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和朱姐好好的,你一出现,人家回去找老公了,菲菲和淑琳也是通过你认识的,人家踹了我,不还是因为你么?唯独小雅,不是通过你认识,我俩就好好的,正要过去见老丈人,你一出事,我俩又黄了,到底是你克我,还是你爱上我,背地里给我搞鬼呢?”
要是一两次,冯栏还能反驳几句,可四个女人都毁在他手上,他也说不出啥了。
冯栏说:“这次我跟你去佛山,我替你跟小雅她爸解释,正好两家大人坐一起把你俩的事商定下来,然后我给你和小雅做迷合,先把生米煮成熟饭,看她还往哪跑!”
“小雅不跑,我怀疑是她爸从中作梗,要不你帮我把她爸杀了吧!”
这是一句玩笑话,但我确实对小雅她爸十分不满。
原先我和她爸关系特别好,她爸做了换肾手术,不能下地,小雅不方便照顾,还是我在病房里端屎端尿伺候她爸半个月,当时我是想跟这一对巴代扎父女打好关系,让他们帮我做法事赚钱,没成想老头被我感动了,疯狂暗示小雅可以离开苗寨,让我大胆去追。
可短短半年,小雅她爸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当初他病体初愈,蒋先生请他到小庄园修养,他还很难为情,不想给蒋先生添麻烦,结果认识漂亮保姆,就被人家勾去住别墅,吃软饭了,年前还把小雅也叫过去,跟一个丧偶的中年男人住在一起,即便他只想让小雅暂住几天,等我过去,就让小雅跟我回来。
可小雅那脑子慢半拍的女孩都觉得不合适,不敢告诉我,他一年近五十的小老头,连瓜田李下的道理都不懂?
就算他当时没想太多,可我身不由己耽搁几天,他立刻带小雅跟苏老板去泰国旅游,这番用意简直太明显了,他就是要撮合小雅跟苏老板。
要说他恼怒我屡次放鸽子,觉得我这人不靠谱,想给女儿找个好男人,我也认了。
可小雅一接我电话,就要从泰国飞回来,显然很在意我,而且当初要不是我竭力说情,蒋先生都准备让秋伯带着阿鸭,把他们父女俩做了,后来他的医药费也是蒋先生出的,于情于理,我算他半个救命恩人吧?
在这种前提下,多等我两天,不过分吧?
可他完全不顾念旧情,一门心思给小雅和苏老板创造机会,分明是被苏老板的糖衣炮弹攻陷了!
以前挺实在的小老头,想不通他在佛山呆了半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难道被都市的乱花渐欲迷了眼?
第三百八十五章 黑衣阿赞2
回到太原休息一天,买两张机票,直奔佛山。
飞机在沙提机场落地,我感慨不已。
一年前我来到这里时,还上网搜索了如何坐飞机看起来像经常坐飞机的样子,初见蒋先生,我心都是慌的。
一年后再来,我已经脚踏实地,觉得心安理得了。
蒋先生带着阿发仔到机场接我们。
阿发仔能活命,全靠冯栏介绍的澳门秋伯,小雅开法会,蒋先生去捧场,本想当面向冯栏道谢,但冯栏被苗老头接走,这一回,他俩初次见面,握着手便是一通久仰久仰的客气话。
蒋先生带我们去医院,路上我问,苏老板是否知道我要来。
“知道,昨天我想去医院探望潘先生,他说潘先生的病会传染,不让我去,我只好说你要来,他才说潘先生在高明区的私立医院,让咱们过去前给他打电话,他恭候大驾!”
恭候大驾?
这里面有火药味!
我问:“苏老板是做什么的?”
“明面上是船运生意。”
“暗地里呢?”
“以前是搞走私的,现在不知道了。”
佛山西南边有一条西江,是珠江干流之一,河道宽阔,水流凶猛,是仅次于长江的第二大航运通道。
蒋先生和朋友在西江边的洼地经营一座150公顷的渔场,但蒋先生不负责渔场经营,只是投钱,每年吃点红利。
他说他和苏老板是七八年前在朋友组的饭局上认识的,苏老板主动结交,提出在他的渔场租一个码头,方便货船停靠补给,并开出很高的租金。
每个行当都有点不为人知的内幕,跑船运的,夹带私活再正常不过了,蒋先生一听苏老板的话,就知道他是为了在渔场偷摸卸货或者上货,回去和朋友商量,最后打听出苏老板的底子不干净,担心出事就没有答应,但买卖不成仁义在,后来也偶尔约着吃个饭,喝个酒,为以后可能存在的合作奠定感情基础。
所以蒋先生和苏老板并不是很亲密的朋友,只知道他依然做船运,有没有猫腻就不清楚了,零五零六年开始,许多搞走私的开始洗手上岸,因为这行越来越不好干,一个是国家查的严,再一个是大陆发展起来,没啥需要走私的,以前弄一批电子产品或者手表汽车,回来就是暴利,现在不行了,依然是暴利的那都不叫走私,而是各种贩,比如毒啊,军火啊,人口啊……
言归正传。
蒋先生说,小雅她爸所在的私立医院,是苏老板朋友开的,环境优美,设备先进,我们在医院停了车,他给苏老板打电话,约在主楼六层的重症监护室外见面。
我们在监护室外的椅子上坐了一阵,一个身穿休闲西服的中年男人,快步走来。
蒋先生低声说一句,他就是苏老板,起身打招呼。
苏老板时年三十七岁,模样一般,中等身材,古铜色的皮肤配上西装革履的打扮,瞧着倒是挺精神,挺有干劲,而我作为情敌来审视他……
哪都看不顺眼,除了比我有钱,哪都不如我,硬要说他有什么优点,我觉得他的发质还不错。
蒋先生为我们介绍,说到我时,特意点明:“老苏,这位是小吴师傅,小雅法师的未婚夫,怎么样,一表人才吧?”
苏老板朝我伸手,笑容爽朗道:“小吴你好,早听小雅提起过你了。”
我下意识看向冯栏,终于理解他原先说过的那句话,最讨厌别人叫他小冯。
我跟他握手:“苏老板你好,潘叔怎么样了?”
“哎,别提了,医院也查不出潘叔到底得了什么病,但应该是在海边受风或者感染造成的,都怪我,潘叔大病初愈,我真不该带他们去海边玩,是小雅说自己没见过海,非要去看看,我也拗不过她,哎,不说了,总之都是我的错!小吴,你们远道而来,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晚上我好好招待你们,小雅在山西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替她感谢你。”
这番话说的阴阳怪气,蒋先生笑着打圆场:“人家两个是一家人,还用你替小雅感谢?小吴师傅是我的客人,要招待也是我来招待,老苏,先带我们看看潘先生吧!”
苏老板打马虎眼:“还没结婚,怎么能算一家人?小雅是我妹妹,我俩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他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不跟他口舌之争,等小雅回来,我抱着小雅亲两口,他就知道咋回事了!
但蒋先生有点下不来台,他那一句“小吴师傅是我的客人”,就是在敲打苏老板,让苏老板考虑他的面子,可苏老板说来说去,始终不提小雅她爸的事。
蒋先生有点不高兴,板起脸说:“潘先生呢?被你藏起来了?”
苏老板指着身后层层封锁的重症监护室说:“就在里面,但咱们进不去,只能用监视器看,你们等下,我打个电话跟里面说一声。”
苏老板指指监护室门口的可视电话,便掏出手机,联系小雅她爸的主治医生。
没一会,有个身穿手术衣,带着口罩帽子的女医生从监护室出来,问我们是不是潘山的家属。
苏老板抢着说:“是,刚才我给刘主任打的电话。”
女医生点点头,拿起可视电话拨了个号,等对方接听,屏幕中显示病房内的情况。
小雅她爸躺在病床上,脖子以下缠着绷带,只露着脑袋,他的脸蒙了灰雾似的,黑黢黢十分难看,脸颊和额头有拇指大的溃烂疮伤,涂抹着土黄色的药膏,双眼也充血发紫,看不到一点眼白,病床旁边坐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应该是小雅的后妈,王阿姨。
护士在病房接了电话后,按下免提,苏老板接过话筒,跟里面说话。
我不知道里面的可视电话是什么模样,反正小雅她爸没拿话筒,但嘴巴一张一合,应该能听也能说。
苏老板就跟他唠起来:“叔你不用担心我们,好好养病,配合医生治疗……你放心吧,一定能治好,广东治不好我送你去北京,北京治不好咱们出国……没问题,我会照顾她的……不麻烦……”
苏老板把我们晾在一旁,和病房里聊的欢快。
冯栏冲上去一屁股把他撞开,抢过话筒说:“喂?潘叔嘛?我是冯栏,吴鬼的朋友,他来看你了,你等一下。”
冯栏将电话递给我,我说:“叔,我是吴鬼,你能看见我么?”
听到我的话,小雅她爸有些激动,让王阿姨扶他坐起来,盯着屏幕说:“小吴,你怎么来了?好久不见,叔叔想死你了。”
吗的,这还像句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