给楠听。
“咦?老公,你变了。”她坐起来,好奇的看着他,“你过去不是这样仁慈的。权利改变命运,力量决定生存——这可是你教给我的人生信条。”
“从前我与世间人争长短谋利害,现在不了。阿楠。我现在什么也不争什么也不求,只想在所剩无几的时间里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享受人生,给需要帮助的人做点好事。怎么,你不喜欢现在的我?”
楠扑进他怀里,吃吃的笑起来。“老公,你的确变了。过去的你才不会关心我的心情呢。说起来真怪,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你天真的活像个白痴,但是可爱的受不了;后来你到了玄武,变得霸气十足惟我独尊,可又有着叫人没法拒绝的魅力。”
“现在呢?”
“现在你既有本真善良的一面,又有了成熟自信的一面,我真是爱死你了!”她捧着他的手吻了一下,“而且……”
“而且?”
“而且我终于确信。”
“确信什么?”
“你爱我。”
月光下,两条人影渐渐重合起来。
“送我回卧房去好吗?”楠问。
“嘿嘿。”
“笑,可恶!”他们牵着手穿过草地,倾城在人群里左顾右盼。
“找谁呢?”
“无聊和废话,今晚一直没见到他们。”倾城迷惑的问。
楠突然站住了。倾城吃惊的回过头来,发现她脸色甚是吓人。
“他们……死了?”
楠紧咬嘴唇,点点头。
“光荣战死,两个人都是。在与伪苍天的战争中,他们的军团全军覆没,力竭被围困。据说他们曾约好自杀——同时用刀子戳穿对方的心脏。可是他们都用力不足,没有死掉,成了俘虏。摩兰听说后要召见了他们,说当初在汗国,反贼维灵要杀我,是你们救了我,现在我也要给你们一次机会,但这一个活的机会能够落在谁头上,还要你们自己争取。然后就在他们脖子上划了一刀,让他们流着血赛跑,第一个跑完全程的人就可以活着回去……”
“畜生!真后悔当初饶了摩兰狗命。”倾城眼中燃起了怒火。
“该后悔的是无聊和废话,若非他们当初坚持,摩兰早就被处死了。比赛一开始,他们就都不肯跑,面不改色的站在起跑线上,直到鲜血流尽,一起倒在起跑线前……”说到这里,楠已泣不成声。
“尸骨何在?”
“葬在后山上。家人也都妥善抚恤、安置了。明天我带你去拜祭。”
“不,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很忙,我知道。特别是眼下。”
“可是我……”楠的双手悄然环抱住他的腰,孱弱的偎依在他背上。
“没关系,将来有的是时间在一起。”
“好的。”
楠的住所在大寨后院,是一栋独立的双层木石结构楼房。设计风格完全是她本人的喜好,结实、宽敞,不假修饰。
并肩坐在床头,倾城可以听见楠砰砰的心跳声。她起身点燃烛台,微光照亮了宽敞的卧室。屋子里有淡淡的松香味,家具擦的光亮如新,显然特意打扫过。
“老婆……”倾城右手按着她浑源结实的肩膀,左手深深**她头发里,热情的抚弄着。楠深深的望着他的眼睛,发根灼热的微痛使她禁不住小声呻吟起来。
“啊,老公……我最喜欢你这样弄我了。”
倾城亲亲她的脸,转身吹灭了蜡烛,黑暗里响起了撩人情怀的喘息声。
“现在不行……”楠娇声娇气的在她耳畔告饶。
“为什么?”倾城的手滑进她怀里,在温热的乳峰上打了个转儿,内衣扣子便解开了。
“快停手啦,小调皮鬼,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现在不想去。”
“不行,你必须先去见她……”楠攥住了他的手,嗓音微微有些颤抖。
“她?”倾城一愣,“是华姐姐!她在这儿?”
“是的,”略一犹豫,楠低声说,“她病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倾城欲念全消,浑身发冷。
“呵呵,现在知道急了吧。小东西,一提起你的华姐姐就什么也不顾了,最没良心的就是你。”她酸溜溜的说。
倾城松了口气,笑着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假如华姐姐病得很重,你也顾不得吃醋。”
“嘻嘻,你还是那么聪明。”她牵着他站起来,“走,我带你去找她。”
两个人穿过回廊到了后院。这是一处面积甚大的东方风格的园林,有颇具匠心的假山和喷泉。回廊里每隔十步挂着一盏灯笼。草地上的狂欢笑语在夜风里飘来,恍惚而细微。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橘红色的灯光里,别有一种远离尘嚣的浪漫。
途径一座屏风状的假山,楠忽然勾住倾城的脖子,一扭身,将他推进阴影里。
“小妞,跟大爷啵一个!”
倾城吓了一跳。黑暗里,吐着热气的嘴唇靠过来,仿佛磁铁一样吸住了他的舌头。
“真刺激。”
“疯婆娘!”
楠一步跨进回廊里,朝伫立在假山下的倾城摆摆手。“她在左手第二个卧室,我走了。”
李碧华房间格局与楠的卧室差不多,布置的更有女人味。倾城一进门就感到格外熟悉。原来房间的布置与当年在碧螺谷中李碧华的卧室全无二致。为了方便病人起居,床头安了一个活动板,可以拉出来当桌子用。一盏红烛已将燃烧尽,李壁华靠在特意加高的枕头上睡的正香。手里握着一角布料,睡着的时候似乎正在做针线活。
倾城在床侧的椅子上坐下,出神的端详着沉睡的女人。
李璧华脸颊酡红,鼾声微微,呼吸极为调匀。倾城摸摸她的额头,又坐下。李碧华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嘴唇翕动,说起梦话来,恍惚是在叫倾城的名字。他应了一声,睡梦中的李璧华好像听见似的,嘴角绽开甜笑,复又睡去。倾城悄然起身,将一只放在被外、押着胸口的玉腕替她扶进被内,重新把被角掖好。
床前的花窗里投进熹微的晨曦,又是新的一天了。
倾城站在窗前无所思无所想的出着神,心中无比的安宁。直到红烛燃尽才恍然回头——李璧华已经醒来,正含笑凝望着他。
“啊……真好,”她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梦里想着你,一睁眼就看到你,我的小情郎回来了。”
“快躺下。”倾城固执而温柔的扶着她重新躺下。
李璧华温顺的缩回被窝,又将他的手拉过去,紧贴着火烫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