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在这种情况下,匆忙给钟以婷结案,无疑是他的失误!
当然了,无罪推定是法定的原则,从法律程序的角度看,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他自知理亏!
他做不到自欺欺人,忽略自已的失误。
明天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去查那个健身房的更衣室!他想。
第228章
训练记录(上)
根据昨晚与廖闻大队长的深夜商定,李副队长一早就打电话给市治安支队一位相熟的陈大队长。
陈大队率领三名队员于上午九点多钟从市里赶到县城,但他们并没有来到县局,而是在“婷拔健身中心”附近与李副以及他带来的一名手下汇合。
一行六人来到刚刚开门的健身中心,陈大队长亮出证件和检查通知书,说明有人举报健身房内存在卖淫嫖娼行为,因此来实地检查。
老板芬姐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检查,她毫不惊慌的请六人进去。
她没有打电话告知健身房的另一个老板沙青,因为沙青现在的股份比例很小,她这位真正的大老板没有义务向沙青告知。
李副很快找到那间所谓的更衣室,他请陈大队在门外守着,然后和手下推门进去。关上门之后他马上打电话向廖闻报告,廖闻指示:尽力找到训练记录表!
两人翻箱倒柜,找出了所有印着表格的纸张,一张张查看。
可这些几乎都是员工的出勤记录表,李副让手下先查一次,自已再查一次,一个小时过去了,一无所获。
这时廖闻的电话打了进来,他有些按耐不住了。
李副放下手中的纸张,向上司详细汇报情况。
“你那里还有别的纸张吗?”廖闻问。
“主要是一些杂志,过期的,大约有几百本。”
“这样吧,现在离十二点还有四十多分钟,你们试着翻翻那些杂志,看里面有没有夹着记录表,你们准时在十二点收工,翻不到就算了,如果过了下班时期还不撤的话,陈大队那边难做。”
李副答应一声便收起手机,开始跟手下一起翻那几百本杂志。
十几分钟后,陈大队长在外面等得有些不耐烦,推门进来,只见两位坐在地上,像翻垃圾的流浪汉一样翻着一本本杂志。
“不好意思啊兄弟,我老大比较重视这个事情,我们在十二点准时收工,中午请你们吃饭!”李副站起来说。
陈大队摆摆手,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出去。李副重新坐在地上,继续埋头苦干。
十一点五十二分,正当李副手脚酸麻正想放弃时,手下喊了一声:李副,你快过来看!
李副喜出望外,正想站起来走过去,却发现自已一时站不起来!
只见他把两手撑在地上,像动物一样爬行!
手下见状,又惊又乐,赶紧站起来,捧着一本杂志向他跑过来,然后蹲下。
“李副你看,出勤表三个字下面用水笔写着,训练记录!”手下指着夹在杂志里的一张纸说。
李副把这张纸抽出来,坐在地上看,只见姓名那栏写着:于太太。
“我记起来了,第三件丈夫死亡案的死者名叫于志,于太太就是杀死老公的凶手!”李副脱口而出,“我们赶紧再翻译剩下的几十本!”
几分钟过后,两人各从手上的杂志里翻出了一张纸,同样是出勤表三个打印的字下手写着“训练记录”四个字。
更令李副惊喜的是,这两张表格的姓名栏里填写的是:陈太太、郭太太。
他记得很清楚,另外两件丈夫死亡案的死者是陈震和郭世财!
第229章
训练记录(中)
廖闻亲自去“乐乐茶酒行”找陈雨生要了四条高档香烟,陈雨生坚决不肯收钱,廖闻说声回头我给马小乐转给你,然后快速赶到李副队长招待那四位同事的饭馆。
陈大队长连称过分了过分了,兄弟一场不应该这么搞。廖闻哈哈大笑说,取得了不小的突破,应该的应该的!
李副队长在旁边说:廖老大高兴,陈老大你就收下好了,大家辛苦了,特别是你陈大队帮我们放了两个小时的哨!
“我哪里算辛苦?廖队你没有看到,刚才李副在里面坐在地上,像捡垃圾的一样,哈哈!”
“陈队说得不错,回头我一定给李副请功!知道你们中午不能喝酒,迟些我回市里一定请酒再谢!”
廖闻的态度让李副有些意外,他跟廖闻搭档一年多,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太注重人情关系的人。
何况这次虽然陈队帮了不小的忙,但作为刑侦队长的廖闻地位要比治安队长高,廖闻没必要这么客气的。
送走陈大队长等四人,李副问廖闻:“你真的打算再请酒感谢他们?”
“那当然了,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说虚的客气话的。”廖闻看着前面说。
“你也太客气了吧,700块钱一条烟,每人送一条,还不够?”
“难道我能把一条烟拆开来送两个人?”
“哈哈!你可以买三四百一条的,你自已从来都不舍得抽三十以上一包的烟!这还不算,你还要请他们喝酒,老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阔气了?”
“我只是想得长远一些而已,这一系列大案我们破定了,到时我们立了大功,陈老大怎么想?
他又不可能来邀功,因为这次他们是违规操作,到时他眼红,然后不小心说出我们是用不正当方法破案怎么办?”
“老大真是高瞻远瞩啊!”
“兄弟别来这一套,赶紧回去睡个午觉,下午三点我们准时开案情分析会!”
“不用的,又不是经常睡午觉的人,回去就可以开始。”
“我知道你辛苦了,赶紧去休息,走吧!”
但廖闻自已并没有休息,虽然昨晚他只睡了三个小时。他把三张表格平摊在办公桌上,站着查看。
很显然,这三张训练记录表是同一个人的笔迹,但训练者姓名不同,时间也不同,内容也有明显差异。
从内容来看,记录训练的目的是为了把训练者已经完成的步骤记下来,以计划下一步的时间和内容。
比如郭世财老婆的这张,写着:至今日,已掌握握刀的力量大小,已做到握得稳稳当当。
但需要再练习两天,下一步要学习从哪里刺入,怎么样做到准确。
廖闻把这两句话读了三遍,却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
把于志老婆的那张表格读完,他心里叫了一声:原来如此!
于志老婆的记录最后一句是这样写的:教练叮嘱早上至少锻炼半小时,不然体力不行。
原来,这几张训练记录并不是教练写的!首先用语很不专业,比如“握刀的力量大小”这句。
如果是专业教练应写为“握刀力度”,再比如“从哪里刺入”,专业教练应写成“刺入位置”。
而于志老婆的记录那一句“教练叮嘱”,更加说明了这并不是教练自已写的。
第230章
训练记录(下)
廖闻发现,很显然这三张记录表不是健身教练自已写的。那么,只能是训练者自已定的,或者组织者写的。
其中,组织者写的可能性更大!
其实很简单,这是手写的记录,对照一下笔迹就知道是谁的了。是不是沙青写的呢?
廖闻翻出笔录的复印件,对照一下沙青的笔迹。从她写的仅一行字“以上记录与本人所说一致”就可以看出来,训练记录不是她写的。
难道真是钟以婷写的?
可是钟以婷案已经结案,他的临时办公室里并没有她的笔录。
他本想叫人送过来,想到如果不是差别很大,仅凭一两行字他不一定能判断是不是她的笔迹,于是作罢。
下午两点半,他提前来到局里,首先把钟以婷的笔录复印件拿到手,然后走进小会议室。
他坐在会议桌前,把训练记录摆在桌上,然后拿出钟以婷的笔录进行笔迹比对。
果然,只根据钟以婷在笔录上写的两行字,他左看右看,没有办法判断训练记录是不是她写的。
但是,他能够判断出,训练记录的笔迹与笔录上的笔迹,并没有太大的差异。他皱起眉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廖闻拿出手机打给县局的一位副局长,通过他把县局唯一一位有鉴定笔迹能力的技术人员请过来。
这位技术人员来到时,所有的案情分析人员刚刚到齐。
廖闻请大家稍等几分钟,然后坐到那位技术人员的身边,请他初步鉴定一下笔迹。
当他拿出放大镜,在几张纸之间来回挪动时,廖闻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起来。
五分钟过后,技术人员放下放大镜,对廖闻说:“廖大队,我只能判断那三张训练记录的笔迹是出自同一人,至于笔录的笔迹是否与训练记录出自同一人,需要送市局技术鉴定才行。”
“你觉得出自同一人的可能性大么?有多大?”廖闻问。
“可能性肯定存在,至于有多大,仅凭一个放大镜是不能判断的。”
廖闻很客气的把他送出去,然后关上门,开始案情分析会。
在他开场白之后,李副首先发言:我们通过监听监视获知,重大嫌疑人沙青最近受到了勒索,勒索金额12万元,沙青已经把钱汇出,收款人是省城的健身教练名叫乔伟。我们怀疑勒索的原因是,沙青请乔伟来训练几个人,训练的内容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