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显示是闻廷绪,我诧异地接通:“闻总,你今天闲得慌?”
电话那头的闻廷绪哈哈一笑:“前些天不是说好了,我做东,请你和女神探吃饭,还有一桩陈年旧案想请你们帮帮忙。”
“破案?——太好了,太没问题了!”我差点儿给闻廷绪跪下,他不禁救我于危难之际,还既不用去酒吧街拼酒,华鬘这个大胃王今晚吃的也有着落,真是一举三得。
也好,让闻廷绪那小子涨涨见识,钱包出点儿血。想到可能会在他脸上看到目瞪口呆的表情,我不禁心情大好。
“咱不睡觉了行吗,咱去吃好的。”我挂断电话,对华鬘央告着说。
……
吃饭的地方是闻廷绪特意挑选的,名叫“松隐山房”。这个地方在雷坛区的隗山下面,据说每天就接待三四桌客人,是名副其实的高档酒店。
我跟华鬘穿过一道中式月亮门,登上一栋雕梁画柱的高楼。服务员推开一扇扇镂花门,把我们引进包间。
闻廷绪早在包间等候。他穿着合身考究的西装,背对着我们,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魏阳市的万千灯火。
逆光看去,那个身影明明很高大,却无端地透出一股萧索孤寂来。
他听见我们进来,慢慢转过身,脸上洋溢着亲切随和的微笑,好像刚才那些伤感落寞都是错觉似的。
“早就听闻沈大神探的赫赫威名,今日有幸得见,幸会幸会。”闻廷绪一边笑着说话,一边替华鬘拉过椅子。
华鬘微微皱着眉头,我以为她是因闻廷绪提了沈喻不开心,于是轻轻拍她一下。
但她快速回头看我一眼,再等转过去时,却已经面色如常,但看上去还是有什么心事。
直到等酒水上桌,她这才什么事都不在意,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酒啊,酒,我最喜欢的酒。”还没等服务员动手,她就打开一瓶红酒,吨吨吨一饮而尽。
闻廷绪看得眼睛都直了。
“大侦探原来还是海量!”他翘起大拇哥说。
我给了闻廷绪一拳,骂道:“她跟咱们是同学,一届的,用得着这样客气吗?”
“哪能啊!”他回我一拳,“大学的时候,我就听说过沈大美女的大名,只是一直没机会见。不过桩子当年可没少跟我提起你。他追了你这么久,现在你俩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好事!来,喝一杯!”他向我俩举杯示意。
我尴尬不已。华鬘比沈喻对我亲密多了,这大概让他产生了误解。
我刚想说什么,华鬘却笑嘻嘻地端起酒杯,把里面的酒一口闷了,然后拿过酒瓶,又咕咚咕咚三两下就干了,把闻廷绪看得眼睛越瞪越大。
不过他在国外这几年的情商课程没白修,很快就恢复自如:“好酒量!哈哈!今天只管敞开了喝,一定要喝高兴了。”
两个服务员还傻站在旁边,她们大概从来没见过这种世面。
“再开几瓶红酒,要不——先来一打?”他有点儿含糊地对服务员说。
“还是——两打吧?”我也有点儿含糊,回头又问华鬘,“够吗?今天能使劲喝,别给闻总省钱哈。”
“先喝完再说吧!”华鬘听了兴奋得脸都红了,哐哐哐地又干掉了好几瓶。
第188章 闻统阳(1)
不过估计这红酒度数偏高,加上她过度开心,喝得又急,看上去有点儿酒劲上头。她抱着瓶子一边喝,一边傻笑,我都不好意思抬头看别人。
“大侦探不同凡俗,真有种魏晋之风啊。”闻廷绪眯着眼睛打量着华鬘,不停赞叹着说。
“你别他娘的虚伪了。”我举起杯子骂他,“来,咱哥儿俩喝一个。”
“那沈大侦探,我就不打扰您喝酒了,反正今天随意喝,喝尽兴。”闻廷绪跟华鬘说着。
他转向我,我俩干了两杯,开始一边小酌一边聊天,不咸不淡说了些往事,又互怼几句。
闻廷绪看起来兴致颇高:“听说你们刚破了云塘镇几宗案子,看不出来啊,你小子也开始当侦探了,不会只是给人家拎包吧!”
“我俩就是协助破案,真正干事的还是人民警察,论功劳都是他们的。”
我自觉没做什么特别贡献,案情的逻辑是沈喻缕出来的,审问则少不了华鬘的“观灯”,可她那些手段说出来都挺骇人听闻的,真追究起细节,我也无法一一圆回来。
但闻廷绪并没有继续查案的话题,他转而絮絮叨叨地聊了许多以前的事,我俩嬉笑怒骂着,谈笑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些青葱岁月。
直到宴席过半,他这才呷着一杯清茶,终于说明了他此行的目的——
“你知道我父母的事情吧?”
“隐隐约约听说过,他们是早早去世了吗?”
“不是,”闻廷绪苦楚地摇摇头说,“在官方的解释里,他们属于偷盗国宝,谋财害命,杀戮同事,私越国境。”
“什么?”我吓了一跳。之前只知道他是孤儿,没想到后来还藏着这么大事儿。
“所以,你大概知道为什么上学时,我是那种表现,那种性格了吧?”他将杯里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上一些,继续说道,“因为无论亲朋还是好友,他们都认为,我父亲是个罪大恶极的人。”
“但是你不这么认为,对吗?”
“即使他罪大恶极,也不能改变我身上承载着他的DNA啊。何况我自己心里清楚,他其实根本就是被冤枉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要想听,我就从头给你讲讲,而且,我还想寻求你们的帮助。”他转着酒杯,然后好似下定决心似的再次饮尽,“不过你一定先为我保密——只有你们俩个知道,其他包括警察都不要说。”
“废什么话,赶紧说。”
闻廷绪吃了口菜,看他那表情,就好像在做什么重大决断似的。
“事情的直接引线,是当年的一篇旧闻。”他拿过包来,从里面翻出一张剪报递给我,剪报被塑封了起来,看样子对他来说十分珍贵。
我低头看了一眼,差点惊讶得灵魂出窍!
因为剪报上的标题是“西夜遗址考古队全员失联,自治区政府已派人搜救”!
西夜!
西夜!
西夜!
这不就是之前地狱来客给我的小册子里提到的西夜国吗?
不过,小册子的考古记载是解放前的事情,跟闻廷绪父亲似乎差了几十年的时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啪的把剪报放在桌子上,激动地问闻廷绪道:“快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闻廷绪显然被我惊讶的表情搞蒙了,他看着我说:“事情的来由,还得从很早之前说起……”
“赶紧说!”
闻廷绪做了一个深呼吸,开始娓娓道来,在他的旁边,华鬘还在吨吨吨吨地吹着一瓶又一瓶的酒,似乎根本就没在意我们凡人身上的疾苦。
……
闻廷绪的父亲名叫闻牧山,当年是国内研究西域史的专家,他继承了闻家的光荣传统,也是一个性情古怪的人。
闻牧山的父亲叫闻统阳。闻统阳出生在关外,从小寡言少语,脑子只有一根筋,只要干起事来,就一股子横冲直撞的劲儿。
但闻统阳却是乡里有名好吃懒做的人,他家境不错,但十几垧地都荒着晒日头。
而他呢,总是扛着锄头,在田垄子上一蹲,跟空荡荡的田地一同晒太阳。
“统阳啊,你见天都虬地头不干活,是整啥幺蛾子呀?”
“不整啥,俺就是觉着,还没找到合适的事儿干。”
一来二去,乡里人都觉得闻统阳脑子有问题,因为他懒,所以都二十岁了还没有人上门求亲。
三战四平的时候,几百门大炮同时开火,远远听着炮声震天动地,乡里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但闻统阳突然来了劲。
“俺喜欢这,俺去当兵,打仗!”
闻统阳一路小跑朝四平街跑去。六月底的时候,他终于赶到了前线上。他那时还分不清共军和国军,前头枪炮交织,但他愣头愣脑就往里冲。幸亏被一个连长发现,将他拦在了战壕前头。
“你是谁?干嘛的?”
“我是老百姓,我是来当兵的。”
“这愣娃子,你摸过枪吗?”
“没有,我看见你们打枪了,一学就会了。”
当时这个连正奉命去打四平街的老教堂,连里人手短缺,连长没说话,只是把自己帽子摘下来扔给他:“你一会儿去挖战壕。”
“我不去刨土,我要打仗。”
“行吧,你一会儿帮机枪手搬子弹。”连长说。
闻统阳就跟着连队开拔,到了老教堂前线。老教堂是国军的据点,是最难啃的骨头之一,之前共军冲了好几次都被据点里过猛的火力打了回来。
主机枪手叫顺溜,是个陕西冷娃。他扶着机枪,给匍匐上前的攻坚队打掩护,闻统阳很快就学会了续子弹,他边搬子弹边看又一个扛着炸药包冲锋的人倒在了老教堂前头。
“不行,我要去扛炸药包。”他撇下这么一句话就跑了,气得陕西机枪手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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