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们买了一百本之后,我的生意一定会更好的。”
搞了半天,赵老师不像编辑,更像销售。
“好的,赵老师,我会向我们店长建议一下的。对了,说正事。”
沈冰月看越聊越远,赶紧从包里拿出书,放在桌上,推给赵知奇。
“才一天,你……就把它翻烂了?”赵知奇感动得快哭了。
“对不起,我拿错了,这本是在路边捡到的。”沈冰月连忙抽回书,把那本崭新的拿了出来,“这本才是。”
听到是路边捡的,赵知奇真的哭了。
“这是昨天你送我的书,还有一百块。我不能收。”
“为什么……”
“因为我们店里有规矩,不能让客人赔……咦?”
沈冰月惊讶地看到,赵知奇二话没说就把一百元纸钞拿了回去,然后哭丧着脸继续说道:“为什么要丢在路边……”
“这……”沈冰月不知该怎么安慰,“我想可能是因为写得烂吧,跟你没关系。”
“有道理。”赵知奇的脸色迅速恢复了平静,“这里的咖啡也不错,要不要尝一尝?”
“不用了,我……”
没等沈冰月回答,赵知奇就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早安咖啡”。
“说是‘早安咖啡’,其实全天都供应。一般像你们这种第一次来这里的,我都会推荐品尝‘早安咖啡’。很可惜,丁蕊老师说要吃冰激凌,我只能让你尝尝了。”
经赵知奇这么一说,沈冰月瞬间觉得这个咖啡不怎么样。
“赵老师你经常来这里喝咖啡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来工作的!”
“那你经常来这里工作吗?”
“当然不是了,我就是来喝咖啡的。”
沈冰月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她完全无法理解赵知奇的逻辑,感觉前言不搭后语。
“不过啊……”赵知奇又神神秘秘地开口道,“有时候我也会带女朋友来这里开房。”
“喂,没有人问——”沈冰月感觉自己的脸瞬间变得滚烫了起来。
“这里的最高层,六楼,虽然没什么风景可看,但房间还是很不错的。”赵知奇没理会她,依旧陶醉在回忆中,“床大且软,你知道关键是什么吗?是窗帘。进房间之后门卡一插,房间内所有的灯都会亮起,同时窗帘会自动合上。”
“窗帘自动合上?正常的不是一进房间,窗帘会自动打开吗?”沈冰月感到疑惑。
“你经验太少,现在很多酒店的高级套房都采用这样的设计。”赵知奇解释道,“可以说是专门为情侣设计的。房间里没有客人的时候,窗帘是打开状态的,好让阳光照进来。客人一进门,窗帘就合上,方便他们做一些……正常的事情。”
“是奇怪的事情吧?”
“我说的正常的事情,应该就是你说的奇怪的事情。”
说话间,服务员端着咖啡走了过来。沈冰月早就不想继续窗帘的话题了,顺势问道。
“这咖啡为什么要叫早安咖啡呢?”
“可能单纯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吧。不要小看了名字,你们咖啡店就是没给咖啡另外取名,其实是不对的,什么摩卡、拿铁……这些都太冰冷单调,客人不会对它们产生附加的感情。当你加上一个名字,比如‘午夜呜咽’、‘远在眼前的惆怅’,一杯普通的咖啡就会瞬间被注入生命,活了起来,有了感情。”
沈冰月觉得,如果是取这么难听的名字,咖啡本身应该不太愿意被注入生命吧。
“取名是门艺术啊。”赵知奇自顾自地说着,“就比如说你的名字,沈冰月,取得就很不好。字面上来说,是冰清玉洁、高高在上。但加上姓,听起来就像水冰月。可见,给你取名字的人没怎么好好思考。你看我的名字,知奇,知道奇怪的事,是不是很符合我的个性呢?还有啊,丁蕊这个笔名,是我给她取的。”
沈冰月才知道,丁蕊这个听起来特别俗气的名字,居然是笔名。
“丁,是希望她签名的时候可以省力一点,毕竟这是姓氏里面笔画最少的字之一了。蕊这个字呢,就代表了我对她写推理小说的寄托:诡计用心,动机真心,逻辑小心。”
“那上面的草字头呢?”
“这个草字悬在上面,是要时时刻刻提醒她,当她没做到三个心的时候,我会这样骂她……我们再来说说给书取名。现在很多侦探小说取名都很随便啊,比如之前有个姓韩的作者给我投稿,我一看名字,都是《XXX事件》,当场就拒稿了。我印象中只有上个世纪的推理小说才这么取名。当然了,也不能太夸张,我认识一个编辑,手上有一本连环杀手砍头的推理小说,取的名字是《猎头师》,土不土?结果居然卖得挺好。做了一番市场调研才知道,买的人都是从事人力资源工作的……”
赵知奇说着,突然停了下来。正要把找零放进口袋的手也停住了,接着展开一张十元纸币定睛端详。
“怎么了,赵老师?”
“你有没有觉得左边这张十块钱有些奇怪?”
赵知奇把两张十元纸币反面朝上,摊在桌上给沈冰月看。
心思细腻、观察敏锐是沈冰月从小到大被公认的优点,就像玩“大家来找茬”一样,她很快就找出了两张纸币的区别。
“左边这张,数字‘10’后面没有‘YUAN’这个拼音。”沈冰月指着钱说道,“这是假钞吗?”
赵知奇颇为得意地收起纸币,说道:“不,是真钞。”
“真钞怎么会——”
“这张纸币,是人民币唯一的错版币。”
“错版币?”
“一九九九年发行的第五套人民币,背面漏印了人民币单位‘YUAN’,但发现漏印的时候,纸币已经在市面上流通了。后来的几年时间,它被银行收回、销毁,直到二〇〇五年新版十元纸币发行。到现在,这个背后没有‘YUAN’的九九年版十元纸币的存世量已经很稀少了,基本上只能在纸币收藏者的家里看到。”
“这么说来,这张错版币很值钱喽?”
“那倒没有,毕竟不是什么稀有的古钱币,而且纸币收藏界只认新钞,这张都这么旧了,估计也就值几十块吧。像我这么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尚人士,它在我眼里,就是一张普通的十元纸币,你看我现在就用了它。”
说着他又扬手叫服务生过来。
“赵老师,原来你对纸币收藏也这么有研究啊。”
“哪里哪里。”赵知奇谦虚道,“不仅是纸币,所有与纸有关的东西,我都略懂、略懂。”
这句话提醒了沈冰月,她在包里摸索着,掏出那张莫名其妙的纸条。正好眼前有个从事出版行业、自诩对与纸有关的东西都有所了解的专业人士,那么不妨请教请教他,不然放着也是一块心病。
“服务员,给我也来一杯‘早安咖啡’,谢谢。”
“好的,先生。”服务生接过钱数了一下,从里面拎出一张,还给赵知奇,“不好意思,这张是假钞。”
“什么?”
“这张是假钞。”
“我听到了!”赵知奇气道,“我的意思是……什么,这张是假钞?”
“是的,这张是假钞。”
“我听到了!我的意思是……你再仔细看看!”
“越看越假。”服务员把纸币摊在桌上,“您看,这张纸币的背面少了‘YUAN’,应该是假钞漏印了。”
“你懂什么,这是错版币!一九九九年发行——”
“滴滴滴滴滴!这张是假币!”一个机械声传来。沈冰月惊讶地看着服务员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验钞机,把那张纸币塞了进去,里面又传出一阵假钞提示音。
“这……这张假钞是刚刚你给我的!”
“先生,这张假钞明明是刚刚您给我的。”
“我……”
“算了算了,赵老师。”沈冰月不想看着两人的对话毫无营养地继续下去,出声打断道,“我正好有零钱。”说着给了服务员一张十元纸币,服务员这才微笑着说了声“慢用”,离开了。
经过刚才的事情,沈冰月已有些后悔把那张纸拿出来了,但为时已晚,赵知奇看到了。
“咦,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没等沈冰月缩回手,赵知奇已经把纸抽了出来,凑在眼前仔细地观察着。
“这是昨天那个流浪汉掉的。”沈冰月索性和盘托出,“我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但你说,那个人不是流浪汉。”
“哦,你说那个人啊,趴在角落的男人。”
赵知奇把视线从纸上移开,看着沈冰月。
“是的,我一开始也觉得他是流浪汉,毕竟这种蹭地方睡觉的人在咖啡店和快餐店里都很常见,后来听你说他不是流浪汉,晚上我就仔细想了想。”沈冰月说道,“他穿的衣服面料不错,不像是没钱的人穿得起的。鞋子也不错。”
“看来你的脑子还没那么傻——不,脑子可能还是傻,不过观察得挺仔细的。”赵知奇直视着她,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服饰上的细节,果然是小姑娘会注意的地方。不过你还要考虑到,他的衣服和鞋子有没有可能都是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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