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的列车员倒垃圾的时候忘记锁门了。”陈宗纬抢在李大鹏之前解释道。
“他现在在哪儿?”李大鹏问。
“在餐车,已经被铐住了。”
“好,那我们现在过去。”
“行,我就不陪你们去了。”列车员说罢,拿起对讲机,向他们的列车长孙桂正转述了李大鹏和陈宗纬的到来。
T236的餐车里也坐着很多只买到站票的人,吃过午饭之后,他们都坐在这里休息。年轻的乘警杨华已经将常洪兵铐在了座位上,孙桂正就坐在他们对面,常洪兵煞有介事地在回答孙桂正的提问,旁边好事的乘客都围了过来,跟着起哄。
杨华远远地看见李大鹏和陈宗纬走进车厢,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孙桂正坐在杨华对面,看到他站起来,也回头看了一眼,他看到二人急匆匆朝他走过来,脸上又露出了不自然的笑容。
“您二位终于来了,我们的乘警长发高烧了,在休息。”杨华率先伸出手和二人握手。
“二位辛苦啦,快,坐下歇会儿,”孙桂正并未起身,只是坐着跟二人握了下手,“小杨,给二位领导倒点热水,这么冷的天。”
“就是他们要害我。他,这个高个儿,今天上午还打我。”常洪兵看到他们握手,突然紧张起来,“他们在软卧包厢还杀了一个人,他们都是伪装的,我都知道。”
李大鹏看了看杨华手上的抓痕,一脸苦笑,向二人解释道:“实在对不起啊,上午他就犯了一次病,他妹妹说他吃了药就没事了,看来还得把他铐起来。”
“啊,没什么,他倒是挺相信我的。”孙桂正转身拍拍常洪兵的肩头,“你不要怕,跟着他们去找你妹妹吧,他们已经答应我不会再打你了,对吧?”
“对,对。走,咱们去找你妹妹。”陈宗纬配合地答道。
“哈哈,对,快回去找妹妹啦……”旁边的旅客跟着起哄。
常洪兵不说话,盯着李大鹏看。
“我保证,不会打你了。”李大鹏皱着眉头,握紧拳头,无奈极了。
“那你们要杀我怎么办?”
“你说的那个人是心脏病死的,我们是警察,怎么会杀人呢,我们是保护你的。”陈宗纬赶紧接过话茬。
李大鹏大声“嗯”了一声,他的太阳穴又开始疼了。
常洪兵还是不相信他们,坐在原地不肯走。李大鹏没办法,只好用对讲机呼叫十三号车厢的列车员,让他把常娟叫过来。常娟得知哥哥跑到对面的车上去了,连声对列车员说对不起,列车员也连说不好意思,因为这事也有他的责任。
“真不好意思,”常娟来到T236上,先给杨华和孙桂正鞠了一躬,“这火车停的时间也太长了,所以他才犯病的。”
二人都表示可以理解,只是希望不要打扰到其他旅客。
“走吧,哥,咱们回去吧。”看得出,常娟也是耐着性子在哄他。
“娟子,那列车上有人想害我,所以车才停的,咱俩都坐这列火车吧,这个车马上就开。”常洪兵反而劝起了他妹妹,把旁边的人逗得哭笑不得。
“谁跟你说这个车马上开的?它就是开,也不回老家啊。”
“就是那个人说的,他还说有人要害我。”
这句话引起了李大鹏的注意,他立刻走到常娟的身边,对她耳语了几句。
“那个才是害你的人,他马上也要上这个车了,你要是不走,我们可都回去了。”常娟边说边朝大家使了个眼色,大家心领神会,连杨华和孙桂正也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常洪兵看到这个情景,一时间手足无措,就趁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陈宗纬一把架起他,就往车厢门口走。
从T236上下来,一行人穿过两列车之间的空地,常娟不顾寒风把雪花吹进自己的领口,摘下围巾,给常洪兵把双手的手铐盖住。回到十三号车厢,一打开通道门,常娟就问道:“哥,是哪个人跟你说有人要害你?”
常洪兵把嘴唇咬得紧紧的,一直摇头,但是眼神一直盯住一个方向。
李大鹏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恰巧就是文教授的几个学生所坐的位置。孙慧颖和姚思琪正在摆塔罗牌,叶青在一旁认真地边看边聊,安志国正戴着耳机听音乐,刘闯并没有在位置上。
等常洪兵回到座位上,吃过药,平静下来,李大鹏迫不及待地拉过常洪兵问道:“是不是那边的那个人?”
常洪兵看到李大鹏手指的方向,急忙低下头,嘴里念叨着:“他刚才救我,我不能说……不能说。”边说,还边摇着头。
“好的,你先看他一会儿,我去处理点事,晚上你们去餐车吃饭吧,吃过饭,我来看着他。”李大鹏见常娟一脸疑惑,又悄声补充道,“我觉得有人在拿他做文章。”
终于把常洪兵安置好,陈宗纬刚张开嘴要打哈欠,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起来。李大鹏回头看看他:“怎么,累了还是饿了?稍微再等等啊。”
“没有,头儿,您都没说累,我怎么会累呢!”陈宗纬用手捂住嘴,还是没憋住这个哈欠。
李大鹏笑了一下,走到叶青他们旁边,说道:“叶青,走吧,一会儿就吃饭了。”
“那个人没事儿了?”叶青站起身问道。
“没事儿了。”李大鹏回答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戴着耳机的安志国,“小安,是吧?这耳机挺漂亮,我也想给我儿子买一个,能借我看一眼吗?”
安志国没有听清李大鹏的话,但是他看着李大鹏伸出手来,于是面带疑问地把耳机从头上摘下来:“您说什么?我刚才没听见。”
就在安志国取下耳机的瞬间,陈宗纬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他和李大鹏同时看见了安志国耳朵上的那颗痣!
第10章
“这你怎么解释?”晚饭服务结束后的餐车厨房里,陈宗纬面前的地上摆着从安志国行李箱里翻出的所有物品,他提起那件和小宋叙述中花纹一样的格子大衣,上下摸索,从内衬口袋里搜出一截断掉的黑色放大镜手柄,盯着安志国问道。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安志国反问起了陈宗纬。
“你兜里的东西,难道不是应该你来回答吗?”
“这不是我的东西,怎么跑到我衣服里了?”
“那这件衣服,你这几天穿没穿过?”
“穿过啊,睡觉时候,冷了就披上。”
“有没有穿着到别的车厢去?”陈宗纬说到这儿,双眼盯住他的脸,观察他面部细微的表情变化。
“没有。”安志国摇摇头,脸上看不出任何心虚的表情。
“可是有人看到你披着这件大衣,到了四号车厢。”
“可能是看错了吧,同款的衣服不也很正常吗?”
陈宗纬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而是把大衣翻过来,将大衣前襟的内衬侧向外展开,果然,在边缘的位置有一小块不太容易发现的被扯断的线头。
“这里的备用扣呢?”陈宗纬再次盯住他。
“啊?备用扣?有备用扣吗?”安志国问出这几句话后,表情仿佛停滞了,张着嘴,皱着眉,明显不如之前镇定。
“你装什么糊涂?”陈宗纬被激怒了,“我问你,这扣子呢?”
“我真的不知道啊,这扣子……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如果我告诉你,郭江南死的时候,手上有一个跟你大衣上一样的扣子呢?”陈宗纬故意把“一样”两个字说得很重。
安志国听完这句话,脖子向前慢慢地探过去,随着眼睛不断地睁大,眉头展开,他的表情由疑惑变成了惊恐。
“不可能,我没有……这……”安志国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可能!一样的扣子有很多啊,怎么就一定是我的呢?”
“所以要问你,你的扣子哪儿去了?”
“我真的不知道啊,可能上火车的时候挤掉了。你们……你们什么意思?”
“你现在还不认,等下了火车就不算坦白交代了。”陈宗纬一脸严肃地说道。
安志国只是身子往后一靠,紧紧贴在椅背上,闭紧嘴一言不发,眼神游移不定。
窗外阴沉的天空下,雪早已经停了,只剩下风在山间盘旋,把浮在表层的雪刮起来,又吹下去,它仿佛一个刚刚上手的蛋糕师,反复尝试着把蛋糕表面的白色奶油抹平。“呜呜”的风声传到车厢内,好像要向人们诉说窗外的寒冷,厨房里的每个人都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一旁的叶青,起身蹲在安志国的那堆物品边上,一件一件地把它们分开察看。她偶然拿起一个圆盘形的塑料盒子,被身后正眯着眼休息的李大鹏看到,他站起身,走到近前,伸手拿过那个盒子,朝安志国挥了挥,问道:“这个是钓鱼用的钓线吧?”
“我不知道啊,这怎么也跑到我的箱子里来了?”
李大鹏没搭话,而是把那盘钓线的盒子打开,仔细观察,这盘透明钓线的线径明显比平时江边那些常见的钓线粗很多,大概有一毫米左右,表面不是光滑的,而是类似几根细线编织成一股的样子。李大鹏用手拉出线头,仔细地摸了摸,虽然对钓鱼只是略知一二,但是他估计,这线所能承受的拉力最少得几十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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