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并没有被他控制过,或者洗脑过,尤里只是从别里亚克身上找到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路。
这种诡异的气氛让别里亚克焦虑,同时又让别里亚克感觉到沉醉。
第38章
别里亚克已经忘记他和尤当时是怎么从一个构想,慢慢的脱离现实,开始走向毁灭,他唯一记得的是他们最终选择掐死了国道边的一个流浪汉。那个人的精神有点问题,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
他们像杀狗一样杀了他,分解出了内脏,血液,人皮,按照古书加工成贡品。然后跟着祭司进了喜马拉雅深处。
那是一个很小的山谷,在山谷的底部有一个干涸的深潭,能看的出来丰水期的时候这个水潭水位很高,但现在完全干涸了,而在潭的底部,有一个奇怪的洞。
那个洞的形状不是圆形的,而像是一个舞动的妖冶的女性,很抽象,也很形象。
祭司告诉他们,这就是黑暗天女的祭祀地,在这里祭祀,就可以让黑暗天女出现并且满足他们的愿望——如果她对祭品满意的话。
祭司在这个洞口完成了非常复杂的仪式,尤里非常专注的,用摄像机记录了所有的过程。
他们把人皮等人的尸体,在仪式之后抛入了洞里,然后祭司让他们两个人,坐在洞口的两边,到了半夜,有一个人会进入洞内,见到女神。
因为黑暗天女只会选择一个人。
他们在冰冷的喜马拉雅山的夜晚,在洞口等待,而录像机持续的录着,到了后半夜,别里亚克上完厕所回来,就看到尤里站在洞口。
“怎么了?”别里亚克问他:“你听到召唤了么?”
“我要进去了。”尤里说道,他告诉别里亚克,刚才他忽然看到了从那裂缝之中,伸出了起码有七只非常修长,比正常人长很多的手。
那手上全是血,手指甲非常长,都指着尤里。
别里亚克去看摄像机,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摄像机里并没有拍摄到尤里说的场面。
但等他抬头,就发现尤里走进了洞里,瞬间不见了。
别里亚克走过去,用手电去照洞里,就发现里面是一个深渊,已经看不到尤里在下面什么地方了,普通人进到这样的洞里,肯定会摔死。
但别里亚克却有一种莫名的信心,他此时已经有点分不清现实和宗教叙述了,他脑子完全空白,只是坐了下来。
他只能在洞口继续等待,这一等就是三天。
第三天,他在恍神的功夫,就看到浑身赤裸的尤里满身是血已经站在了洞口。整个人带着一种莫名的微笑同时也在瑟瑟发抖。他赶紧上去把衣服给尤里,就问他:“你看到了么?”
“到处都是。”尤里对别里亚克说,眼神中已经出现了一种别里亚克难以企及的疯狂:“里面所有的地方,到处都是”。
别里亚克当然是迷惑的,他一开始以为黑暗天女不是一个,而是一个族群。但尤里随后就陷入了长时间的睡眠,他没有得到答案。
这种睡眠形似昏迷,别里亚克只能照顾他,尤里整整睡了七天时间,除了几次醒来排泄和进水,剩下的时间就是完全的熟睡。
之后,七天之后,尤里发着高烧醒了过来,祭司过来接他们,两个人离开了这个地方,在尼泊尔剩下的日子里,尤里写就了他神秘学的第一本著作,叫做黑暗天女之路。
里面详细的描绘了他对于古神体系的理解,和他进到山洞之后的经过。
所谓古神就是新石器时代产生的原始宗教里的神,第一次人格化之后的状态,尤里告诉别里亚克,古人在塑造神的时候,并没有现代人那么死板,古神以各种奇怪的方式存在,群山,气味,声音。
而他们祭祀的黑暗天女,是以活着的黑暗的方式存在的,就是那个洞的本体。
尤里说,那个洞口的样子,使得洞里黑暗很不平均,从而从黑暗中产生了女神。
这本东西里写作的内容,基本上类似于吃了迷幻药之后的幻觉。
他描绘了一种活动的黑暗,若隐若现的灰色,但的确是女性的,他能肯定对方是女性。
对方一直在询问他——不是语言,是一种大脑里的声音——他想要失去什么,可以帮他实现。
第39章
脑海里出现的这个声音,让尤里非常的疑惑。
他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难以形容。
如果说一定要形容的话,只能堆砌文字,繁复的去解释。
当时在山洞之中,这不是具体的清晰的念头,而是一个非常模糊混乱的,神志不清之下的感觉。
可能是这个山洞深处的黑暗造就的,那种黑暗,让人一眼看去,很容易出现失去这个暗示。所以他的潜意识里,一直在翻滚这个词语。
他有一种强烈的欲念:他只要把什么东西丢入这个深渊,那个东西就会永远消失。
这种感觉非常像在楼顶看着楼外,就想跳出的那种奇怪冲动。
这种状态,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从书本上根本是无法去理解的,尤里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宗教里很多时候要讲机缘。因为文字确实无法描绘感觉,他过往的人生中,没有任何一种感觉可以精确的用文字让别人同感他的感受。
即使如万分了解他的别里亚克,他也无法共情给他。
他开始尝试把原始宗教,分成两个部分,用理性的方式让别里亚克理解他的感悟。
第一个部分,是世俗常规的原始宗教。
尤里和别里亚克在几个冬天的努力成果其实非常丰富,他们整理各种神话,大概总结出了几类古神的来历。
首先是巨大的自然灾害,整个现象往往被塑造成一种古神的形象,特别是那些能看见的,比如说龙卷风,海啸。
食人的异常的动物,比如说比以往更大的蛇,巨大的野猪这些体型容易变得超大的种类。
凌冽的自然地貌,比如说,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一种闻到就会死的气味。
新石器时代的人,在所有的灾难,食人巨兽,以及凌冽的自然地貌上,都遭遇过巨大的人口损失,这就让所有的古人,都产生一个错误的念头:古神喜欢取人性命。
而那个时候人类的思维方式里主要是食物,所以产生了一个误会,神为什么取人性命,大体是为了吃。
当然,自然灾难同样会导致很多动物死亡,所以祭祀中,使用动物也是非常常见的事情,但所有的祭祀大多发生在饥荒旱灾这些特殊时候,动物早就被吃光了,部落中能够用来祭祀的,只有人口。
杀人就被保留了下来,成为了规定习俗的一部分。
当然杀人是没有用的,但灾难总会过去,人口多的部落,杀掉一些人之后,灾难过去了,巫师就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人口少的部落,没有熬过去的,消失的悄无声息,也没有人在意。
这是原始宗教的第一阶段。
如果我们从语言中——不懂文字的,口口相传的——偏远村落的祭司嘴巴里,听最老的古神传说的版本的时候,我们会发现,第一阶段的古神是动物性的。
古神得到了祭品,大概率不会满足你的愿望,和动物一样极度不可琢磨。
神的脾气是喜怒无常的,西门豹时期的巫婆只能将少女一个一个的溺死,作为祭品,以等到神满意的那一刻。
到了第二阶段,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神开始被人格化,古神被人格化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易于描述。因为必须让所有人,都简单的知道古神是什么,和他们说是一个山洞,大概是会有一些质疑的,但如果说,山洞中住着一个的古神,就会简单很多。
所以喜马拉雅山中的一个山洞,演变成了当地的黑暗天女。
如果让任何的官方体系来解读原始宗教,大概就是会这么分析的。
但在古代文献中,原始宗教中还有第二种记录,那种记录,就完全不同了。
尤里称呼其为生物演变的古神神话。
这些奇怪古神的记载,在苯教的古代典籍中大多数都像是一种对于幻觉的记录,里面的内容非常晦涩,似乎是古代语言难以描绘的抽象的东西。
当年有一批新石器时代的先民,他们在探索这个世界的时候,会进入到各种极度偏远的自然环境中,他们都进到一些极端的洞穴,冰川,高山上去。
长时间的探索和孤独,让这些人神志不清,或者,在那些地方,有某种毒菌,或者某种病毒,直接破坏了人的大脑。
这种毒菌或者病毒,会让人在心中产生奇怪的想法,他们会开始依据幻觉造神。
铁线虫可以让螳螂无比渴望反光的表面,以前的螳螂会跳入波光粼粼的湖面,如今的螳螂有时候会跳在汽车的玻璃上。
在螳螂的心中,那种闪光就是古神。
这种毒菌和病毒,腐坏了人的大脑,让古人产生幻觉,这些人从深山中回来,带来了古神的传说,精神错乱的胡说一通,之后他们将更多的人带入深山里他被感染或中毒的地方,然后一批一批的人中毒,都产生了一样奇怪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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